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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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七十六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刘稻香默然,她不否认刘正信是个很好的爷爷,待孙儿孙女都是一般疼宠,然而,他骨子里,到底是个纯正的古人。
  或许,子孙血脉比服侍他的那些女子们来得更重要。
  “我曾听我夫君说,除了我亲奶奶之外,其他的都是先皇赏赐,又或是上司塞进来的。”
  刘芷蓉突然很激动的大吼:“他无法拒绝,收下便是,随便找个地方把这些人养起来即可,为什么非要......”
  刘稻香并非想为刘正信开脱什么,只不过......
  “即是先皇赏赐,哪里能轻易搁一个地方养起来?我虽不知爷爷当时是如何想的,但最起码可以肯定一点,他还是想护着你与祖母的。”
  大臣与皇帝之间也是会不断博弈,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就像她,苏子烨明白的告诉当今皇上,她是他的软肋。
  所以,坐上了那把金椅的苏子恒,才会更加安心的用苏子烨。
  张桂花也在一旁点头:“你莫要埋怨公公,其实,他早说过,李府那些人是喂不饱的饿鬼,贪的便是咱府里的所有产业,只是二姑子当时听不进去劝,我们也不想与二姑子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她与刘三贵一直避开这一点,见到刘芷蓉时从来不提这一茬,也不接刘芷蓉的挑衅。
  “我明明知道爹待我极好,可有时候李府那些人逼得我紧了,我又会怨爹娘。”刘芷蓉说到这儿红了眼眶。
  张桂花叫人给她再继了一杯温茶,刘稻香见此,只得说:“你如今醒悟了也不晚,终归这里是你的娘家,爷爷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大官,怕他李府个球啊!”
  刘芷蓉被她那霸气的话给逗乐了:“亏得你们不计较,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张桂花笑着摇摇头,外头的雨如同打翻了水盆,顿时倾泻而下,夹着雨丝的,凉凉的夏风吹散了屋里的热浪,叫人烦躁的心没来由的安宁下来。
  刘稻香侧头看向刘芷蓉“二姑姑,往后若得了空,咱们还是一起打马吊吧。”
  没有多大的仇,也没有多大的怨,终归是骨肉亲情。
  刘芷蓉闻言,眼里亮起了一道光彩,松快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上次在侧妃娘娘的牧场输了你那般多东西,事后,我可没少受我婆婆的搓磨,哼,下次,我定要把那些东西赢回来。”
  刘稻香笑得十分畅快,道:“你只管放马过来,不过,这回可不许再玩什么对赌了。”
  “知道了,都听你的。”刘芷蓉只觉压在心头的石头像是移去了大半。
  有自家爹撑腰,更有睿郡王妃的看重,她在李府的日子想必会渐渐好过起来。
  张桂花微微皱了皱眉道:“那李府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若想和离的话,我便想法子让你弟去跟公公说说。”
  “弟妹有心了,但我不想和离,我便是死在那嫡妻之位上,也不能便宜了那贱人。”
  刘芷蓉一想起叶金秀,一股恨意在心头翻滚不息。
  张桂花瞄了一眼一脸懵逼的自家二闺女,这才道:“你可曾记得前两年,李姑爷收下的大姨娘与二姨娘。”
  叶金秀与云纤?
  “她俩在你府里闹腾不休?”刘稻香微微皱眉,刘芷蓉做为嫡出的姑娘,那手段可非比寻常,怎地还压不住两个小妾。
  刘芷蓉连连冷笑,她如今想得很清楚。
  “是我疏忽了,自我嫁去李府这十几年,后院一直很干净,况且我有儿有女傍身,早些年学的那些手段,也丢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就算李文轩夜夜被她勾去房里又如何,我就是要占着那位子,把持着家中的事务不松手,左右我大儿已成家,只待我那儿媳多生两个胖小子,我便把这当家主母的位置让与她,只在一旁好生看顾着,我叫那叶金秀一辈子只能眼睁睁的盯着,却是捞不到半个铜了到手上。”
  她这话,叫刘稻香高看她一眼。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叶金秀的儿子才出生不久,待到他成年,李文轩说不定早就成了一坯黄土,而刘芷蓉的长孙都比叶金秀的儿子还大。
  难怪刘芷蓉便是死也不肯和离,她就要占着那位子,高高在上的看着叶金秀们,嫉妒、眼红、恨!
  然——那又怎样?刘芷蓉永远是嫡妻,她的身份与地位是受大周律法所保护的,只要她咬死不松口,叶金秀这个平妻休想捞到半个铜板子。
  刘芷蓉留在娘家吃过了午饭才准备回去的。
  刘稻香想起自己带了两篓子葡萄过来:“青梅,去取半篓子新鲜葡萄让我二姑姑带回去。”
  这就是传说中,我家的人只能我欺负!
  刘芷容闻言松快的笑了:“二侄女谢了,以后你的表姐表兄弟们,要托你多多关照了。”
  “只要不是烂泥扶不上墙,总会有出息的。”有刘稻香这话在,刘芷蓉是彻底放心了。
  她怕刘稻香误会,又道:“我知那边的人是靠不住的,或许,我婆婆还会照抚我的孩儿们一番,然,我的公公不喜我之后,连带看我的孩儿们都不顺眼了。”
  能顺眼吗?
  叶金秀可是李尚书的正经亲戚。
  刘芷蓉见她应下这事,这才辞行。
  送走了刘芷蓉后,刘稻香这才有空问张桂花:“娘,二姑姑在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桂花闻言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与你爹带了你们上京,头一回见到你二姑姑时,那时就是个真正的贵女,谁知,自我们出现后,李府那边就待她不如从前,李府那边打的好算盘,当年,你爷爷就这么一个嫡女,那李府盘算着,你爷爷与你祖母百年之后,这若大的家业大半是要落到你二姑姑手中的,这才起了心思求了你祖母,让李文轩讨了你二姑姑回去。”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二姑姑的家势哪点不如人了,当初出嫁,听祖母时常提起,那也是十里红妆,更何况祖母去后,她手里的嫁妆还不是要归二姑姑的,只是家业肯定不会给她了。”
  刘稻香一边说,一边想,李尚书这么贪财的人,不知贪了多少人的银子。
  “我有时在想,是不是那家子想银子想得魔怔了?”张桂花同样很不能理解李尚书夫妇的想法。
  刘稻香叹了口气,道:“只怕二姑姑以前那般骄纵的性子,也惹得她公婆不喜呢!”
  若仅仅只是因为产业的问题,看在刘芷蓉所出的几个孙儿的份上,李家的这两个长辈也不会太为难她。
  “那叶金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打她生了儿子后,那府里头就不曾清静过,你二姑姑时常受了气,被气得跑回娘家来,在仁禧堂一待就是一下午,也不在这里吃晚饭,留都留不住,就神色匆匆的回了李府。”
  张桂花忍不住抱怨。
  “那叶金秀时常生事?”刘稻香觉得,自己在平王府是不是小日子过得太逍遥了?!
  “嗯,虽然每回出事都有人出来顶杠,但我总觉得那都是叶金秀指使人干的。”张桂花说出心里的怀疑。
  原来,叶金秀自生了儿子后,便在李文轩耳边吹枕头风,说他多少年了,才得了这么个小儿子,定要摆酒热闹热闹,也不拘旁的,只想多讨些吉利话,想让自己的儿子活得太太平平平。
  为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叶金秀安心,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平安长大?
  这话里含沙射影的都指向刘芷蓉是个心思歹毒的人。
  李文轩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叶金秀不过是委婉的一提,他就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地说道:“可是她又为难你了?”
  “我无事,姐姐生来是贵女,有些小性子也是理所当然,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妾,自然该多多体谅姐姐的。”
  叶金秀怎的一个乖巧、听话。
  甚讨李文轩的心,只听他道:“哼,她也就仗着个出身好,只不过她娘如今不再是当家主母,又只管吃斋念佛,当初讨她回来时,尚觉得她性格温柔懂事,过了些年,待孩子们出世,又加上她已做上当家主母后,越发骄纵起来,连我,她都时常甩脸子,更何况是你了。”
  “怎么可以?难道她不知,她如今的一身荣耀,全是夫君给的么,纵然她娘家再势大,可她如今已是李家的媳妇,怎地还把自己当刘家人看不成?”
  叶金秀一脸心疼,又道:“可把妾身心疼的,老爷,妾身定不会犯这般错,妾身只想老爷回到家中能吃口热饭,舒舒服服的,不想衙门里的那些糟心事。”
  “秀儿!”李文轩不感动是假的。
  虽然他很高兴妻妾们为他争风吃醋,但前提得是他的妻也要娇美如花,而不是糟糠!
  叶金秀小李文轩许多,自然更容易招李文轩的疼宠。
  “姨娘,你让奴婢缝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她的两个大丫头之一明守,正拿着一个棉布做的东西进来。
  叶金秀微微皱眉,轻声喝斥:“没瞧见老爷在此,还不把那东西拿下去?”
  “那是何物?”李文轩早已看见明守手中的东西,是两块棉布做的东西,里面衬了些棉絮,两端缝了数根带子:“这是拿来绑何物的?”
  跟在明守身后进来的明静,并不曾听到叶金秀先前的话,答:“回老爷的话,因为最近夫人说姨娘的规矩没学好,每每老爷上衙门后就让姨娘在她身边立规矩,姨娘的膝盖已经盖出一片淤青,奴婢们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好叫姨娘少吃些苦头。”
  “刘芷蓉!”李文轩咬得板牙咯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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