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防风?防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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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的月俸不丰,存的银子也不多……”
  “呵呵呵,瞧你说得,月大姐,咱两个谁跟谁啊?”夏初七打了个哈哈,轻飘飘的睨着她,又叹了一口气,“瞧着你这也不容易!这样好了,你有多少,就拿多少行了……至于旁的么,本驸马也不好意思再要。”
  有多少要多少,她还说自己“不好意思”?
  月毓听了,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煞白,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出口的。
  “奴婢多谢驸马爷垂怜。”
  等夏初七心情愉快地拿着银子离开了,梅子才不好意思的红着眼睛,想要替她打圆扬。
  “月毓姐姐,楚七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与她计较,她除了喜欢银子,没别的坏心肠。那个,我那里还存了一些银钱,我这无父无母的单单一个人,平素也花不着,一会儿我分一半与你使零花。”
  “不必了。”
  月毓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像是牵动了伤口,又“嘶”了一声儿,瞧得梅子更加心疼了起来。风快地去净了手,她拿过夏初七给开的药膏,蹲在床边儿上,就要替月毓擦药。
  “你出去,我自己来。”月毓急快地挡住了她。
  梅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想麻烦自己,忙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月毓姐姐,我定是会小心些的,你自己哪里方便上药?还是我来!”
  “梅子,你出去吧……”
  月毓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额头上都是冷汗,可却很是坚持。
  梅子不明所以,可她向来都很听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了几句就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仰了仰头,月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将夏初七给的药膏重重的丢在了一边儿。这才颤抖着一双手,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包扎起那还在渗血的伤口来……
  楚七给的药,她哪里敢用?
  一晃又是两三日过去了。
  夏初七的日子与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仍是晋王府与东宫来回地跑。有了赵樽坐阵,府里的流言已经平息了下去。可“公主与侍卫私通”的香艳事迹,却被换成了无数个版本,在京师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自古以来,即便是帝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夏初七“惊喜”的发现,因了那些香艳段子,她更加的出名了。
  不管是晋王府还是东宫,虽然人家当着她的面儿恭恭敬敬,什么话也不多问,可那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是怎么都隐不住,大概都在想,她做了“活王八”,被戴了“绿帽子”还整天涎着脸悠然自得的做她的驸马爷,那简直是为了高官厚禄而丢尽天下男人脸面的典型。
  夏初七倒是不怕丢脸。
  这个人向来只在乎结果,如今脸面也丢了,可躺在床上的赵梓月,却是没有半点要醒转过来的意思。当下不比后世,对于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要保持她的生命体征,让她能好好的活下去,那照顾起来,简直就是要老命了。
  看着床上苍白着脸无声无息的小丫头,她懊恼之余,又总是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一个响亮的耳光,也会想起唬她吃蜘蛛时,她的娇蛮,更会想起她为了赵樽,想要整天缠着自己的任性样子。可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可贵,想起来,那一点一滴曾经讨厌的东西,竟全成了赵梓月的天真与单纯。
  赵梓月不醒,她这个驸马爷岂不是坐定了?
  老实说,她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怎会平白就捡了个小公主做累赘?
  中和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赵樽似乎都在忙,她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他早出晚归,白日里在府上人影儿都见不到。只有他晚上回府的时候,会差了郑二宝来唤她过去,或替他捏捏肩,或帮他按按头,或者就在临窗的棋墩上,与她对弈一局,顺便也教导她一些棋技。
  有了“邀月亭”一事,赵樽以前总是左右手互相对弈的习惯,总算是打破了,他长年累月孤零零一个人下棋的身影,终于变成了两个人。
  这日,夏初七又听得了一个重磅消息。
  老皇帝原本要在中和节上指婚给晋王赵樽的彰烈候宋家的嫡女,莫名其妙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暴毙于她的闺房之中。据说无病无灾,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中和节的前一天,洪泰二十五年的正月三十,奇怪的是,这件事儿她竟然又是从卧床不起的太子爷赵柘那里听到的。
  她不禁想:难道这位太子爷实在太过寂寞了,没事儿就派了人去打探这应天府里大大小小的八卦来着?他这消息来源也太快了。想来,他如果不做太子爷,改行去做“京师日报”的总编也是可以的。
  “老十九啊……”赵柘叹了一声,无奈地朝她苦笑,“真是一个命苦有,好端端的,又一个王妃香消玉殒了。如此一来,外面更得坐实了他杀人过多,煞气太重,平常女子近不得身的传言了。”
  “那不好吗?”夏初七拿着勺子搅了搅汤药。
  “嗯?”赵柘侧过脸来看她。
  “哦。”夏初七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儿来,笑眯眯地道,“我是说,呵呵,我是说,那都是没有缘分的人,既然没有缘分,早死也可以早超生……不不不,我是想说,那不就证明了咱们晋王殿下,不该娶平常女子,应当娶一个不平常的才对嘛。”
  “呵”了一声儿,赵柘摇了摇头,看着她笑,“你啊,这些话在本宫面前说说可以。在外头切急不许胡说。要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还不得惹出大麻烦来?”
  “嘻”的笑了一下,夏初七如今与赵柘极为熟稔了,狡黠地吐了咕舌头,“下官如今可是当朝驸马。一般人……他动不得我。”
  若有似无地轻笑一声,赵柘犹豫了一下,语气凝重了不少。
  “只是,老十九的婚事,只怕又难了。你看这,但凡是要许给他的王妃都不得善终,陛下怎好再轻易为他指婚,去得罪那些重臣?可要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却又配不上老十九,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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