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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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这画儿欣赏了一半,姜秀润也从最初的震撼里努力回过味儿来。
  方才只是一味让自己如男子一般从容镇定地欣赏,可是后知后觉想到,她可是太子的少傅!身兼重责!
  身为国储,若是看些男女的春宫画倒也无妨,可自己跟着国储一脸赞许欣赏着两个男子在屋台楼阁上下乱窜,算是哪门子的幕僚贤臣?
  想到这,当下面容一整,她捡拾起幕僚者当有的劝谏之心,将画卷扔在一旁,跪坐拱手道:“殿下乃心怀天下的大志者,怎可沉溺在这等不堪入目的俗物之中?再者,殿下,奇伟男子也,要学……也当学男女阴阳调剂之道,看着两男相亵,是何道理?献画者谁?其心可诛!”
  凤离梧半眯着眼,安静了一会道:“是孤心有思虑,是以命人寻画来,看是否可解心中困惑。”
  姜秀润没想到这画儿竟然是凤离梧主动让人找来,当下也是好奇心大胜,半抬起头问:“殿下为何如此?”
  凤离梧直直的望向她道:“以前倒是不曾想过这些,只是那次被君强吻之后……总是对女子提不起兴致……便想看看男子的味道……”
  这里面要是没有姜秀润什么事情,下午酒足饭饱后,听听一本正经的太子的隐秘私事,倒也是不错的消遣。
  前世里,姜秀润一直觉得这位大齐储君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味,对自己的正妻妾侍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半点人味儿。
  可今世,她乔装改扮成男人成为了他的近臣,却当面飞扑来一盆冷水——大齐的储君可能是个断袖,这……这个叫人情何以堪?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姜少傅又觉得舌头打结了!
  “殿……殿下,在下那时中了迷性之药,您也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实在不是有意要冒犯殿下的……”
  凤离梧点了点头道:“连未来的太子妃都敢冒犯,也的确是药性霸道……”
  想想当时这女少傅跟那田姬耳鬓厮磨的情景,凤离梧的脸又黑了一半。
  既然是个女子,为何当初跟那田姬如此投入?可见无论男女,毫无避忌,也是个不省心的!
  姜秀润却只当太子又醋海生波,心疼起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了。当下她也不敢妄言了,只能摆出一脸羞愧状半低着头。
  太子觉得应该给这不老实的东西一线生机,当下放缓了声音道:“其实孤对你,向来宽容,毕竟你曾经在危难中救孤一命,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照实跟孤讲……”
  她若坦诚跟自己说出实情,凤离梧觉得自己能饶她一命,毕竟香滑柔软,这么可心意的女子,也是不易遇的。至于满嘴谎话的毛病,都是可以慢慢由着自己教好的……
  姜秀润却当太子之言,乃是说道观捉奸一事,只赔笑着道:“太子大人大量,在下感激涕零,必将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看看,又是这副不走心的谄媚样子……
  凤离梧越看越生气,就在这时,突然伸手一拉,将她扯入了怀中,对着她的脸儿问道:“君说,莫不是那药性太霸道,也一并搅入了孤的口中?不然为何自那以后,孤总是想要亲一亲君呢?”
  这……这药性竟然这么霸道?
  姜秀润见凤离梧的头越发的低下,甚至能清楚地数得清他弯长浓黑的睫毛,心内大骇,连忙伸手抵住了他的下巴,可手指却又一不小心抹上了他的薄唇,被他轻轻含了去。
  “殿……殿下,我是男子!岂可……岂可跟你苟且?”
  这般情形,再难维持个君臣的礼节,姜秀润情急之下大喊出来。
  凤离梧却难得露出十九岁青年该有的迷茫样,困惑地盯着她道:“这事儿是君挑起的,怎么可以置之不管?总归再让孤亲一口,看看是不是迷药的缘故才让孤失了本性?”
  姜秀润的舌头再次打结,正满脑子收刮着让太子别闹的话语时,凤离梧的薄唇却突然而至,正含住了她的。
  算一算,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亲吻,只是上次乃是姜秀润主动,在药性的催动下有些如狼似虎。
  而这一次,凤离梧倒是轻车熟路,很是娴熟地纠缠住了姜秀润的小舌,积存多日,也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水……
  姜秀润此生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哪个男子再有纠缠,却不曾想,会被那个冷冰冰的太子几次三番地亲吻。
  最悲惨的是,太子居然认为自己亲的是个男子?莫不是他真的断袖?
  当下她狠狠地朝着口内搅动的舌头咬去。
  可是凤离梧何等机灵,没等她发力,便现自松了口,只意犹未尽抹了抹她的樱唇,道:“奇怪,今日没有迷药,怎么也这般香甜?”
  那一脸微带年轻稚气的困惑,当真方才的孟浪只为解心中困惑,直教人生怪不起来。
  姜秀润涨红了脸,忍着气儿道:“殿下!您怎么能这般?我是男子?”
  凤离梧皱眉道:“不是君先给孤增添的烦扰吗?孤未曾怪君,君怎么这般小气掉脸子?”
  姜秀润自认口才犀利,却不曾想今日被这振振有词的太子怼得说不出话来。
  若论先来后到,的确是她先占了太子殿下的便宜。
  若是按照礼尚往来之道,今日被太子亲了一下,也算是连本带利地还清前债了。
  相比于太子头顶绿冠,却被奸夫强吻的耻辱,她今日被殿下试一试药性,的确是不该大惊小怪……
  可有些帐不是这么算的,况且太子方才还说香甜。他若是就此亲吻得上了瘾,她岂不是要日日奉献唇舌给殿下过瘾?
  于是,她连忙整了整脸色,再不敢露出怒气,只诚恳道:“殿下年轻,血气正旺,急需纾解之时,偶尔跟人肌肤相贴,便觉得是好的,待到太子妃入门,您对妃子亲近,便会觉得这女子才是世间香滑的了,臣这一身脏臭……乃是上不得台面的。”
  凤离梧一脸正色地听着,和缓道:“君之言在理,容孤日后有了比较,再与君细说……”
  姜秀润哪里还要跟殿下细说?她今日的口舌已经用得甚多,只借口身有不适,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屋院内。
  一进屋子,便懊恼地拿起来茶壶水杯漱口。
  同时也很认真的思考,这凤离梧是不是当真喜好男色?
  若真是如此,自己又一不小心入了太子的法眼。哪日他若起了兽性,非要拿自己纾解,这剥了衣衫,才发现原来是个女子……岂不是要恼羞成怒,杀了自己泄愤吗?
  想到这,姜秀润又是坐立不安。
  原以为自己已经抱住了洛安城里最粗的大腿,这衣食无忧,暂时可解了她与兄长的围困。
  哪想到苍天还是不够垂怜她,谁知前世里人模狗样的太子,竟然有这般不堪隐疾,也难怪在女色面前向来能把持得住了!
  许是那一吻,纾解了太子心内的淤积,随后的几日,姜秀润发现太子果然越发的对自己和颜悦色。
  甚至看这几日她一直憋闷在府里,便带她一起出府散心。
  姜秀润心内叫苦不迭,恨不得跟人易地相处。
  但这样的殊宠,只惹得府内的几位幕僚心内起了嫉妒。
  这日,几位幕僚凑在一处饮酒。
  那个叫李权的放屁老者向来跟姜秀润不对付,最按捺不住,见太子带着姜秀润出去了,便恨恨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整日教唆着太子吃喝一道,如今他的妹妹倒是要先入府里,兄妹沆瀣一气,是要将太子府搅闹得天翻地覆了!”
  另几个幕僚倒是呵呵一笑,一边温烫着酒杯一边道:“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子,老先生您跟他何必一般见识?待得田姬,曹姬入了太子府来,这府宅里便有了女主子,他和他的妹妹再怎么得势,那也不是正妃,做不得太子府的主。如今那瑶姬风头正健,你说未过门的太子妃能容得下她?却让他兄妹二人招摇着,且看能蹦跶几日?”
  幕僚中最有主意的公孙无言却未搭腔。
  依着他冷眼旁观,这公子小姜甚得太子之心。今日殿下出府时,他无意中路过府门口,正看见那公子小姜上马车时无意踩住了披风,扯掉了系绳,那太子可是亲自替他将系绳重新系好,还替他戴上了兜帽,那等子的熟稔,倒像是对待自己亲生的弟弟一般。
  试问府中哪个幕僚,能得太子如此眷宠?
  其实前段时间,府内的幕僚都以为这公子小姜失宠了。
  毕竟府里的幕僚们可知道的比外面的人多。那公子小姜莫名消失了足足有半个月,而且应该是逃跑的。
  私下里,他们都以为这姜禾润若是被抓回来,必定如魏国公子一般被架在菜市口问斩。
  可谁曾想,这公子小姜回来后,虽然被太子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却又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更是成功将名声不堪的妹妹塞入了太子府中。
  公孙无言向来敬佩能人。而这口吐莲花的姜少傅,是他新近崇拜的第一人。
  看来不可再如其他幕僚一般观望,要早日与这公子小姜套套近乎,才可不在太子面前失宠啊!
  府内的幕僚们各怀心思不提。
  姜秀润在马车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几日,她心绪烦乱,心内燥热,夜里睡觉时,忍不住踹被,结果一不小心着了寒凉。
  本以为这连番喷嚏,太子会哄撵她下车。
  没想到太子将一方手帕,亲自递送到了她的鼻下,一边替她揩拭,一边语带责备道:“是不是夜里踹了被子,要不今日与孤同睡,免得你睡相不佳,又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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