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金蝉脱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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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使出浑身解数,整个身子都往那门上撞去。本以为怎么也要费些功夫,却不料一撞就开了。
  这院子里没人,三娘便朝着内院里冲去。
  方才赵氏待的那间屋子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影。
  三娘便想到她走之前那小姑子说她师傅唤赵氏前去,想来那叫惠平的尼姑住的是大院子,三娘便又在宅子里到处找。
  就剩下最后一间屋子没找了,三娘心里头忐忑不已,就怕这间屋子也找不到赵氏的身影。
  她心中迟疑了片刻,还是赶忙上去将那屋子的门打开。
  结果真如她所想,这屋子里也一个人影不见,而且飘散着一股霉味儿,兴许是废了很久了。
  找不到赵氏,三娘心中急切不已,在这宅子里喊叫了几声:“母亲,母亲您在哪里?”
  她在想庵堂里会不会又什么暗道,如果赵氏听见她的声音,应该会回应。
  三娘又绕着院子喊了一圈,结果什么声响都没有,她这才确认庵堂已经空了。
  转念一想,前前后后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想来她们没跑远。
  陆亦阳不是在林子外头等她呢么?他一个大男人脚力好,说不准能追上那歹人。
  三娘这般想着,便急急忙忙的朝着林子外头跑去。
  陆亦阳说了会隐匿,故而三娘在马车周围并未看见他的人影。
  三娘喊了一声:“陆亦阳?”
  闻声,陆亦阳从左侧那颗树后走了出来:“怎么了?没找到人么?”
  她点了点头,焦急道:“确实没找到人,我猜想那人本来就是想对我母亲不利,但没想到我会过去,故而才慌慌张张的带着我母亲走了。兴许她们并未走远,你脚程快,能不能追一追?”
  陆亦阳丝毫没有犹豫,冲三娘点了点头,便朝着那身后那方向而去。
  三娘思来想去,让陆亦阳一人去她也不放心,索性就紧跟其后。
  陆亦阳见她跟了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指了指路,告诉她那边有条能离开林子的路。
  他脚程快一直在前头,三娘便顺着他指的方向跟了去。
  也不知追了多久,三娘已经有些挨不住了,但一想到赵氏现在身处危机之中,她便不能停下。
  又跑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眼前已经没有了树木,而是一片半人高的草丛。
  半人高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瞧见前路,因此三娘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些响动。
  三娘赶忙跑了过去,拨开丛丛杂草看见其中的景象。
  陆亦阳将一布衣男子摁在地上,那男人也不叫喊,只是不停的挣扎。
  三娘忙问:“不是追庵子里的人么?你怎么抓起旁人来了?”
  陆亦阳将那男人又狠狠摁在地上,这才抬起头与三娘道:“你先去前面看看就知道了......”
  三娘毫不迟疑,赶忙朝着前头跑去。
  又穿过一片杂草之后,三娘才见到赵氏。只是赵氏现在处于昏迷之中,而且此情此景还有那么一些不堪入目。
  三娘再往赵氏身旁看了看,方才庵子中那小姑子被陆亦阳扯了她的外衫将其捆住,嘴也被碎布堵着。
  那小姑子见三娘过来,呜呜的叫唤,似乎想让三娘救她。
  三娘先将身上的外衣褪下,盖在赵氏身上,然后才过去扯了那姑子嘴里的碎布。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那小姑子瑟瑟发抖,眼里蓄着泪:“王小姐救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都是惠平师太的意思,她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不关我的事情。还有,本来惠平师太是不准任何与王家有关的人进庵子里来的,是我看王夫人为人和善才动了恻隐之心让您进来的。您就看在这一点,饶了我的......”
  她说着哭了起来,似乎真的很害怕。
  三娘冷哼一声:“若是你真动了恻隐之心,为何不直接同我说?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她啜泣了两声,呜咽道:“有位贵人拿咱们庵子来威胁师太,咱们也是迫不得已。庵子是我们唯一的安生之所,若是让人端了,要我们上哪里去落脚啊......”
  “谁?你口中那位贵人是谁?”
  那姑子道:“我记不清楚了,她坐在马车里同惠平师太交代的,我站在师太身侧,更不得见啊。”
  三娘环顾周遭,不见这个神神秘秘的惠平师太,便问这姑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惠平一手指示,那她人呢?”
  姑子恨得咬牙切齿:“甭提那没良心的老女人了,眼看着被人追上,她竟悄悄跑了,也不将我带上。”
  看来这个惠平师太还是个顶聪明的人,把这姑子丢下,来个金蝉脱壳。
  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娘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那所谓的惠平师太从始至终都未出现过,搞不好你就是始作俑者!”
  那姑子连忙道:“我若是有半句假话,愿早天打雷劈,愿受佛祖责罚。”
  三娘厌恶的望着她:“别一口一个佛祖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儿是干什么勾当的?佛祖都会对你们感到不耻,你还好意思说。”
  那姑子讪讪道:“这世道本就难混,咱们一个小小的庵堂能有多少香火?这不也是无奈之举么?”
  三娘懒得再理会她,转而蹲在赵氏身旁唤她:“母亲,母亲?”
  赵氏毫无反应,三娘忐忑的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三娘不由松了一口气。
  想到方才看见赵氏衣衫凌乱,她便觉得心里膈应。
  究竟是谁这么恶毒?非要赵氏难堪。
  三娘揭开方才给赵氏盖上的外衣,细心的帮她整理仪容。她好歹是王家的主母,再怎么不得人待见也不能让人看见她失仪。
  这时,草那边又是一阵响动,陆亦阳押着那男人过来了。
  那男人被陆亦阳打得浑身是血,嘴里还掉着血丝。
  陆亦阳同三娘道:“对王夫人无礼的正是此人。”
  三娘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男人的容貌,很不起眼:“你为何要对我母亲无礼?是谁指使你的?”
  那男人眼神恍恍惚惚,因为被陆亦阳打得太狠,身子都摇摇晃晃。
  陆亦阳与三娘道:“你就别问他了,他是个哑巴,我看了他舌头,应该是早好几年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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