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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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景宽仍旧是一身甲胄进的门来,跟赖成龙一左一右的站在屏风旁边,面色凝重的问晏大夫:“既然先生知道这毒是什么来历,那先生你能不能解?”
  平乱的事情已经进行的差不多,要是最后周唯昭因为中毒死了,可就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赖成龙也直勾勾的盯着晏大夫看,满面寒霜,似乎只要晏大夫说一个不字,就能立即上去伸手掐断他的脖子-----事实上如今最担心的也的确是他,他是建章帝派来保证周唯昭安全的,现在周唯昭攻城的时候都没什么事,偏偏就是在他的陪同下到了县衙出的事,他撇不清干系。
  晏大夫被他的目光看的心中发凉,看着宋楚宜道:“六小姐,这毒我知道是什么毒,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哪几种毒药配在一起......还是要找出下毒之人......”
  意思就是得知道了毒药的配方才能制出解药,宋楚宜转头去问叶景宽跟赖成龙:“伤殿下的还不知道是谁吗?”
  这已经一天一夜了,照赖成龙的本事,早就该查出来了才对,怎么会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马圆通那批人,是从县衙里跑的,城都被攻破了,她们能跑到哪儿去?
  赖成龙面色凝重,对着她倒是摆不出那副吓人的面色,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也很是烦恼:“有个幕僚透露了殿下的行踪.......那群叛贼才会专程守在县衙等着殿下。事发了那个幕僚立即就抹脖子死了,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否则人要是还活着,就算他真是铜身铁骨,锦衣卫也有法子从他嘴里掏出话来,说起这个他就显得很是烦躁,一张脸沉得吓人。
  有幕僚向马圆通他们这群叛贼通消息?宋楚宜诧异的挑了挑眉,周唯昭从京城带来的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过后留下的人选,他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内奸?
  “那可不行!”晏大夫出口打断他们的话,神情严肃:“这中毒的事儿拖不得,七天之内要是还配不出解药,殿下性命就堪忧了!”
  赖成龙的目光越发阴冷,不声不响的出了门,叶景宽冲宋楚宜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到了临时收拾出来的书房,脸上神情都有些不好看。
  叶景宽沉默了一会儿先行开口:“动手的人肯定是马圆通那帮人无疑了,可惜在城中大肆搜寻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人。这周围都是城镇村落,又这么多偏僻地方,他要是往哪个角落里一钻.......找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难找也得找,挨家挨户的都得去找,赖成龙当机立断的咳嗽了一声:“我立即吩咐宏发他们去找,就算是把阳泉县给翻过来,也得把人给找到!”
  周守备进来的迟,此刻就不由得有些犹豫:“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太孙中毒受伤的消息就传出去了?只怕会影响军心......”
  毕竟是才攻进了城,城里还是有许多顽固不化的愚民,就比如说天义镇就还有将近千人集结的势力围着矿山死命顽抗,他们一开始也是猜测马圆通跑去了那里。
  这个时候要是传出太孙受伤的消息,好不容易接受招安的那批百姓不知道会不会生出异心,要是叫马圆通他们趁机又用花言巧语哄了回去,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宋楚宜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想了想就开口:“不如就叫锦衣卫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搜,动静闹的大一些。”她看着周守备似乎立即就要出声反驳,顿了顿就紧跟着拔高了一点儿声音:“就说太孙殿下的毒已经知道怎么解了,已经派了人去崔家拿解毒药了。现在只是查马圆通......”
  周守备皱着眉头不支声了,他好似踩到了一点儿宋楚宜的想法。
  赖成龙跟叶景宽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吐出四个字:“引蛇出洞?”
  马圆通无非就是为了要太孙的命,现在知道太孙的毒马上就要解了,一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来害太孙殿下,只有说太孙的毒已经解了,他才会急,急了才会露出破绽。哪怕她们那边有人猜到这是个陷阱,为了以防万一,为了确定太孙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解了毒,他们也必须冒这个险。
  事到如今,这个办法是唯一的可行之计了,叶景宽见众人都不再出声,就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办吧......”
  天色很快就又暗下来,宋楚宜赶了一天的路还水米未进,叶景川忙着要去吩咐厨房替她准备吃的,一出门就撞上了青卓,他也来不及跟青卓说话,朝他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往厨房去了。
  青卓踮着脚往里瞧,看见了宋楚宜就忙招手:“六小姐,殿下他开始发烧了......晏大夫说您身上还带着解毒的药丸,虽然没法解殿下身上的毒,可是也能先用着......好歹先解一解燃眉之急。”
  之前晏大夫就说过周唯昭的毒会越来越严重,七天之内要是配不出解药的话就性命堪忧,果然,如今就开始发起高热了。宋楚宜皱了皱眉头,快步跟着青卓到了周唯昭房里,果然见含锋又端出来一盆血水。
  不是说昨天才吐过血吗?宋楚宜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就听见轻罗在里头惊呼了一声:“晏大夫,殿下还是在吐血......”
  她快步转过了屏风,就瞧见晏大夫跟胡供奉两人都是满头大汗的围着周唯昭在施针。
  她接过徐妈妈手里的解毒丹递过去给轻罗,有些担忧的往前走了两步,恰好能瞥见周唯昭素白的脸。
  眼前的这个人帮过她无数次的忙,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躺在床上不能谈笑风生,好似所有事在他手里就不是事一样的笑,她眨了眨眼睛,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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