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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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奴回头瞪了青黛一眼, 不再扒着门缝, 而是靠在门上,闷不吭声的闭起了眼。
  青黛现在已经不怕他瞪, 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唇, 没有出声。
  两人迎着初冬的暖阳, 站在门口守着里头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 是她们在苍翠林的时候, 连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可是如果这样的好日子, 是拿乐云心智崩溃换来, 倒不如一起流落在山里, 吃酸果子,嚼生肉睡草地来的痛快。
  山奴的心中,堵着一团又酸又涩又甜蜜无比的棉絮,他能想象, 若是当时易地而处,他在那种情况下,见到主人血肉模糊, 被一群猎鹰围着啄咬, 会疯成什么样子。
  他一面觉得主人为他这样,实在不值得, 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奴隶, 有幸遇见一个好主人, 哪怕撇开救命之恩不提,他心中也是甘愿为她做任何牺牲的。
  现在主人变成这个样子,他又心疼,心中又抑制不住的被甜蜜塞的几乎要爆炸,他生而卑贱,一生从不敢想,会有一个人因为他遭难,疯狂至此。
  偏偏这为他疯狂的人,还是他心中渴望而不可求的神祗,这叫他何以为报?
  山奴捧着这份心意,每天晕头转向,恨不能随时为乐云上刀山下火海,又怎么肯怎么敢,让乐云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吃一点点的亏。
  他如今能得以亲近一时片刻,便是上天恩赐,若是两人真的做了那事,主人终究是要嫁人,山奴愿她嫁给最好的人,过这世上第一等逍遥日子,顺遂到老。
  而他此生所愿,也不过就是一生陪伴在她身边,看她富贵无边儿孙满堂。
  青黛靠在门上眯了会儿眼,实在忍不住道:“万一你顺了郡主了心意,她就好了呢?”
  山奴眼皮抖了下,不过没有睁开,无论能不能好,这种办法都不可行。
  皇城中高门贵族间,暗地里的污秽,岂止是玩弄奴隶侍妾那么简单,可无论关起门来如何不堪入目,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失了身,也照旧会沦为笑柄,不受夫家重视。
  若这身还失在一个卑贱的奴隶身上,那更是会变成一生的污点。
  而即便脱离了奴籍的奴隶,在这世道上,也会处处受到排挤打压,一日为奴,终生便再也抬不起头。
  哪怕山奴肯为乐云撕开胸膛,献上心脏,也无法给她受人尊敬的生活地位,如果因为他,主人会有任何的难过,在山奴眼中那喜爱便算不得喜爱,而是害。
  山奴对青黛的话不为所动,他坚信乐云很快会好起来。
  青黛并不是完全不懂山奴的想法,但她站在旁观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出了苍翠林,若是此刻山奴不趁机亲近郡主,那么等郡主恢复,山奴也再没什么亲近的机会了。
  郡主府这些日子库房都要堆满了,全都是皇城中追捧郡主的那些“贵人”送来的各种奇珍异宝。
  就连她曾经一个小小丫鬟,出了苍翠林,也有好多商贾公子,向她投来橄榄枝。
  而山奴就不同,他曾经是奴隶,就算皇帝旨意只要他自愿,随时可脱奴籍,他也终究摆脱不了曾经为奴的历史,挣不出一个多好的出路。
  如此天差地别之下,青黛无法想象,山奴往后还能有什么机会。
  而受整个皇城权贵追捧,一张画像拍出三千金珠的高价的郡主本人,呼噜噜的吃好了早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瘫在床铺上,数着床幔穗子。
  府中的拜帖和请柬,三日累积下来烧着了,能维持一顿正常煮饭所用。
  而这些巴巴的眼蓝的贵人们,却只能通过宫中传出来的画册,来获知郡主形貌,谁也没有见过真人。
  有些在亲王府败落之前,和世子乐雨有过接触的公子们,更是心痒的牙根要磨穿,世人都知道乐雨和乐云是双生子,但是乐亲王的女儿,当时哪个敢肖想?
  而乐雨世子喜好结交,常常在皇城中走动,这些跟他一块儿混过的公子哥儿们,对乐雨的容貌,早就私底下相互谈论,但凡酒席有他,陪酒的妓子都算在内,哪个不是个个盯着他眼睛发直,若要是有个和他一般模样的女子……
  更何况那画册上女子,一颦一笑风情能碾压丽人坊新晋花魁八百里,而杀人决策时,又有乐亲王杀神的遗风,简直就是妖孽,这样两种矛盾的气质并存一身,试问哪个男人不想一睹风采,一亲芳泽?
  而一月下来,这郡主府礼照收,却死活不见人,更是将这些人的胃口,吊上了天。
  只是任凭皇城中为乐云这个吊人胃口的郡主,一波一波掀起什么揣测争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迟迟一面不露,是因为神智出了问题。
  乐云在床上瘫了一会,叫了声“青黛”没人应,索性赤脚下地去开门。
  初冬暖阳晒的人浑身温暖又不过于炙热,很是舒适,青黛和山奴靠门上,都迷迷糊糊,冷不丁门一开,一左一右两个倚门的“门神”具是一个趔趄。
  山奴向后趔趄了一下站定,回过头视线落在乐云踩在地面的脚上,登时眉头一皱,闷不吭声的就抄抱起人,朝着床边走过去。
  青黛本欲跟过去帮着穿鞋子,但见乐云被抱起来,就极其自然的搂住了山奴脖子,将脑袋搁在山奴的肩头,那表情说不出的缱绻,青黛迈了一小步,顿住后默默退出门口,合上了门。
  山奴抱着乐云坐在床边,半跪着捧着她有些发凉的脚掌,用自己热乎乎的大手捂了会儿,将脚底灰尘拂去,给她穿上布袜和鞋子。
  乐云全程就靠着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像一只吃饱喝足,接受主人爱抚的小猫。
  山奴给她把鞋袜穿好,问了句:“主人,今天太阳很大,出去逛一逛吗?”
  乐云瘫在他的肩膀上,用下巴点了点他的肩窝,算是同意。
  山奴抖开床头放着的夹袄,正要给乐云穿,发现她鞋子和袜子穿上了,却只穿着一条薄薄的中裤。
  要出去,还要把鞋袜脱了,重新穿上厚的,山奴拎着夹袄顿了顿,挠了挠头,又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主人,要不就不出去了吧……外头虽然太阳不错,但有风,风凉。”
  乐云还是没吭声,又用下巴在山奴的颈窝点了点,山奴将衣裳放回床上,把给乐云穿上的鞋袜又脱了下来。
  乐云就由着他鼓捣,像一块儿小年糕一样贴着他,一反常态的没有上来毛手毛脚。
  “怎么了?”山奴捧着乐云的脸看了看,见她眼睛半睁不睁,眼尾微微下垂的小模样,心猛的“咚”了一下。
  乐云本就生了一双媚丝眼,好好的睁着,看起来就不庄重,现在这模样,还孩子似的撅着一点点的嘴,看的山奴浑身哪里都发紧。
  “主,咳。”声音有点发哑,山奴咳了一下,自己臊的自己脸通红,他手带着细细的颤,朝门口看了一眼,捧着乐云的脸蛋凑近了一点,“主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嗯?”
  乐云吃饱喝足,有点犯困,连眼前人会不会突然变一个人,掏出一把刀来戳她,都懒得去想。抬手抓着山奴的两手,搓了搓,软软道:“困……”
  山奴手紧了紧,低头呼了一口气,这才抬头又朝着乐云凑近了,他半跪在地上,捧着乐云的脸蛋,粗糙的拇指,划过她眼尾淡红色的伤疤,接着将嘴唇,向着伤疤压过去。
  他先是颤着唇啄吻,但乐云闭着眼乖顺至极任君采撷的样子,实在是刺激的他心脏酸软,他伸出一点舌尖,沿着乐云眉角到脸颊的那轮“弯月”细细舔过。
  “你要吃了我吗?”乐云突然细声问他。
  山奴小心翼翼的动作一顿,接着勾着乐云的脖子,朝下压了下,就着半跪在地的姿势,狠狠亲吻上她的唇。
  “你是……”乐云气喘的间隙,还含糊问:“是……真的……山奴吗?”
  “我是。”山奴朝乐云的肩膀推了下,将她推得仰躺在被子上,覆身重新吻住她,瓮声瓮气的贴着她的耳边:“我是真的,我是山奴,我是……你的。”
  “主人,”山奴将乐云整个笼罩,久久的搂着她的脖子,叹息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两人搂着睡了个香甜的回笼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午膳已经温了三次,眼看要过午膳时间,青黛怕乐云饿着,直接敲门吵醒了两人。
  山奴搂着乐云坐起身,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梦和真实,从来不会在有人的时候主动的山奴,当着青黛的面,就搂过乐云亲了好几口。看的青黛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青黛伺候乐云洗漱,山奴揉了揉眼,转身坐在床边上,正要穿靴去洗漱,突然整个人僵住。
  他对着自己的脚尖片刻,脑子里闪过方才梦中的画面,耳根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覆盖了脖子脸,他屏着一口气,动作僵硬的穿上靴子,微叉着腿朝门口走。
  好在乐云和青黛都没注意到他,山奴出了门,贼一样四外看了看,溜着墙根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搂着乐云睡觉不是第一次,有各种想象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似乎想象的有些过火,以至于梦中全是各种过于刺激的画面,这才……
  山奴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一条裤子,转到了屏风后头换上,有一点点的哀愁,他实在是喜爱乐云喜爱的不能自控,他才二十出头,正值男子精神足的时候。
  平日乐云无意间的动作,都能让他悸动,若是没有亲近的机会,也就算了,若是在苍翠林中,时刻危机四伏,忙于奔走逃命,他也很容易压制。
  只是这日日都能亲近心上人,没了任何外物影响,他能仔仔细细的体会乐云带给他的每一次悸动,却万万不能更进一步,实在是……憋的慌。
  “唉……”山奴叹口气,弯着宽大的脊背,把脑门搭在屏风上,竭力平复自己才回想了一点点梦中场景,就又精神抖擞起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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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奴截住太医:给我开点药。
  太医诊脉:脉象沉稳有力,定是龙精虎猛
  山奴:能有什么药……(声音渐小)吃了让人清心寡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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