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红眼女巫
季麟不知这样奔了多久，他干脆放弃了去控制身下的魔角马。在这个雨林里，他就像是个无用的瞎子，而这匹魔角马则是他的救星。
那个自称是亚拉的家伙还真是给他选了一个好坐骑。不过他人呢？
这时，一团白光落在了魔角马的额头上，魔角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季麟勒着马鬃回身。他看到了那个人影，还有人影身后那个哼哼唧唧的大家伙。
“你还活着。”季麟冷声道。
高潜纳闷地瞅了瞅季麟，确认这家伙就是天生的不会说话而已。而且这么多年了，这臭毛病一点也没变。
“你的伤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季麟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高潜身后的黑影，“你在哪找到它的？我以为它被蜘蛛吃掉了。”
黑龙脖子上的翼膜张起，对着季麟发出嘶声。
高潜安慰地拍了拍黑龙的脖子，厚厚鳞甲摸上去像是岩石一样粗糙坚硬：“它不错，还帮我咬死了一头敌军的绿龙。对了，你在下面的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季麟冷笑：“除了一些幻觉迷雾，伪装绊雷，猎魔陷阱，外加空投的那些魔法炸弹外，倒是没有看到什么正式的地面攻击。”
嚯，有够精彩的。
高潜对着季麟挑了挑眉，不过看样子季麟并看不清高潜的表情。他正皱着眉盯着高潜的脸：“你之前去哪了？”
“去清扫一些臭虫。”高潜漫不经心地抬手拉弯身边的树枝，潮湿的树皮发出咯吱的声响，他借着树枝的回弹的力量窜到了树顶，又跳了下来。
“那边。”高潜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座山，山上似乎有房子，而且有炊烟。”
季麟盯着高潜没有说话。
高潜摊手：“我对这里不熟，你决定。这山上啊，也许是陷阱，也许是边境的百姓，谁都说不准。不过对了，按理来说这里已经快到国境线了，生命之树的保护罩呢？我怎么没看到？”
事实上，高潜在空中的时候，还专门向北方仔细看了看。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河流，他却没有看到生命之树的保护罩。
高潜还记得大灾变发生的那一天，桂小倩化成的生命之树所形成的保护罩能发出隐隐的绿光。即便从远处看，也极为明显。总不会现在时间久了，那保护罩学会隐形了？
季麟紧紧地皱着眉：“你确信这里已经快到国境线了？”
不确定，不过也捌玖不离十。高潜在地底走了那么久，对地面上的地理位置自然是没什么概念的。只不过好在有那修的地图，他记得，那修标出的出口，那个什么古老的孔雀神殿，就是在国境线的不远处。要按地面距离来算，他们搞不好已经过了界碑了。
不过这林子里被魔法搞得一团乱，地面上就算有什么标志，也早也看不到了。
季麟看上去心事重重。
高潜打量了他片刻，心中忽地一紧：“怎么？难道生命之树的保护罩出问题了？”
“没有！”季麟斩钉截铁。
高潜的目光微微闪了闪：“那么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进了保护罩，你就安全了，不是吗？”
季麟冷哼了一声，拍了拍魔角马的马头，魔角马踏着小步子调转方向，朝高潜所指的方向走去。
*
高潜所说的山，直线距离来算的话，大概也就一公里，不过要是从雨林里穿行，那可就远不止这个距离了。
高潜拉着魔角马的鬃毛，引着它绕过了一条深沟。那深沟看上去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从里到外地翻着棕红色泥土。深沟边的树枝呈现着烧焦的黑色，在路过时，高潜嗅了嗅，挑了挑眉。
经过这一年来，在世界各地斩妖除魔，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清理不得民心的神殿，除魔只是顺便的事，高潜对这些魔物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了。眼前这个深坑自然是有魔物的气味，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
高潜注意到季麟几次三番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骨白色短杖上。显然季麟此刻几乎是个半瞎，但是他也能察觉到什么。
高潜留意地瞅了瞅季麟的那根短杖。那短杖比高潜第一次在无间界里见到他时，看到的那个灰白色的短杖更精致一些。杖身虽然小巧仍为骨质，但却刻有花纹，杖柄也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而是缠着黑金色的金属丝。
高潜想起见到尚可时，他手中的破魔刀也已经升级换代了，不禁心下有些感概。
七年过去了，他们都成长起来了啊，自己呢？还用着那把暮光之刃。
不过随即高潜就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要说起武器升级换代，暮光之刃才是换得最彻底的。现在那还能算是把刀吗？妖孽吧。
想到这里，高潜用闲聊的语气道：“在想什么？走了大半天了，也没见你说句话，你这个人还挺闷的。”
季麟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短杖上拿开，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遮住了短杖，冷声道：“你这个人倒是不闷，话挺多。”
高潜淡淡地笑了笑。
季麟看了高潜一眼。
虽然季麟的视线中并看不清高潜的表情，只有灰蒙蒙雾茫茫的一片和些许黑影，但是那黑影，却总给季麟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随着和此人的相处，越来越强烈。
“你说你叫亚拉，来自无鸟森，那是什么地方？”
“趴下，前方有树枝。”高潜提醒道。
季麟依言伏低在马背上，在通过了那处低矮的树枝后，他接着道：“一般人遇到我这样的事，怕是躲还来不及，更不会这么热心地帮忙，你倒是与众不同。”
死四眼就是疑心重。
“呵，我帮你还帮错了？”高潜露出不高兴的语气，“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季麟语塞。
“就算是那条黑龙都比你有良心。”高潜补充道。
那是那头畜生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季麟有些恼怒地想，若是他能看清就好了。至少他能从此人的外貌和衣着上，获得些线索，而不是像现在，由着这个家伙胡说八道。
“根本就没有无鸟森。”季麟冷声道。
“少见多怪。”高潜回以冷哼。
黑龙因为体形巨大，且受着伤，已经拉后了很远，高潜觉得应该回去查看一下，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寻黑龙。
季麟暗暗叹了口气，勒马等在原地。
也许真的是他多疑了。也许他真的是碰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热心肠。当初，那个家伙，不就也是个热心肠吗？瞧瞧他最后给自己揽了多少事吧......
季麟狠狠地皱着眉。那个家伙现在到底在哪儿？他知不知道林茜已经失踪很久了？而桂小倩化成的生命之树也出了问题？林茜和桂小倩对那个家伙来说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若是他知道，一定会回来的吧？
若是那样，就好了。
季麟深深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收拢思绪，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亚拉还没回来，他最好给自己画一个防御法阵。他下了马，眯起眼睛向远处张望了片刻。
翠绿的群山，此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片影影绰绰的光影。魔角马不安地踏动着步子，它也察觉了空气中涌动的魔法气息吧。
季麟握紧了法杖。
那个亚拉说，前面有一座山，山上还有炊烟。之前林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是普通百姓，怕是没胆子再生火做饭了吧。所以那山上的必定不是普通人，那么会是谁？敌人，还是自己人？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季麟的视线里。
“谁？”季麟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短杖。
那黑影在不远处的树下停住，紧紧地盯着季麟。
“如果再不表明身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季麟强自镇定地道。
那个黑影静立了片刻，开始向前移动。
季麟果断地抬起短杖，迅速而流畅地画出了一道攻击符文。然而就在他最后一笔堪堪要完成时。身侧的魔角马却突然撞了他一下。
魔角马的身形瘦削，力量却不小，季麟被撞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几米开外的草地上。
本就勉强固定的受伤肋骨再次断裂，剧痛和黑暗一起袭来，在昏过去之前，季麟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
高潜带着哼哼唧唧的黑龙回到这里时，季麟已经不在原地，魔角马也没有了踪影。林间的空地上，植物鲜翠欲滴，昆虫不间断地鸣叫，还有不知名的鸟儿从枝叶间窥视着他。
“人呢？”这里一切看上去很正常，若不是有古精灵这个活导航仪在，高潜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歇在黑龙额头上的古精灵飞了起来，在原地盘旋了一会，指了指一个方向。
“等不及自己走了？不是？那就是被掠走的？哦。”高潜摸了摸下巴的短须。
有意思。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那个穿蓝色丝绸衬衣的倒霉巫师说，地面上有六个敌军在围捕季麟。然而季麟却说他没有遇到正面冲突，而高潜自己也没遇到。
至于被他从天上揪下来的两个敌军，一个落地就摔断了脖子，另一个不幸地摔到了剧毒的刺玫瑰丛里。于是这两人都不需要高潜额外地作什么了。
至于季麟口中的绊雷，陷阱什么的，也许是高潜运气好，竟然一个也没遇到。就这样一直到他带着黑龙追上季麟，他也没看到那六个负责围捕季麟的家伙在哪里。
那么现在那六个家伙终于现身了？
不对，那几个家伙的本事绝没有这么大，能够将季麟毫无声息地带走，还不留一丝痕迹。季麟现在虽然是半瞎，但到底还是神卫军的第一阵法师，就算不能与之一搏，但也绝不会不及动手，就让人悄无声息地就收拾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可能。
一个神秘的家伙，暗暗收拾了那六个负责围捕季麟的敌军，然后又带走了季麟。
“所以，是友军？”
古精灵踹了踹高潜的脸皮。
高潜皱眉挥手赶开古精灵：“女巫？你说是女巫？女巫掠了季麟？那真是......”
那真是更有意思了。谁不知道神血之子不喜欢魔血之子？难道那女巫竟然是看中了季麟的美色，不惜突破种族界限？
高潜嘿嘿地笑了两声：“难道是季麟的春天到了？”
“嘶，别拉我头发，很容易谢顶的，我严肃地警告你......”
白光晃晃悠悠地飞在前面，高潜和黑龙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地他们就上了山，一直走到差不多山顶的时候，才看到空地。
高潜有些踌躇地立在那里，他的面前立着一块牌子，还有生锈的铁丝网，牌子上面写着“军事重地，闲人止步”。
再往远处，可以看到一排排被漆成绿色的砖石营房，因为披了迷彩伪装网，所以不大容易辨别。
“女巫住军营里啊？”高潜恼火地冲负责引路的古精灵发火，“我说你是不是几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现在是恶作剧的时候吗？”
古精灵坐在警示牌上，坚定地往那片营房指了指。
“我信你才是脑子进水!”高潜说到这里，忽察觉情况不对，他猛然转身，却看到本来隐着黑龙的树林里，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排士兵。那排士兵穿着古怪的橡胶迷彩制服，戴着防毒面罩一样的面具，手里端着造型奇特的冲锋枪。
高潜一眼就认出那是魔改武器。不过那些士兵橡胶迷彩服上的臂章......
还没等他出声，那排士兵就已经开火了。
劈里啪啦的细针打在高潜的身体上，有些刺疼，不过破不了高潜的皮。高潜捏了一支仔细看了看，明白是麻醉针。
他便只用胳膊护着眼睛，心里迅速地琢磨着该怎么办，他强冲出去自然没问题，但是要是季麟真的是在军营里......
“换大号的！”这时为首的军官见高声下令。
什么换大号的？
高潜心里的疑问刚刚闪过，就看到几只冒着青烟的火箭弹朝他飞来。
！！
还真是有够大号的，至于吗？？？
那个自称是亚拉的家伙还真是给他选了一个好坐骑。不过他人呢？
这时，一团白光落在了魔角马的额头上，魔角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季麟勒着马鬃回身。他看到了那个人影，还有人影身后那个哼哼唧唧的大家伙。
“你还活着。”季麟冷声道。
高潜纳闷地瞅了瞅季麟，确认这家伙就是天生的不会说话而已。而且这么多年了，这臭毛病一点也没变。
“你的伤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季麟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高潜身后的黑影，“你在哪找到它的？我以为它被蜘蛛吃掉了。”
黑龙脖子上的翼膜张起，对着季麟发出嘶声。
高潜安慰地拍了拍黑龙的脖子，厚厚鳞甲摸上去像是岩石一样粗糙坚硬：“它不错，还帮我咬死了一头敌军的绿龙。对了，你在下面的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季麟冷笑：“除了一些幻觉迷雾，伪装绊雷，猎魔陷阱，外加空投的那些魔法炸弹外，倒是没有看到什么正式的地面攻击。”
嚯，有够精彩的。
高潜对着季麟挑了挑眉，不过看样子季麟并看不清高潜的表情。他正皱着眉盯着高潜的脸：“你之前去哪了？”
“去清扫一些臭虫。”高潜漫不经心地抬手拉弯身边的树枝，潮湿的树皮发出咯吱的声响，他借着树枝的回弹的力量窜到了树顶，又跳了下来。
“那边。”高潜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座山，山上似乎有房子，而且有炊烟。”
季麟盯着高潜没有说话。
高潜摊手：“我对这里不熟，你决定。这山上啊，也许是陷阱，也许是边境的百姓，谁都说不准。不过对了，按理来说这里已经快到国境线了，生命之树的保护罩呢？我怎么没看到？”
事实上，高潜在空中的时候，还专门向北方仔细看了看。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河流，他却没有看到生命之树的保护罩。
高潜还记得大灾变发生的那一天，桂小倩化成的生命之树所形成的保护罩能发出隐隐的绿光。即便从远处看，也极为明显。总不会现在时间久了，那保护罩学会隐形了？
季麟紧紧地皱着眉：“你确信这里已经快到国境线了？”
不确定，不过也捌玖不离十。高潜在地底走了那么久，对地面上的地理位置自然是没什么概念的。只不过好在有那修的地图，他记得，那修标出的出口，那个什么古老的孔雀神殿，就是在国境线的不远处。要按地面距离来算，他们搞不好已经过了界碑了。
不过这林子里被魔法搞得一团乱，地面上就算有什么标志，也早也看不到了。
季麟看上去心事重重。
高潜打量了他片刻，心中忽地一紧：“怎么？难道生命之树的保护罩出问题了？”
“没有！”季麟斩钉截铁。
高潜的目光微微闪了闪：“那么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进了保护罩，你就安全了，不是吗？”
季麟冷哼了一声，拍了拍魔角马的马头，魔角马踏着小步子调转方向，朝高潜所指的方向走去。
*
高潜所说的山，直线距离来算的话，大概也就一公里，不过要是从雨林里穿行，那可就远不止这个距离了。
高潜拉着魔角马的鬃毛，引着它绕过了一条深沟。那深沟看上去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从里到外地翻着棕红色泥土。深沟边的树枝呈现着烧焦的黑色，在路过时，高潜嗅了嗅，挑了挑眉。
经过这一年来，在世界各地斩妖除魔，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清理不得民心的神殿，除魔只是顺便的事，高潜对这些魔物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了。眼前这个深坑自然是有魔物的气味，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
高潜注意到季麟几次三番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骨白色短杖上。显然季麟此刻几乎是个半瞎，但是他也能察觉到什么。
高潜留意地瞅了瞅季麟的那根短杖。那短杖比高潜第一次在无间界里见到他时，看到的那个灰白色的短杖更精致一些。杖身虽然小巧仍为骨质，但却刻有花纹，杖柄也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而是缠着黑金色的金属丝。
高潜想起见到尚可时，他手中的破魔刀也已经升级换代了，不禁心下有些感概。
七年过去了，他们都成长起来了啊，自己呢？还用着那把暮光之刃。
不过随即高潜就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要说起武器升级换代，暮光之刃才是换得最彻底的。现在那还能算是把刀吗？妖孽吧。
想到这里，高潜用闲聊的语气道：“在想什么？走了大半天了，也没见你说句话，你这个人还挺闷的。”
季麟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短杖上拿开，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遮住了短杖，冷声道：“你这个人倒是不闷，话挺多。”
高潜淡淡地笑了笑。
季麟看了高潜一眼。
虽然季麟的视线中并看不清高潜的表情，只有灰蒙蒙雾茫茫的一片和些许黑影，但是那黑影，却总给季麟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随着和此人的相处，越来越强烈。
“你说你叫亚拉，来自无鸟森，那是什么地方？”
“趴下，前方有树枝。”高潜提醒道。
季麟依言伏低在马背上，在通过了那处低矮的树枝后，他接着道：“一般人遇到我这样的事，怕是躲还来不及，更不会这么热心地帮忙，你倒是与众不同。”
死四眼就是疑心重。
“呵，我帮你还帮错了？”高潜露出不高兴的语气，“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季麟语塞。
“就算是那条黑龙都比你有良心。”高潜补充道。
那是那头畜生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季麟有些恼怒地想，若是他能看清就好了。至少他能从此人的外貌和衣着上，获得些线索，而不是像现在，由着这个家伙胡说八道。
“根本就没有无鸟森。”季麟冷声道。
“少见多怪。”高潜回以冷哼。
黑龙因为体形巨大，且受着伤，已经拉后了很远，高潜觉得应该回去查看一下，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寻黑龙。
季麟暗暗叹了口气，勒马等在原地。
也许真的是他多疑了。也许他真的是碰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热心肠。当初，那个家伙，不就也是个热心肠吗？瞧瞧他最后给自己揽了多少事吧......
季麟狠狠地皱着眉。那个家伙现在到底在哪儿？他知不知道林茜已经失踪很久了？而桂小倩化成的生命之树也出了问题？林茜和桂小倩对那个家伙来说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若是他知道，一定会回来的吧？
若是那样，就好了。
季麟深深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收拢思绪，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亚拉还没回来，他最好给自己画一个防御法阵。他下了马，眯起眼睛向远处张望了片刻。
翠绿的群山，此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片影影绰绰的光影。魔角马不安地踏动着步子，它也察觉了空气中涌动的魔法气息吧。
季麟握紧了法杖。
那个亚拉说，前面有一座山，山上还有炊烟。之前林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是普通百姓，怕是没胆子再生火做饭了吧。所以那山上的必定不是普通人，那么会是谁？敌人，还是自己人？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季麟的视线里。
“谁？”季麟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短杖。
那黑影在不远处的树下停住，紧紧地盯着季麟。
“如果再不表明身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季麟强自镇定地道。
那个黑影静立了片刻，开始向前移动。
季麟果断地抬起短杖，迅速而流畅地画出了一道攻击符文。然而就在他最后一笔堪堪要完成时。身侧的魔角马却突然撞了他一下。
魔角马的身形瘦削，力量却不小，季麟被撞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几米开外的草地上。
本就勉强固定的受伤肋骨再次断裂，剧痛和黑暗一起袭来，在昏过去之前，季麟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
高潜带着哼哼唧唧的黑龙回到这里时，季麟已经不在原地，魔角马也没有了踪影。林间的空地上，植物鲜翠欲滴，昆虫不间断地鸣叫，还有不知名的鸟儿从枝叶间窥视着他。
“人呢？”这里一切看上去很正常，若不是有古精灵这个活导航仪在，高潜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歇在黑龙额头上的古精灵飞了起来，在原地盘旋了一会，指了指一个方向。
“等不及自己走了？不是？那就是被掠走的？哦。”高潜摸了摸下巴的短须。
有意思。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那个穿蓝色丝绸衬衣的倒霉巫师说，地面上有六个敌军在围捕季麟。然而季麟却说他没有遇到正面冲突，而高潜自己也没遇到。
至于被他从天上揪下来的两个敌军，一个落地就摔断了脖子，另一个不幸地摔到了剧毒的刺玫瑰丛里。于是这两人都不需要高潜额外地作什么了。
至于季麟口中的绊雷，陷阱什么的，也许是高潜运气好，竟然一个也没遇到。就这样一直到他带着黑龙追上季麟，他也没看到那六个负责围捕季麟的家伙在哪里。
那么现在那六个家伙终于现身了？
不对，那几个家伙的本事绝没有这么大，能够将季麟毫无声息地带走，还不留一丝痕迹。季麟现在虽然是半瞎，但到底还是神卫军的第一阵法师，就算不能与之一搏，但也绝不会不及动手，就让人悄无声息地就收拾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可能。
一个神秘的家伙，暗暗收拾了那六个负责围捕季麟的敌军，然后又带走了季麟。
“所以，是友军？”
古精灵踹了踹高潜的脸皮。
高潜皱眉挥手赶开古精灵：“女巫？你说是女巫？女巫掠了季麟？那真是......”
那真是更有意思了。谁不知道神血之子不喜欢魔血之子？难道那女巫竟然是看中了季麟的美色，不惜突破种族界限？
高潜嘿嘿地笑了两声：“难道是季麟的春天到了？”
“嘶，别拉我头发，很容易谢顶的，我严肃地警告你......”
白光晃晃悠悠地飞在前面，高潜和黑龙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地他们就上了山，一直走到差不多山顶的时候，才看到空地。
高潜有些踌躇地立在那里，他的面前立着一块牌子，还有生锈的铁丝网，牌子上面写着“军事重地，闲人止步”。
再往远处，可以看到一排排被漆成绿色的砖石营房，因为披了迷彩伪装网，所以不大容易辨别。
“女巫住军营里啊？”高潜恼火地冲负责引路的古精灵发火，“我说你是不是几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现在是恶作剧的时候吗？”
古精灵坐在警示牌上，坚定地往那片营房指了指。
“我信你才是脑子进水!”高潜说到这里，忽察觉情况不对，他猛然转身，却看到本来隐着黑龙的树林里，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排士兵。那排士兵穿着古怪的橡胶迷彩制服，戴着防毒面罩一样的面具，手里端着造型奇特的冲锋枪。
高潜一眼就认出那是魔改武器。不过那些士兵橡胶迷彩服上的臂章......
还没等他出声，那排士兵就已经开火了。
劈里啪啦的细针打在高潜的身体上，有些刺疼，不过破不了高潜的皮。高潜捏了一支仔细看了看，明白是麻醉针。
他便只用胳膊护着眼睛，心里迅速地琢磨着该怎么办，他强冲出去自然没问题，但是要是季麟真的是在军营里......
“换大号的！”这时为首的军官见高声下令。
什么换大号的？
高潜心里的疑问刚刚闪过，就看到几只冒着青烟的火箭弹朝他飞来。
！！
还真是有够大号的，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