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我们小姐已经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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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丝的甜腥气从她死死咬住的衣服下缓缓的渗入她的口腔之中。
  她红着眼,执着的咬着,就如她上一世执着的爱着一样。
  血腥气越来越浓,顾雨绮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之中滑落出来。无声的滴落在安亲王绣满金色丝线的礼服上。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片炙热,云恪微微的低下头,看到她光润的脸颊边留下的泪水,心底也是一颤。
  他竟然将她逼到了这种地步,云恪默默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亦是酸酸涩涩的一片。
  他很想出言安慰她,但是他怕自己一吭声,会让她反抗的更厉害,唯有无言的紧紧拥住她,任由她的泪水恣意的流淌。
  原来这就是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感觉。
  你会因为她的泪水而心痛,会因为她的心痛而心痛。云恪默默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原来自己前一世里面对张宛仪的感情完全不是真正的爱意,只是报恩一样的喜欢罢了。
  心底的抽痛竟然比肩膀上的痛还要来的深沉。
  顾雨绮嘴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她甚至已经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那味道并不会叫人愉悦,而是勾起了她胃部的一阵阵的抽痛。
  “呕!”顾雨绮抑制不住的肠胃翻滚。干呕了一口,不得不松开了自己的嘴。
  她的唇角还留有云恪的血痕,淡淡的,如同嘴上的胭脂被抹花了一样。
  她的泪水将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给冲开。一道道的痕迹在小脸上纵横交错。
  顾雨绮有点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胃,刚才的一阵干呕让她的胃部抽痛了起来,翻江倒海一样,她忍不住又干呕了两下。
  “怎么了?”云恪这才有了一丝的慌张,他忙坐直自己的身子,将顾雨绮抱起来放在喜床上。
  “来人!”他朝外大吼着,“去请太医!”
  守在门外的王彦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刚才两个人还在吵架,现在就要找太医了!他耳聪目明的,自然是听到了里面连个人的对话,顾雨绮说的话的意思他有点听不明白,但是依然觉得心底痛痛的。好像王爷和她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怎么还牵扯到了福王?总之他听的是云里雾里。
  一定是小姐将王爷惹急了,所以王爷才不小心伤了小姐。
  王彦火烧火燎的跑了出去,叫王府里面的太监准备快马入宫去请一名太医出来。
  他这边朝外跑,杜夏却是站在门前面无表情的拦住一名身穿红色褂子的嬷嬷。
  “这位小哥行个方便。”李嬷嬷陪着笑脸站在杜夏的面前。“老奴只是奉了新王妃之命来请王爷。”
  杜夏黑口黑脸,今天他一天都不开心,对别人自然没有好脸子。
  顾雨绮真的嫁来了王府,虽然早就做好的心理建设,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还是有点承受不了。
  王爷和顾雨绮就在院子里,他即便不能娶她,但是也不容别人来破坏属于她的一切。
  这个什么新王妃身边的嬷嬷已经在这里求了他将近半个时辰了,软的硬的都用了,偏生杜夏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饶是李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在杜夏的面前也完全的素手无策。
  这安亲王府里的人都是怪胎!
  李嬷嬷已经完全没脾气了,她真的要进宫去和娘娘说道说道。
  哪里有正牌王妃进门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了,却还被晾在一边的,那个安亲王殿下太过分了。即便是不喜欢新王妃,但是这也是陛下的赐婚啊。他这样怠慢新王妃便是不给陛下脸面。更是不给贵妃娘娘和夏家的脸面!
  那个什么被封为柔妃的顾侧妃,必定如同德妃娘娘所言,是一个狐媚子!同心院,给柔妃的宅院居然叫同心院,这不是王爷在打他们家小姐的脸吗?要知道夏府的小姐才是安亲王正妃啊!
  对付狐媚子,她有的是手段。
  见里面匆忙走出来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李嬷嬷忙看向了王彦。
  “这位侍卫小哥。”她已经磨了杜夏那么久,都没磨出任何结果来,所以想从王彦这里下手,看看能不能将王爷请出来说话。
  王彦皱眉瞄了李嬷嬷一眼,“哪里来的老嬷嬷”他问杜夏,“是夏府弄来的吗?”
  杜夏黑着脸点了点头。
  什么夏府!李嬷嬷心底又乍了毛了。她在宫里的时候就连德妃娘娘都尊重一二,这王府的侍卫竟是如此的目光短浅,也是,她和一个目光短浅的侍卫置气做什么。
  当务之急是要将王爷弄出来和自己家小姐拜了天地才是。
  外面那么多钱来贺喜的宾客可都在看着呢,八抬大轿晾在院子里,没人管,没人问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爷自顾自的待在柔妃的房间里不出来,这给那些宾客知道,正妃的脸面朝哪里搁?
  夏莺在轿子里,手不安的搓揉着自己的礼服的下摆,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舒缓一点她心底的忐忑。
  她被安置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她坐在轿子里能听到外面贺喜的寒暄之声,只要声音稍稍的一低,她就觉得那些前来贺喜的宾客们一定是压低了声音在嘲笑她。
  想她堂堂一个侯府的嫡女,万千宠爱在一身,如今却是要受到这种漠视和嘲弄,她的心底就是又气又急又羞愧。
  这种感觉就好象那夜,她被人撕碎了衣衫随意的摆弄一样,叫她恨的恨不得马上想要让这轿子抬回安乐侯府。
  不过夏莺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花轿已经出了侯府,哪里还有被送回去的道理。
  她现在好恨啊,恨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的听了母亲的话,恨自己为何不躲避到乡下从此了却残生。
  李嬷嬷已经去了好长时间,还没有将安亲王殿下请出来,夏莺明白自己是不受人待见了。否则以陛下的指婚,以她安亲王正妃的身份,安亲王又怎么会将她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顾雨绮,一定是那个小狐媚子迷住了安亲王殿下,故意将殿下留在那边,好让她这个正妃来一个下马威。
  若是要在王府立足,顾雨绮就不能不除!
  夏莺恨不得将自己的衣摆上的金色丝线都一点点的抽出来,掐断,就好象在一点点的掐顾雨绮的皮肉一样。
  没过多久,有太医匆忙的赶来,在大厅里的宾客一看,纷纷的站了起来,“这王爷是病了吗?”
  “不知道啊。”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来的都是勋贵之家,自然认得被请来的人是太医院的太医,即便不认识的,从服饰上也看得出来。
  “可是那位柔妃病了?”
  “有可能。”
  “说起来这位柔妃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是啊是啊!我听说她可是连自己老子也照打不误的。”有人窃笑。
  “如此不堪不孝之女居然也能得了陛下的封赏。”
  “你难道不知道解了瘟疫之难的人就是她。”
  “难怪呢!”
  “看起来还是这位柔妃比较受宠啊。你看她不过一个侧妃却能赶在正妃到达之前就与安亲王殿下拜堂。”
  “是啊,正妃的花轿已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王爷出来。”
  “莫不是王爷今日不会出来拜堂了吧。”
  “应该不会吧,那可是正妃啊!”木吗边圾。
  “谁知道呢!先看看再说。”
  这些话语从窃窃私语到一声高过一声,丝丝的传入了夏莺的耳朵里,她甚至想马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不想听啊!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不久,就听到有人出来大声的宣告,王府的柔妃娘娘忽然染疾,王爷请各位前来恭贺的宾客先行回府。日后王爷再登门拜谢各位光临。
  这位传话的人声音说的非常大,一时间让前厅里面的人变得鸦雀无声。
  良久,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告退,每一个走出王府的人都用无比复杂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下停在喜堂前已经很久的那座华丽的八抬大轿。
  “唉。”有人轻轻的叹息。有的人却是掩嘴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安乐侯府上那位作恶太多,这是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了吗?”
  “嘘,不要乱说。”
  夏莺坐在不隔音的轿子里将外面的声音听的一个不漏。
  直到外面的声响渐渐的平息下去,她才忍不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夏姑娘。”轿帘终于被打开,夏莺浑身一震。
  夏姑娘。。。。。这声音好陌生啊。不是自己夏府中人。
  “我们王爷说了,今日已经误了吉时,夏府今日又见了血光,实在不宜拜堂。夏姑娘若是想回夏府,咱们就将夏姑娘送回去。若是夏姑娘不想回侯府,那就在王府里先行住下。”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夏莺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云恪啊云恪,你真的够狠,若是真的不想娶,说一声便是,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她已经被夏府用八抬大轿给抬出来了,哪里还有脸面回去!
  夏莺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已经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了,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们小姐已经出阁,不管这天地有没有拜,她也已经是安亲王府的王妃了。”李嬷嬷的声音生硬的传来。“今天这日子也不是随便谁就定下来的。是陛下指的。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想打发我们王妃回娘家吗?若是这样,不若我们去陛下面前说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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