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什么叫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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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水南岸,江夏军水营。
  大帐,黄祖正盯着手那道令,沉思不语。
  那是刘表的命令,命他拒住汉水,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苏哲的援军过江。
  黄祖却终究心有顾虑,担心一旦跟苏哲正面交锋,他的儿子黄射,会再次变成了挡箭牌。
  砰!
  黄祖把令狠狠的拍在了案几,骂道:“苏哲这寒门奸贼,果然是个言而无信之徒,说好了三个月放归射儿,到现在却还没有履行承诺,寒门之徒,果然不可信。”
  话音方落,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形容萎靡的年轻人,不经通传,直接闯入了大帐。
  黄祖正不爽,刚想骂时,猛一抬头,却惊喜的认出,这闯入之人,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黄射。
  “射……射儿!?”黄射一声惊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帅~~”黄射声音哽咽,扑嗵跪倒在了地。
  黄祖一跃而起,几步抢前来,亲手将黄射扶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遍,才确认这形容枯瘦的年轻人,确实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射儿啊,你平安回来好,平安回来好啊,哈哈哈~~”黄祖狂喜无,抱着儿子大笑起来。
  黄射也破涕为笑,两父子在帐欣慰激动的笑了起来。
  半晌后,他二人情绪方才平伏,黄祖道:“射儿,你是怎么逃出那苏贼的掌握的?”
  “是……是那小子主动放我走的。”黄射回答的牵强,好似不愿意承认。
  听得此言,黄祖脸不禁涌起一丝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惊叹道:“没想到,这个寒门小贼,竟然言而有信?”
  “父亲想错了,那姓苏的可不是什么言而有信。”黄射却忙否认,“他之所以放归儿,只是想向父帅示好,想让儿劝父帅退兵回江夏,不要阻止他去救襄阳而已。”
  黄射撒了个谎。
  黄祖恍悟,扁了扁嘴,“我知道,那苏贼一介寒门之徒,能有什么信用,无非是有求我而已。”
  父子二人,对苏哲二人一副嗤之以鼻。
  “那父帅打算如何用兵?”黄射忽然问道。
  “还能怎样,你都回来了,为父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当然是横船于江,阻止那小贼过江。”黄祖不以为然道。
  黄射凑近前,压低声音道:“父帅,儿有一计,可以大破苏贼,让父帅一雪前耻。”
  黄祖精神一震,立时兴奋起来,忙问何计。
  黄射便道:“眼下小贼大营空虚,兵马不过万余而已,且立寨未稳,倘若父帅今晚率军劫营,必可攻其不备,一举大破苏贼。”
  大营空虚,兵不过万?
  黄祖一时兴奋,却又面露疑色,“那小贼沿江连营七数,以其营盘规模,足有四万余众,你怎么说他只有万余人马?”
  当下黄射便将他在苏营大帐,偷听到的苏哲跟胡车儿的对话,向黄祖诿诿道来。
  说罢,黄射冷笑道:“那苏贼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其大队人马最早也要后日才能到,这正是天赐给父帅的大好机会,此时不趁机劫营,更待何时!”
  黄祖腾的跳了起来,双拳紧握,眼眸奔涌着激动的火焰,似乎被说动。
  来回踱了几步后,黄祖却又担忧道:“那小贼乃九之首,诡诈多端,若是他是在演戏,故意迷惑你怎么办?”
  黄射却自信的一挥手,说道:“儿当时在装醉,那小贼绝不可能看出来,儿敢以性命担保。”
  黄祖沉吟不语,眼神越来越兴奋,复仇的烈火在胸燃烧起来。
  黄射进一步鼓动道:“父帅乃荆襄第一名将,却几次三番被那个寒门小贼侥幸所败,如今机会在眼前,父帅岂能满足于只阻其于北岸?唯有一场大胜,才能让父帅洗雪前耻,重振威名啊。”
  洗雪前耻!
  重振威名!
  这八个字,如一把火,陡然间点燃了黄祖积聚于胸许久的复仇怒火。
  他蓦的一转身,愤然道:“依你之计,传令全军,今晚攻北岸,夜劫敌营,随我报仇雪恨,重振我黄祖的声威!”
  ……
  夜色已深。
  数百艘大小战船,借着夜色的掩护,偷渡汉水,向着北岸灯火通明的苏军水营逼近。
  天色虽然黑,但操船的水手,都是最精锐的水手,虽于夜色,也能平稳的行船。
  黄祖立于船首,死死盯着苏营,脑海不禁浮现起了,先前他一次次被苏哲所败的耻辱画面。
  怒的怒火越烧越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洗雪耻辱。
  甲板的最前端,黄射披甲扶剑,傲然铤立,眼眸的复仇怒火,他的父帅只多不少。
  想他堂堂黄家大公子,何等尊贵的出身,却被苏哲那个寒门之徒一次次的羞辱,颜面扫地。
  更甚至,他还被苏哲囚禁数月,受尽了折磨,遭受了那样不堪回首的阶下囚日子。
  种种羞辱,已经在他的心根植下了深深的复仇种子,他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要复仇。
  他甚至已经在憧憬着,攻破敌营,活捉苏哲之后,如何以十倍的手段来羞辱那个寒门小子,以报复他对自己的做所做为。
  战船逼迫敌营百步,突然间加速前行。
  灯火照亮了江舰队,苏军之,鸣锣声警之声陡然大作,岸边处已能看到一队队的苏军士卒,正慌张的向岸边赶来。
  “举盾!”黄射大吼一声。
  左右的士卒们,即刻将大盾举起,几秒钟后,利箭飞射而来,尽数被弹落。
  听着那利箭撞盾之声,黄射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哼道:“箭雨这么弱,那苏贼果然没有多少人马。”
  零落的箭矢,并没有阻挡住江夏军战船的冲击,当先的数十艘战船,无可阻挡的冲破了水门,撞了栈桥。
  战船一临岸,黄祖拔剑在手,大喝一声:“江夏儿郎们,给我冲岸去,杀敌贼一个片甲不留!”
  号角声吹响,杀声震天而起。
  “杀岸去,活捉苏哲!”黄射一声怒叫,手抄着战刀,第一个跳了栈桥,向着岸大营狂冲而去。
  一艘艘战船,数以千计的江夏兵们,如出笼的猛兽一般,不顾一切的跳下战船,追随着黄射,铺天盖地的向着敌营涌去。
  转眼间,近两万江夏兵成功登陆,黄祖也跟着了岸,率着后面的一万多兵马,向大营冲去。
  岸边的数军数量少,仓促之间难能抵挡,只稍作抵抗便纷纷溃散而去。
  江夏军几乎没有遇到想象的抵抗,成功过岸滩,杀入了苏营,向着军腹地杀去。
  黄射冲锋在前,热血沸腾,激动到头脑发热,脑子里全都是把苏哲一刀斩翻在地的痛快画面。
  江夏军无可阻挡,这一场劫营之战,似乎眼看着要成功。
  狂冲的江夏军,却浑然不觉,前方百余步外,无数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无数支寒芒利箭,也如死神索命之刃,瞄准了他们。
  驻马夜色的苏哲,听着眼前震天动地的杀声,看着火光涌动的敌军人头,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喃喃道:“黄祖,你终究还是被你那傻儿子给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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