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典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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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朝会,上朝的众位官员,看到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朱守林出现在大殿时,都惊呆了。外面有流言说朱大人失踪了,又有流言说朱大人死了,大家正在猜测事态会如何发展时,朱大人又完好的出现了。
  在朱守林从广场大步走上石梯时,李相同蓝大将军当时正在交头接耳。猛然看见身着大红飞鱼服的朱守林,两人惊吓得站不稳差点从石梯上摔倒。
  朱守林目不斜视地走入大殿,任由众人打量。平时朱守林行事很稳重,非过年过节从不穿这一身打眼的大红飞鱼服。如今,他代表的锦衣卫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大家眼里。
  朝会议完国事,皇上随后下了一道旨:锦衣卫下设镇抚司,直管十万缇骑,无论是文臣武将锦衣卫有权力直接提拿,审讯定案皆有锦衣卫镇抚司负责。锦衣卫还负责紫禁城的防卫,守紫禁城大门将士归锦衣卫管辖。
  朱守林由三品连升二级,如今为二品指挥使。
  所有的官员听了心生胆怯,锦衣卫这权力大的让人胆战心惊。大家在心里纷纷咒骂,是谁派人刺杀锦衣卫的人应该被雷劈。
  锦衣卫第一次因为一名同知受辱,立威之举已然血腥。如今居然还有人敢派人去刺杀锦衣卫指挥使,这明显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李相与蓝大将军见此种种心里明白,皇上这些行动是针对他们而来。
  蓝大将军虽身为总兵,可他平日能调动的军不足万人。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所有的军户都从事着农耕。皇上又将所有的军分为了五军都督,有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若没有皇上令,蓝大将军根本调不动这五军。
  如今,只有三四个藩王因为常年对战外族侵犯,手握重兵上十万。除此,手上握兵最多的就是朱守林。并且,朱守林的权力大过任何一个藩王。
  蓝大将军很后悔派人追杀朱守林,他不只是打草惊蛇,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柳芸带着肖五去点卯。林世友留在凤阳准备大人成婚之事。
  郭捕头听程大人下朝说朱大人一行人平安归来的事后,他匆忙寻到了锦衣卫。
  郭捕头行礼后大声道:“哎呀柳大人哩,你不在这一个月,好几个案都靠严刑定的人犯。”
  柳芸忙问:“案子没问题吧?”
  “查了,他们说的都还如实,不是冤案。”
  “那还行,没拿错人。”
  “前两天有一个案,还正在查,柳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行呀,一起去看看吧。”
  肖五问:“案子在哪?”
  郭捕头道:“就在城内,嗯,在徐家那条商业街的后面一条胡同里。”
  三人一同走出锦衣卫,行到洪武门时,遇见穿着大红飞鱼服的朱守林,带着穿红衣的缇骑整齐的往外走。三人向朱守林行了礼站在旁边。
  朱守林看了一眼柳芸,转头继续往外走。张风走上来对柳芸道:“柳大人,大人去执行任务拿人。”
  柳芸点头:“注意安全。保护好大人。”张风行礼匆忙赶上前。
  郭捕头看着远去的锦衣卫,他问肖五:“听说你们指挥使被人追杀,出价千两银子。谁人干的,胆子他娘的也太大了。”
  肖五看了柳芸一眼,他摇头:“不知。”
  郭捕头继续说:“你们也随行还好没事。”
  柳芸不想再谈这事,她问:“谢谢郭捕头。你说说那个案情是怎么回事?”
  郭捕头讲案子:“前两天有一位叫史七的年轻男子前来报案,他的妻室程氏为富户熊敏泽之子熊山所杀。小的带着仵作前去史家,屋内床上全是血,程氏全身赤裸,脖子右边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仵作骗尸的结果是,为人奸杀,一刀致命。”
  柳芸问:“史七看见凶手杀人了?”
  “没有,他是天亮回家才发现的。急忙跑来报了官。”
  柳芸不解:“那他为何一口就咬定是熊山杀了他妻?”
  郭捕头也疑惑:“问了他没说,就一口咬定是熊山杀了他妻。在下也查问了熊山,他一口否认,说他那夜同父亲在忙生意,一夜在外。”
  案发地不远,在徐家商业街后面一条胡同里,他们三人很快就走到。郭捕头指指:“史七。”
  柳芸抬头看见一位年轻男子垂头丧气坐在门口。他们走到男子面前,男子抬起头,看见来者,他憔悴的面容露出慌乱之色。
  史七站起身行了一礼:“草民见过三位大人。”
  柳芸对他道:“进去看看凶案现场。”
  “三位大人请进”史七转身进了院子。柳芸三人随他进了正室,室子还是宽敞,就是四处凌乱。这边扔着几件衣服,那边扔着几个篓子,给人感觉这家没人收拾房子,杂乱无章。
  史七走到内室门口,掀开布帘,一张简单的架子床出现在眼前。床铺上面的血迹已成了褐黑色。
  柳芸站在床前,盯着床上的血迹看,她问:“死者倒在床上是怎么样的姿势?”
  史七低头站在门口不吭声。郭捕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人是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跪在地上,被人一刀致命。”他接着说道:“死者身上很多处淤青。”
  柳芸问史七:“家里有财物被盗吗?”
  史七摇头:“草民家徒四壁没得可盗之物。”
  柳芸继续问:“出事那夜你去哪了?”
  史七低声道:“到我姑母家住了一宿。”
  “你姑母家在哪?”
  “就在前面一条街。”
  柳芸看向郭捕头:“有去问过他姑母吗?”
  “在下去问了,史七那夜是在那里,他姑母说他那夜不想归家,要住她家,她还以是小侄夫妻吵架了。”
  柳芸问史七:“你是因为两人吵架,离家出走,留你妻室一人在家为人所害?”
  史七摇头:“在下同内子关系很好,从不吵架。”
  柳芸觉得奇怪了,夫妻关系好,做丈夫的又故意在外夜不归,留在妻室一人在家为人所害,这事说不通。
  柳芸走到室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看着史七道:“史七,你妻室为人所杀,你是第一嫌疑人,你要想洗掉自己的嫌疑,你就要将那日前后发生的事都讲述一下。”
  听此话史七惊慌了:“怎么会可能是我?我在姑母家一夜未归。”
  “两家离得那么近,谁知道是不是你半夜潜回来杀的人。你姑母家离你家这么近,你还留宿在她家,这明显就不合理。”
  “我,我,我那样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史七低头不作回答。
  “你今天必须要将这个原因说出来。回答本官,你为何那夜不回家?”
  史七摇头看了柳芸一眼,支支吾吾地不开口。
  “若不是你杀的妻室,她为人所害,你不想为她报仇?将凶手绳之以法。”
  “想,我当然想。”
  “那你说吧。”
  肖五见他扭扭捏捏还是不说,不耐烦地道:“主人,我看十有八九为他杀妻,将他拖回去拷打,他什么都会说。”
  史七一听扑通跪在地上:“大人,别,别拿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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