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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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粗略一算,都快有十年了。
  路童叹气,帮着她拧开瓶盖,“我也就是猜测,那会儿她经常去看沈岁和的模拟法庭跟辩论赛。我们系在鹿港校区,打辩论赛的地方在青禾校区,隔了半座城市,她一个人坐公交去。”
  “操。”辛语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消息可信吗?”
  “信一半不信一半吧。”路童说:“反正我问我们学院跟沈岁和相处过的人,基本就没有说沈岁和差的。她跟沈岁和结婚都三年了,再怎么样朝夕相处三年也爱上了,你别总说那些话,她听了也不好受。”
  “那还怎么?”辛语生气,“对她听之任之?就看她这么折磨自己?过不下去就离婚呗,这不是当代青年对待婚姻的态度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那你是没爱过。”路童嗤她,“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旺仔死的时候,你抱着它哭了三天。它才陪了你两年,你现在让宁宁结束三年的婚姻,还是生离那种,让她怎么接受?”
  辛语:“……”
  旺仔是她养的一条金毛。
  “那旺仔乖啊。”辛语辩驳,“我回得晚了它就在门口等我,每天早上还能叫我起床,特有灵性,让它站就站,让它坐就坐,沈岁和能那么听话?要那么听话她还能哭成那样?”
  路童:“……”
  “沈岁和是人啊。你拿他跟狗比?”
  “不是你先比的么?”辛语把熬好的蜂蜜水盛出来,“我就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
  “我那是打个比方,你对一只狗都能那么情深意切,更遑论宁宁对沈岁和了。”路童望着江攸宁的方向,她仍旧蜷缩着,肩膀时不时耸一下,“我以前听过一句话,结束一段婚姻就像从身体里取出一根肋骨,取出时痛不欲生,直到身体里长出新的骨骼,才会愈合。但在这个过程里,缺失肋骨的身体会不断阵痛。”
  “那失恋呢?”辛语问。
  路童想起自己的初恋,隔了会儿才说:“一场大病,难以痊愈。”
  -
  凌晨12:03。
  临城。
  夜晚的临城比北城要好看,有一条环城河,河边点缀着昏黄的灯光,从高处俯瞰,有将一切都收入囊中的感觉。
  这座城市的凌晨仍旧车水马龙。
  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路上穿梭,而沈岁和站在十八楼俯瞰。
  包厢里太闷了。
  他出来透透气。
  他向来不太喜欢交际的场合。
  只是做律师这一行,难免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每个客户的需求不一样,不是打赢官司就万事大吉了,必须得活好活细,让客户满意。说穿了,这一行就是高级服务业,本质也还是服务。
  哪怕到了他这个位置,只是能尽量多的避免,但也不是全都不用理,只管上法庭就完事。
  应酬交际,该做的一样不能落。
  出差是很临时的决定。
  临城这边本来由他们律所专门成立的一个支队负责,但在查证据的过程中出现了纰漏,导致一审的时候败诉。
  这位客户又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只能临时过来,一来是和客户谈判,二来是重新找证据,准备再次上述,请求二审。
  “沈par。”助理从包厢里出来,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裴par的电话。”
  沈岁和拿过来,先没接,而是询问里边的情况,“都喝尽兴了?”
  “嗯。”助理说:“金总已经醉了,打电话让司机来了。”
  “行。”沈岁和挂了裴旭天的电话。
  迈步往包厢走。
  他又陪着喝了几杯,金总司机才到。
  送走金总,他才跟助理一同下楼。
  两人叫了代驾,沈岁和坐在后座,之前一直忙着,没时间看手机。
  如今歇下来,才打算回裴旭天的电话。
  只是一划开屏幕,就跳出六条短信。
  都是那张副卡的消费记录。
  先是27万,然后18万。
  62万。
  317万。
  19万。
  54万。
  零零总总加起来五百多万。
  来源是银月酒吧。
  沈岁和眉头微蹙,正要发消息给江攸宁,问她是不是在酒吧。
  下一秒就接到了裴旭天的电话。
  他面无表情划开,“嗯?”
  “沈律。”裴旭天轻笑道:“你后院起火了。”
  “昂?”沈岁和没反应过来。
  裴旭天说:“你看下微信,我给你转了两张图过去。”
  “要是没认错,那应该是你老婆吧。”
  “不过,我先给小孩说个情,他年纪小……”
  啪嗒。
  电话已经被挂断。
  沈岁和打开和裴旭天的对话框。
  点开那两张大图。
  第一张是一条完整的朋友圈。
  ——在酒吧遇到了疯狂心动的女孩子怎么办?
  配了一张图,是侧脸拍的女孩照片。
  第二张就是女孩的高清图。
  头发随意散在耳际,正在和身侧的人说笑,手边还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笑起来看着很乖,眼神却极为妩媚。
  只是随手拍的侧脸,却像是高清精修图。
  漂亮的不像话。
  沈岁和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
  江攸宁。
  第10章 chapter 10  好好给他上上男……
  阮暮躺在宿舍床上辗转反侧。
  一见钟情的感觉就像是丘比特从遥远的地方射来一支箭,正中心口。
  他捧着手机,壁纸变成了江攸宁的照片。
  在酒吧里拍的她,侧着光,只是笑也让人觉得十分美好。
  “阮暮。”舍友们刚结束了一局游戏,“你睡不睡啊?!不睡就一起来打游戏。”
  “不打。”阮暮起了身,下床开电脑,“我要修个图。
  “修谁?”舍友晚上没有跟他一起去<银月>,对此不知情。
  阮暮是跟着他那帮发小一起去的。
  他不是个爱玩的,家里管得也严,一年最多去三次<银月>。
  尤其在大学以后,这是他今年第一次去。
  然后一杯酒没喝,盯着江攸宁看了一晚上。
  他听到那两个女孩喊她“宁宁”。
  宁宁。
  好听。
  阮暮长相温和,人又高又瘦,衣品也好,被誉为“行走的衣架”。在华政,但凡他上的选修课,必定男女比例1:9,素有“法学院院草”之称,寻常找他搭讪的女孩也不少,但他从来没对谁表现出明显的偏爱。
  因为姐姐阮言是知名时尚杂志的主编,他偶尔会去做模特,时间久了,他熟练掌握了修图技能,修照片又快又好。
  他把图片导入电脑,打开了ps。
  睡他对面的舍友瞟了眼,惊讶出声:“江攸宁?”
  阮暮握鼠标的手一顿,“你认识她?”
  舍友从床上爬下来,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从法学院的微信公众号里找了很久,然后找到了一张图,放在电脑前比对了一下,笃定道:“就是她,江攸宁。”
  江攸宁。
  宁宁。
  华政法学院。
  所有的信息完美契合。
  阮暮喜出望外,他拿过舍友的手机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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