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马,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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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囊书,那可是八十两。
  她被他骗走的第一个八十两。
  果然,赵樽应了,“好。”
  哈哈大笑一声儿,夏初七“哥俩好”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儿来,抖落了一些粉末在鸽子受伤的地方,笑嘻嘻的道,“这是三七粉,止血最好使了。没有云南白药的配方,可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赵樽看着她边说边治疗鸽子,却是不再言语。
  “我说爷,您刚才一拉弯弓射小鸽那招儿太帅了。顿时我就想到了一个传说。”
  “嗯?”
  “《射雕英雄传》里的靖哥哥。”收拾好带血的鸽子,夏初七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起身将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给了赵樽一记媚眼儿,也不管他懂还是不懂,继续补充道,“可是你吧,有靖哥哥的风姿,却没靖哥哥那么憨纯,只能做‘贱哥哥’了。”
  赵樽古怪的看她一眼,只关注鸽子。
  “还能飞吗?”
  夏初七赏他一记白眼,“我说过,我不是兽医,看它的造化了。哦哟,可怜的小东西,你得看清楚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死了,记得下辈子投胎做人,再来找他算账。”
  对于她的叽叽歪歪,赵樽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只蹙眉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抬头望向越发黑沉的天际,一袭黑袍里的颀长的身影,显贵风华,沉默时肃杀之气收敛不少,凌厉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习惯望天的人,总是喜欢思考人生和理想。”
  笑嘻嘻的打趣着,夏初七围在他身边儿转来转去,眼神溜向他,“我来猜猜啊,爷您在想什么呢?您一定在想啊,那东方青玄到底是向谁递这信函呢?我接下来又该怎样收拾那家伙呢?”
  赵樽突然掀了下唇,“你这些诡滑的小心思,到底谁教的?”
  冲她眨巴下眼睛,夏初七语带调戏,“对呀,我这么聪明伶俐,不如你娶了我做王妃,咱俩携手打江山,如何?”
  一记带着鄙视的冷眼,赵樽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暗自磨了磨牙,夏初七鼻孔朝天的重重一哼,“不识货!我可告诉你啊,你今儿不同意,将来可别后悔。曾经有人给我算过命,说‘得此女者,必得天下’,懂?老子可是稀罕货色。”
  赵樽似乎低笑了声,心情不错,“谁算的?”
  夏初七眼睛一弯,“我自己。”
  “……”
  “好吧,我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她算命可厉害了,她还说我是凤命来着。”
  “凤命?”赵樽一哼,“我看你是泥鳅命。”
  抱着受伤的小信鸽,夏初七下巴一抬,“怎的?”
  大手抬起,赵樽重重拍在她头顶,许久才回了一字。
  “滑。”
  “哈哈哈——”
  笑声儿回荡在黑沉沉的山间,夏初七此刻就一个想法儿。
  也对。在这陌生的世道,不滑头点儿,可咋整呢?
  正寻思间,他声音突然一冷。
  “你不是鎏年村傻子的媳妇儿。楚七,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复问一句,夏初七眼神儿一淡,便想起前世那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军绿色的营房和同生共死的战友,还有刚拿到手不久的《金篆玉函》……恍然间,居然像做梦一般,愣在了那儿。
  “说。”他显然耐性很好,一个字便拉回了她的神思。
  “那个吧,我……”
  在他目不斜视的审视里,她突然一扯唇角,“怎么,你喜欢我?”
  赵樽一哼,满眼冷意。
  夏初七又笑,“那,你想娶我?”
  “……”
  一挑眉,她眼儿弯弯的笑着,用所知不多的封建礼仪,便开始插科打诨,“您既不喜欢,又不想娶我,问我这个做什么?接下来您是不是还要问我生辰八字什么的?这些问题都涉及到六礼了,我可懂的。难道爷您会不懂?”
  “少打岔,快说!”他又霸道的将话题引了回来。
  “不是我不想说!”夏初七笑着,“而是我怕说出来,那得吓死你。”
  见他冷眼扫来,面无表情,她眼珠子骨咕咕转一下,想想还真就着黑夜的气氛,鬼气森森的靠近他,趁他不备,一把狠揪住他的袖口,学着倩女幽魂的经典造型,妖娆魅惑的软糯着声儿,“其实我是借尸还魂的艳鬼,阎王专门派我来勾搭你这样的男人……”
  赵樽抽回衣袖,“阎王还真瞎了眼。”
  “靠,要不要这么损?”
  他目光一眯,视线再次落在她脸蛋儿上,“不要动不动就挤一对斗鸡眼,很丑。”
  说罢,他寒着脸转身便去牵吃着青草滋滋味味的大鸟,一个漂亮的翻身便骑跨上去。一回头,向她伸出手。
  “来!”
  来你个鸟。
  自大!无耻!没眼力劲儿!不会辨识美女!
  她那个叫斗鸡眼吗?那是媚眼,抛媚眼懂不懂?
  王八蛋,就不是个正常男人。
  在心里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可夏初七却庆幸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要不然,她还真不晓得怎么回答。
  抱着受伤的信鸽,她恨恨走过去,由他拎上了马,还坐在他前面。这一回,马速缓了不少,夜风徐徐吹来,隐约还能嗅到男子幽幽的体香和淡淡的男人味儿。老实说,如果没有他才刚的“嫌弃”,她到是可以心旷神怡的好好享受一下美男的拥抱了。
  可如今——抚了抚小信鸽的头,她轻哼。
  “老狐狸,连一只信鸽也要利用?”
  他唔了一声,没别的话。
  “没人性!可鸽子是会认主人的吧?”
  “错,鸽子只认巢。”
  “喔唷,可怜见的。”撇了下唇,夏初七对怀里的鸽子便多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情来,“小东西,看来咱俩都是被无耻之人利用的命啊?这样,我也给你取个名儿吧。”
  她自说自话,连贬带损。他拉着缰绳,只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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