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已经不信了
韩非坐在孙萌萌的身边，第一次可以这么完完全全认真的打量着她。她安静的合着眼睛，眉头总是不经意的微微皱起，睡得很不安稳。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此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恨那个男人了，他甚至有点庆幸，幸亏啊，那个男人没有给她幸福….幸亏呀，那个男人没有珍惜她….
李天石进来后，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的劝着他说：“小兄弟，我听说她已经结婚了吧？”
韩非错愕了几秒钟，没搞清这个天石的老总是什么意思，又听他说：“他老公就在外面，其实你现在可以打声招呼，先走了！人家的老婆自有老公来照顾的。”之前护花使者的举动，这小子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孙萌萌怎么也是他弟兄的女人，他不能不警告这小子。
“他怎么会来这？”韩非看了看床上的孙萌萌，被李天石的话搞迷糊了。
“他是我兄弟，是这间公司的大股东，是她的合法丈夫，你是谁？”
韩非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海马广告的老板会把这么大一单生意交给孙萌萌来做，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愤恨，孙萌萌那么拼命的去做，以为是自己能力受到了赏识，可是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
她做的真的很好，可相信的人只不过是他一个人而已。
可是他是谁？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拉广告的小业务员……
“小兄弟，有的时候爱一个人不是必须得到她，如果能看着她幸福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你这样会给她增加烦恼的。”
孙萌萌醒了，她慢慢的坐起来，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天，简直太丢脸了。
她记得晕倒后她很快就被韩非掐住人中醒来过来，可是浑身难受，呼吸困难。
被韩非抱起后，由一个女职员领着到了这间休息室。她执意表示不要去医院，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谁知竟睡着了。
阳光有些刺眼，她的头还是很晕的，恍惚看到窗子那里站着一个人，想也没有想，轻声的说：“韩非…你没走太好了！”那时韩非说有一个客户和天石所在的方向顺路，所以才同她一起来的。
还好有他在，否则她自己真是糗大了。
肖毅的手颤了一下，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了，一直在想孙萌萌醒来后看到他时，他究竟该如何面对她。
可是现实，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萌萌…是我…”相互对视，孙萌萌暗自掐了一下自己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
肖毅苦笑了一下，曾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孙萌萌遇到事情，不管人在哪里想起的都会是他，可现在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已经不信了。
她是觉得他已经，不能依靠了….
有轻轻的敲门声，进来的人端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肖总，请喝水！”之后又走到孙萌萌的跟前，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您是肖总的夫人。”
肖萌萌看着这个之前讽刺她的小前台，一脸迷茫。
“肖总经常来公司的，也算天石的半个老板，我没见过夫人，所以才会出言冒昧….对不起”小姑娘眼圈都红了，她才毕业好不容易找了份文职的工作，肠子都悔青了。
孙萌萌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海马公司会把这单业务给她做，原来看中的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是肖总的老婆。
可惜他们打错牌了，她很快就不是了。
她从床上下来，扭头就走。脚下还是没力气，踉跄了几步，肖毅冲过来，又把她打横抱起：“萌萌，你没事吧？”
挣扎无效，孙萌萌恨恨的说：“肖总，你放开我！”
小前台脸腾的一红，她一直对肖毅崇拜的不得了，眼见着面前这一幕，简直就像追星族日夜亲眼看到偶想的八卦新闻，脚都抬不动了。
肖毅根本扫都没扫她一眼，抱着孙萌萌就往外走…他不能再放她走了…
肖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把孙萌萌抱上了电梯，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肯松开丝毫。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又像是真的害怕把她放下来后，她就又一次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没脸去面对孙萌萌，心中被千万种情绪充斥着，让他唯一你能感到心安的动作就是，不松手死死的抱着她。
而他这种焦虑，心慌，害怕失去的心情，在孙萌萌看来，就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侮辱。
她低下头，狠狠的咬上他的肩膀，她有一颗小虎牙，这个时候嵌进他的皮肉里用尽全力，可他竟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把她抱进了车子副驾驶的位子上，随即就锁上车门。
本来一路挣扎的孙萌萌，突然不动了，双臂抱在一起，整个人只有单薄的一团。
他心里一阵抽搐，仿佛看到了自己与水灵缠绵的那个夜晚，她蜷缩在黑暗之中独自睁着眼睛面对黑暗，看到了岳母出事后，她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卸去坚强的伪装独自哭泣……他别过头，竟然不忍，也不敢去看她。
“萌萌…”当他鼓足了勇气去面对她时，发现她苍白的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的短发，略有些潮湿。他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在发烧。
她没有反抗，呆呆的任他又摸了摸后脖颈，“发…烧了…”他哑着声音，急急的发动车子，“我们先去医院！”又脱下自己的西装，把她裹起来，下午的时候变了天，她还穿着昨天上班时的衣服，那么单薄的料子，又没有开车，跑大半个城市到天石公司来拉广告？
她长了这么大，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可现在她宁愿卑微的去求别任何人，也不愿意向他开口。
他已经不能让她依靠了….她上午说的不是气话，她是真的想要和他离婚了…巍然骂的对，他实在是……太混蛋了。
“每天早上她就是坐在这个儿，和你一起去公司吧？”她刚才的所有怒气瞬间消失，异常的平静，让肖毅更觉得胆战心惊，手脚立刻停止了正在继续的动作，背上冷汗涔涔，跟着内疚而来的，就是心疼，“萌萌…”
“她的早餐很有味道吧，你说我怎么那么傻？”她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却又一瞬间雾气弥漫，感觉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萌萌，是我错了，求你别再说了….”7年了，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真正的卑微了。
“不说，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她的声音更轻了，渐渐成了哽咽，目光也越来越空洞，明明是对视，可他真怀疑，她此刻的眼睛里真的看到他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难过，也不想让你再难过。”他说的是真心话，一双手又扶上了她的小脸，替她擦眼泪。
“我不难过了，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婚姻的名义霸占着你们那么美好的爱情，是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好口才一下子被扔到了爪哇国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个样子真的就要把他逼疯了.
“肖毅，你爱她的，也许这个，我比你更清楚……”孙萌萌的眼睛里依旧是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挖苦的意味，她只是真的‘明白了’…
“我说了，你能不能别叫我肖毅。”
“那我叫你什么啊？”她哭着又笑了。
“我是你老公！”肖毅几乎是吼着提醒。孙萌萌止住了眼泪，只是又沉默了。
“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他真的庆幸啊，要知道这一刻生不如死的心痛，他真该早早的和水灵了断。
孙萌萌心弦被猛地拨断，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能确定，这一刻她是真的看到他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哀求着保证：“老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发誓，以后绝不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他说话的时候，自己也发了狠。
孙萌萌愣住了，她从没想过那么骄傲的肖毅有一天会说这样的话，震惊过后又觉得他和她自己也都是那么可怜……
她的苦笑让他更觉得那么飘渺，想抓抓不住，他慌了，伸出手把她抱住，低头就要吻向她。
“呜呜…”孙萌萌左躲右闪，还是被他得逞，肖毅使劲的吻着他，心里总算有了片刻的踏实，他就想这样一直吻下去，这样她就不会有机会再和他说出‘离婚’两个字，这样她就不会再用空洞迷茫的眼神看着她，这样他就可以稍微缓解了他因为愧疚想要杀了自己的那种痛楚。
就这样一直吻着她，一直占着她，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来掩饰自己的无计可施。
孙萌萌的嘴唇越来越凉，连带的脸颊上也是冰凉一片，肖毅眼中闪过一丝凄惶，捧起她的小脸，胡乱的摩挲着，“萌萌！”
孙萌萌用牙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暗暗的鄙视自己，此时的她，居然还能对他的吻有感觉？可接下来又是一阵翻山倒海的恶心，她抑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肖毅的脸色也跟着瞬间惨白，眼睛里隐隐有了恼意，可凄惶之色更重。这样的孙萌萌，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去宁湖公寓吧，我们好好谈谈！”她要把他折磨疯了，他急于想和她说说自己的心理话，虽然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孙萌萌像是没有听到，仍旧是用双臂抱住自己，视他为空气。
肖毅从来不知道从中环去宁湖公寓的这条路是这么漫长，心里像长了草，一路上按了无数次喇叭，甚至闯了一次红灯，其实到了地方也不过仅仅用了40分钟。
在公寓底商的药店买了药，肖毅急匆匆的往里走，他想马上到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可是孙萌萌被他一路拖着手，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这个地方，那个女人也来过吧？
门被打开，定期有钟点工来打扫，公寓里纤尘不染，这里肖毅也很久没有来过了。
刚坐下，就有物业来敲门，看到肖毅说：“肖先生，来检查一下公寓的安防系统。”
肖毅不耐烦的让他们进来，两个工作人员用好奇的目光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背脊僵硬的孙萌萌，惹得来肖毅极为不痛快：“这是我太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于解释。
好容易把那些人打发走了，屋子里又剩下他们2个人，孙萌萌下意识的向后瑟缩了一下，好像一个局促不安客人，坐在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领地上。
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啊！结婚前半年的一个黄昏里，她把她第一次在这里完整的交给他，之后的日子里，这里曾经有过多少次他们缠绵中共同的记忆。可现在她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一个贸然的闯入者。
他的心又被刺痛了。想过来抱她，看到她脸上越来越重的潮红，叹了口气，只能先去厨房烧水。
厨房里传来响声，孙萌萌稍微舒缓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看着这间本应该最熟悉的房子，更觉得陌生。
她真的不愿意去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可是她控制不了。他在厨房里做什么？在家里，他已经多久没有去过厨房了？难道在这间房子里，他曾经给别的女人煮饭吃吗？
只这样一想，她竟然半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可是她必须忍着，事情总要解决，逃避不了的。
肖毅细心的把药片递到她的嘴边，自己用嘴试好了水的温度，仿佛孙萌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孙萌萌用手拿过药和杯子，自己服下后，把它们放在一边的小茶几上。
他与她之间这种暧昧的距离，让她感到窒息。
“怎么了？”肖毅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问她了，那种好像无辜者的表情，让她心里的火苗，一波波的往上蹿。
“肖毅，我们分开吧…还有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那样至少以后我想起这的时候，还能有些美好的回忆。”
肖毅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挨着她急切的解释：“没有，这里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来过，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曾经是，可是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无论是哪，都有了别人的痕迹。”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此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恨那个男人了，他甚至有点庆幸，幸亏啊，那个男人没有给她幸福….幸亏呀，那个男人没有珍惜她….
李天石进来后，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的劝着他说：“小兄弟，我听说她已经结婚了吧？”
韩非错愕了几秒钟，没搞清这个天石的老总是什么意思，又听他说：“他老公就在外面，其实你现在可以打声招呼，先走了！人家的老婆自有老公来照顾的。”之前护花使者的举动，这小子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孙萌萌怎么也是他弟兄的女人，他不能不警告这小子。
“他怎么会来这？”韩非看了看床上的孙萌萌，被李天石的话搞迷糊了。
“他是我兄弟，是这间公司的大股东，是她的合法丈夫，你是谁？”
韩非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海马广告的老板会把这么大一单生意交给孙萌萌来做，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愤恨，孙萌萌那么拼命的去做，以为是自己能力受到了赏识，可是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
她做的真的很好，可相信的人只不过是他一个人而已。
可是他是谁？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拉广告的小业务员……
“小兄弟，有的时候爱一个人不是必须得到她，如果能看着她幸福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你这样会给她增加烦恼的。”
孙萌萌醒了，她慢慢的坐起来，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天，简直太丢脸了。
她记得晕倒后她很快就被韩非掐住人中醒来过来，可是浑身难受，呼吸困难。
被韩非抱起后，由一个女职员领着到了这间休息室。她执意表示不要去医院，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谁知竟睡着了。
阳光有些刺眼，她的头还是很晕的，恍惚看到窗子那里站着一个人，想也没有想，轻声的说：“韩非…你没走太好了！”那时韩非说有一个客户和天石所在的方向顺路，所以才同她一起来的。
还好有他在，否则她自己真是糗大了。
肖毅的手颤了一下，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了，一直在想孙萌萌醒来后看到他时，他究竟该如何面对她。
可是现实，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萌萌…是我…”相互对视，孙萌萌暗自掐了一下自己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
肖毅苦笑了一下，曾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孙萌萌遇到事情，不管人在哪里想起的都会是他，可现在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已经不信了。
她是觉得他已经，不能依靠了….
有轻轻的敲门声，进来的人端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肖总，请喝水！”之后又走到孙萌萌的跟前，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您是肖总的夫人。”
肖萌萌看着这个之前讽刺她的小前台，一脸迷茫。
“肖总经常来公司的，也算天石的半个老板，我没见过夫人，所以才会出言冒昧….对不起”小姑娘眼圈都红了，她才毕业好不容易找了份文职的工作，肠子都悔青了。
孙萌萌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海马公司会把这单业务给她做，原来看中的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是肖总的老婆。
可惜他们打错牌了，她很快就不是了。
她从床上下来，扭头就走。脚下还是没力气，踉跄了几步，肖毅冲过来，又把她打横抱起：“萌萌，你没事吧？”
挣扎无效，孙萌萌恨恨的说：“肖总，你放开我！”
小前台脸腾的一红，她一直对肖毅崇拜的不得了，眼见着面前这一幕，简直就像追星族日夜亲眼看到偶想的八卦新闻，脚都抬不动了。
肖毅根本扫都没扫她一眼，抱着孙萌萌就往外走…他不能再放她走了…
肖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把孙萌萌抱上了电梯，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肯松开丝毫。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又像是真的害怕把她放下来后，她就又一次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没脸去面对孙萌萌，心中被千万种情绪充斥着，让他唯一你能感到心安的动作就是，不松手死死的抱着她。
而他这种焦虑，心慌，害怕失去的心情，在孙萌萌看来，就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侮辱。
她低下头，狠狠的咬上他的肩膀，她有一颗小虎牙，这个时候嵌进他的皮肉里用尽全力，可他竟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把她抱进了车子副驾驶的位子上，随即就锁上车门。
本来一路挣扎的孙萌萌，突然不动了，双臂抱在一起，整个人只有单薄的一团。
他心里一阵抽搐，仿佛看到了自己与水灵缠绵的那个夜晚，她蜷缩在黑暗之中独自睁着眼睛面对黑暗，看到了岳母出事后，她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卸去坚强的伪装独自哭泣……他别过头，竟然不忍，也不敢去看她。
“萌萌…”当他鼓足了勇气去面对她时，发现她苍白的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的短发，略有些潮湿。他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在发烧。
她没有反抗，呆呆的任他又摸了摸后脖颈，“发…烧了…”他哑着声音，急急的发动车子，“我们先去医院！”又脱下自己的西装，把她裹起来，下午的时候变了天，她还穿着昨天上班时的衣服，那么单薄的料子，又没有开车，跑大半个城市到天石公司来拉广告？
她长了这么大，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可现在她宁愿卑微的去求别任何人，也不愿意向他开口。
他已经不能让她依靠了….她上午说的不是气话，她是真的想要和他离婚了…巍然骂的对，他实在是……太混蛋了。
“每天早上她就是坐在这个儿，和你一起去公司吧？”她刚才的所有怒气瞬间消失，异常的平静，让肖毅更觉得胆战心惊，手脚立刻停止了正在继续的动作，背上冷汗涔涔，跟着内疚而来的，就是心疼，“萌萌…”
“她的早餐很有味道吧，你说我怎么那么傻？”她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却又一瞬间雾气弥漫，感觉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萌萌，是我错了，求你别再说了….”7年了，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真正的卑微了。
“不说，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她的声音更轻了，渐渐成了哽咽，目光也越来越空洞，明明是对视，可他真怀疑，她此刻的眼睛里真的看到他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难过，也不想让你再难过。”他说的是真心话，一双手又扶上了她的小脸，替她擦眼泪。
“我不难过了，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婚姻的名义霸占着你们那么美好的爱情，是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好口才一下子被扔到了爪哇国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个样子真的就要把他逼疯了.
“肖毅，你爱她的，也许这个，我比你更清楚……”孙萌萌的眼睛里依旧是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挖苦的意味，她只是真的‘明白了’…
“我说了，你能不能别叫我肖毅。”
“那我叫你什么啊？”她哭着又笑了。
“我是你老公！”肖毅几乎是吼着提醒。孙萌萌止住了眼泪，只是又沉默了。
“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他真的庆幸啊，要知道这一刻生不如死的心痛，他真该早早的和水灵了断。
孙萌萌心弦被猛地拨断，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能确定，这一刻她是真的看到他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哀求着保证：“老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发誓，以后绝不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他说话的时候，自己也发了狠。
孙萌萌愣住了，她从没想过那么骄傲的肖毅有一天会说这样的话，震惊过后又觉得他和她自己也都是那么可怜……
她的苦笑让他更觉得那么飘渺，想抓抓不住，他慌了，伸出手把她抱住，低头就要吻向她。
“呜呜…”孙萌萌左躲右闪，还是被他得逞，肖毅使劲的吻着他，心里总算有了片刻的踏实，他就想这样一直吻下去，这样她就不会有机会再和他说出‘离婚’两个字，这样她就不会再用空洞迷茫的眼神看着她，这样他就可以稍微缓解了他因为愧疚想要杀了自己的那种痛楚。
就这样一直吻着她，一直占着她，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来掩饰自己的无计可施。
孙萌萌的嘴唇越来越凉，连带的脸颊上也是冰凉一片，肖毅眼中闪过一丝凄惶，捧起她的小脸，胡乱的摩挲着，“萌萌！”
孙萌萌用牙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暗暗的鄙视自己，此时的她，居然还能对他的吻有感觉？可接下来又是一阵翻山倒海的恶心，她抑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肖毅的脸色也跟着瞬间惨白，眼睛里隐隐有了恼意，可凄惶之色更重。这样的孙萌萌，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去宁湖公寓吧，我们好好谈谈！”她要把他折磨疯了，他急于想和她说说自己的心理话，虽然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孙萌萌像是没有听到，仍旧是用双臂抱住自己，视他为空气。
肖毅从来不知道从中环去宁湖公寓的这条路是这么漫长，心里像长了草，一路上按了无数次喇叭，甚至闯了一次红灯，其实到了地方也不过仅仅用了40分钟。
在公寓底商的药店买了药，肖毅急匆匆的往里走，他想马上到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可是孙萌萌被他一路拖着手，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这个地方，那个女人也来过吧？
门被打开，定期有钟点工来打扫，公寓里纤尘不染，这里肖毅也很久没有来过了。
刚坐下，就有物业来敲门，看到肖毅说：“肖先生，来检查一下公寓的安防系统。”
肖毅不耐烦的让他们进来，两个工作人员用好奇的目光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背脊僵硬的孙萌萌，惹得来肖毅极为不痛快：“这是我太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于解释。
好容易把那些人打发走了，屋子里又剩下他们2个人，孙萌萌下意识的向后瑟缩了一下，好像一个局促不安客人，坐在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领地上。
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啊！结婚前半年的一个黄昏里，她把她第一次在这里完整的交给他，之后的日子里，这里曾经有过多少次他们缠绵中共同的记忆。可现在她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一个贸然的闯入者。
他的心又被刺痛了。想过来抱她，看到她脸上越来越重的潮红，叹了口气，只能先去厨房烧水。
厨房里传来响声，孙萌萌稍微舒缓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看着这间本应该最熟悉的房子，更觉得陌生。
她真的不愿意去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可是她控制不了。他在厨房里做什么？在家里，他已经多久没有去过厨房了？难道在这间房子里，他曾经给别的女人煮饭吃吗？
只这样一想，她竟然半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可是她必须忍着，事情总要解决，逃避不了的。
肖毅细心的把药片递到她的嘴边，自己用嘴试好了水的温度，仿佛孙萌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孙萌萌用手拿过药和杯子，自己服下后，把它们放在一边的小茶几上。
他与她之间这种暧昧的距离，让她感到窒息。
“怎么了？”肖毅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问她了，那种好像无辜者的表情，让她心里的火苗，一波波的往上蹿。
“肖毅，我们分开吧…还有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那样至少以后我想起这的时候，还能有些美好的回忆。”
肖毅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挨着她急切的解释：“没有，这里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来过，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曾经是，可是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无论是哪，都有了别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