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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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颜钻进被窝,热烘烘的很是舒服,舒服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心说其实有个人暖着被窝也不错。
  第二天起来,刚吃过早饭,丁芬就来了:“咱娘叫我过来叫你。”
  丁颜:“啊,啥事?”
  “路上我跟你说。”
  说着拉着丁颜就走,丁颜只得跟田秀芝说了一声,然后便被丁芬给拉走了。
  等出了村,丁芬才跟丁颜说道:“大姐夫这次是铁了心要跟大姐离婚,把大姐都给赶出来了,娘不愿意,叫人给我捎信儿,叫俩咱都过去,说是要去大姐夫家要个说法,你说她还能要个啥说法,人家一句‘你贪眛女婿钱’就把她嘴给堵死了,我本来不想过来叫你,可又怕咱娘犯糊涂,亲自跑过来叫你,嘴里再乱嚷嚷一气,那你在陈家湾,可是要丢人丢大发了,咱俩过去看看,走个过场就行了,反正你也说过,这是大姐要过的坎,过了这个坎,她就醒了。”
  丁芬一路絮叨着,脚下却没停,两人20来分钟就到了高家寨。
  离的还老远呢,就听到丁母扯着嗓门在那儿嚷嚷,丁芬撇了撇嘴:“咱娘还差个大喇叭。”
  丁颜:“噗。”
  两人进了院子,就看到丁母在院子里跳脚,没看到丁芳,估计是在屋里。
  丁母看到丁芬和丁颜来了,更来劲儿了:“就等你俩来呢,你大姐夫太不象话了,不就是使他俩钱嘛,就不要你大姐了,你大姐嫁给他这么多年,给他生儿育女,家里家外的操持,眼见着孩子大了,你大姐也能轻松点了,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他这是欺负你们没爹,没人给你大姐撑腰,没爹咋了,没爹还有娘,还有兄弟,还有俩妹妹!”
  丁母说着,拎起个棍子就往外走,走到院门口一看,二闺女和三闺女都没跟上来,急道:“你俩咋回事,咋都不动?”
  丁芬:“我不去,丢人。”
  丁母气道:“是去给你大姐讨个公道,咋就丢人了?!”
  丁芬:“你做那事就不地道,还问人家讨公道,我张不了那个口。”
  丁母气得抡起棍子就要来打丁芬,丁芬也不躲:“给你打给你打,打残废了,美丽爹也不要我了,到时候把我送回来,正好你伺候我。”
  丁母手里的棍子哪还敢落下去,气得棍子一下扔到了地上:“白养你们这么大了,一个个指望不上。”
  丁芬凉凉道:“闺女指望不上,你不还有儿子嘛,小杰跑哪儿去了,叫小杰跟你去。”
  丁母:“他才多大个人,过去了万一叫人给打了咋办?”
  丁芬:“儿子你怕叫人家打,闺女就不怕了?”
  丁母:“……我不跟你说话。”
  说完,气哼哼的坐下了,刚坐下,突然眼睛一亮:“老三,你不是会法术吗,你给你大姐夫一家使个法术治治那一家子,叫他们过来给我赔个不起,然后再把你大姐给接走。”
  丁颜:“我还能使法术叫他把他们家的钱都给你。”
  丁母眼睛登时眼睛更亮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给钱就算了,只要给我赔个不起,再把你大姐接走就行了。”
  丁颜:“娘,就是有一点,这得拿小杰的福运换,你要愿意换的话,我现在就开始作法。”
  丁母一听立马慌了:“那可不成,你把小运福运换走了,他还咋给咱丁家光宗耀祖?”
  丁颜:“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丁母总觉得不对劲,可她不懂法术,也不知道丁颜说的是真还是假,啐了一口:“你就学你二姐蒙我吧。”
  丁芳从屋里出来了,两眼哭的肿成了一条缝:“娘,你就别为难她俩了,我这个家散了,总不能叫她俩的家也都散了,他要离婚,我就跟他离了就是了,你年纪也大了,我回来正好伺候你。”
  丁芬:“……”
  丁颜:“……”
  丁母不知道想到了啥,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竟然同意了:“离就离,回来娘养你。”
  丁芬:“……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丁母:“滚滚滚,往后我就只当没你们这俩闺女。”
  丁芬站起来拉起丁颜就走:“颜颜,没咱俩啥事了,咱俩该滚了。”
  说着拉着丁颜就走了,丁母在后面嚷嚷:“以后别进我这个家门。”
  丁芬:“那感情好,往前小杰结婚,我还能省笔钱。”
  丁母追在后面喊:“小杰结婚你敢不来,我打断你的腿!”
  丁芬冷笑了一声:“听到没,谁都没她儿子重要,可她儿子呢,有点事,躲的比谁都远,就这还指望她儿子。”
  丁颜:“这不大姐回来了,儿子指望不上,不还有大闺女?”
  “也是,欸你说娘咋突然就改口同意大姐离婚了?”
  丁颜笑了笑:“娘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丁芬一听有点被吓住:“不会把大姐给卖了吧,她可是咱大姐,咱可不能真的一点不管。”
  丁颜:“知道,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掌握中。”
  丁芬噗哧一声笑了,亲呢地戳了戳丁颜的额头:“你个半仙。”
  丁颜跟丁芬在路口分了手,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坐着个穿着军装的英挺的年轻人,石大娘在跟田秀芝说话。
  这年轻人就是石大娘前不久提了干的三儿子陈铭。
  陈铭看到丁颜回来了,站起来跟丁颜打招呼:“二嫂。”
  “铭子啥时候回来的?”
  石大娘:“刚回来,说好久不见你娘他们了,所以回到家就过来了。”
  田秀芝:“还提了那么多东西,你说孩子大老远的带回来了,你们自个儿吃就行了,还拿过来。”
  石大娘:“这是铭子的心意,也不值啥钱,你们可别嫌弃。”
  丁颜知道石大娘带陈铭过来,是想叫自己给陈铭相面,她便留意了一下陈铭的面相,面相不错,虽不会大富大贵,但一辈子倒也是顺风顺水。
  “石大娘,铭子的面相不错,你就等着享他的福吧。”
  石大娘听了,登时眉开眼笑,“借你吉言了。”
  丁颜从屋里拿了个符篆出来,递给陈铭:“这个贴身装好,轻易不要离身,能保你平安。”
  陈铭:“……”
  他刚回来他娘就拉他过来,他原本以为是陈瑞在家,他打小就是陈瑞的跟屁虫,几年不见了,也想见见陈瑞,所以就跟着他娘过来了,结果过来竟是给他相面,还给他符篆!
  二嫂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二哥都不管?
  碍着丁颜的面子,陈铭也没好意思多说啥,接过符篆,还礼貌的向丁颜道了谢。
  他一个男人,跟丁颜她们也没啥话说,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石大娘没走,跟田秀芝说请戏班子的事。
  陈铭提了干,这是大喜事,家里就想着请个戏班子过来热闹热闹,这也是村里的规矩,结婚了或是家里添丁了,家里又有闲钱的,都会请个戏班子过来唱大戏,钱多的就唱三天,没那么多钱的就唱一天。
  戏班子自然也不是剧团那种的,就是民间自己组织的戏班子,只要拿得出钱,他们都会过来唱。
  陈铭原本不同意这么张扬,不过没拗过他爹娘,也只好同意了。
  三天后,一个戏台子就在打麦场上搭起来了,唱一天,上午,下午,晚上三场。
  请戏班子的热闹程度不亚于放电影,又正是农闲时候,整个白天都是人山人海,家有小娃娃的,还会请戏班子的人给画个妆乐呵乐呵。
  晚上还有最后一场,周围不少村子的人都过来听戏。
  陈家湾南边有个慈周寨,离陈家湾有二里地,听说陈家湾有戏,大晚上的都结伴过来听戏。
  其中一个叫周旺水的,也跟着一群人过来听戏,走到半路,突然肚子疼,憋不住了,就叫一块儿来的人先走,他去路边方便一下,然后再跟上去。
  一块儿来的人也没在意,觉得他又不是头一回走这条路,闭着眼也能摸到陈家湾,就先走了。
  周旺水看路边有个小斜坡,就过去蹲下方便,方便完提上裤子到路上一看,路上一个人影都没了,他嘴里嘀咕了一句,说这帮孙子走的还真快,也没有多想,赶紧小跑着往前撵,心说等一会儿见了那帮孙子,非骂他们不可,走那么快干啥。
  天黑,他也没拿手电筒,就跟着感觉一直走,走着走着,远远的,就看到前边有一片很是亮堂,隐隐约约的,看着是个戏台子,上面好象还有唱戏的在走来走去,隐隐的好象还听到了锣鼓响。
  他就赶紧朝着那片光亮走了过去。
  第48章 想他了
  周旺水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戏台那儿走, 远远的看着戏台上好象还有武生在翻跟斗,嘴里还叨叨了一句:“这是唱的三请樊梨花吗?打的还怪热闹,看来陈家湾这次请的戏班子还不错。”
  周旺水眼睛一直盯着戏台子, 也没留意周围的环境, 等到走到戏台子跟前了,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戏台上倒是灯火通明, 唱的就是三请樊梨花, 周旺水到的时候, 正好唱到薛丁山要被樊梨花的手下逐出寒江关, 演员声音高亢, 锣鼓喧天。
  戏台子上唱的是热闹, 戏台下却悄无人声。
  别说人声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周旺水往四周一看, 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不过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 这不是陈家湾。
  陈家湾虽说是个小村,可好歹也有百十户人家, 咋可能没一点烟火气儿。
  他这是撞鬼了!
  周旺水登时就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也是聪明的, 发现撞鬼了也没声张,眼睛紧紧地盯着戏台子,然后慢慢的往后退。
  戏台子上还是唱的热火朝天,好象是从头至尾都没发现他。
  周旺水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撒腿就跑,只听耳边风声呼呼的响,好象还有人在大声的喊,他也分不清那声音到底是唱戏的, 还是别的,反正他啥也顾不上,就使劲的跑儿。
  跑着跑着,人却开始有点犯迷糊,就好象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了出去,再往后,他就啥也不知道了。
  跟周旺水一块儿去陈家湾听戏的几个人,都到陈家湾的戏台子下好长时间了,都没看到周旺水过来。
  “旺水咋回事,这都半个多钟头了,咋还不来?”
  有人笑:“不会是也掉到茅缸里了吧?”
  丁新玲掉到茅缸里的事,现在是传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大家伙儿一有事就拿这个开玩笑。
  “都没茅缸,他想掉也掉不进去。”
  “兴许是肚子不舒服,回家了。”
  ……
  周旺水没过来,几人也没当回事,毕竟两个村子离的不算太远,路也都是走熟的,他又不是个大姑娘,也不怕人对他耍流氓。
  丁颜对这种咿咿呀呀的戏曲没兴趣,就在家里画符。
  陈忠和是个戏曲爱好者,难得没在家里备课,跟田秀芝俩人带着大宝和小宝听戏去了,丁文斌也跟着一块儿凑热闹去了。
  陈瑞则是早上走了就没回来,中午的时候派了个人过来,说出差了,最少要三四天才能回来,所以现在家里就丁颜一个人,正好能清清静静的画符。
  她现在的名气也渐渐打出去了,也有人过来问她买符篆,不过不多,主要是她要价贵,最普通的辟邪符,一张都要10块钱,舍得买的人不多,毕竟都觉着那种邪乎的事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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