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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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是血……
  目光所及都是暗红色的血。
  唯有凤清铬的脸庞是可怖的苍白。
  纯白襦裙上绽放出一朵朵的血花,血花相交,逐渐只余刺目的暗红,再寻不到妖冶的血花。
  那暗红好似狂怒的猛兽,朝龙翊嘶吼着逼近,让龙翊心生恐惧,又好似在嘲笑着,讽刺着龙翊平日的冷待现下可笑的在乎,又好似透出了恨,悔恨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凤清铬的身上,酿成了现在的后果……
  凤清铬最喜白色。
  龙翊的记忆中只有在她们大婚那一天,凤清铬穿上了鲜艳的喜服,而其余的时间凤清铬都是身着一身洁白襦裙。
  “清铬你坚持住,我现在给你治疗!”
  龙翊狠狠拍了一下自己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凤清铬抱进怀中,揽着凤清铬的手早已青筋暴起,生怕自己多一分力会弄疼了凤清铬,少一分力又会摔了凤清铬。
  龙翊生来为冰龙,生来发丝是银白的,眉毛是白色的,平日的身着也是浅色系偏蓝的装束,浑身上下差不多都是白色元素,衬得龙翊的那双眼睛红得更是吓人,身上沾染的鲜红更显骇人。
  凤清铬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冰蓝色三千青丝此刻早已经乱了,凤后没有在意穿心之痛,她在想啊……她最后给龙皇留下的印象终是不美的。
  真是遗憾……
  凤后能够感觉到血液的流逝,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穿心之痛却是渐渐感受不到了,是因为她……快死了吧。
  滴答滴答——
  好像听见了,生命之钟倒计时的声音。
  ‘啪嗒——’
  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脸上,凤后眼睫毛颤了颤,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清铬!你别闭眼!没事的,会没事的,我马上给你治疗!”龙翊低吼道,看着怀中浑身浴血的凤清铬,平日冰冷的神情写满了恐惧和无措。
  龙翊无比清楚自己的能力,竭尽全力救治凤后必定留有一线生机。
  抬手要画法阵,却被凤清铬抓住了手,法阵画不了,能力再强大也施展不开,凤清铬根本剩不下什么力气,光是把手搭在龙翊的手上就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气力,龙翊轻易能够挣开凤清铬的手,然而却没有挣开。
  “清铬!你放开!”
  “唔……我……咳!咳咳咳!!”
  凤清铬想说些什么,可刚没说几个字就开始剧烈咳了起来,双手无力垂落在地上,每咳一下凤清铬就随之呕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脸色更是灰白。
  “清铬!清铬,你别着急!有什么话等我帮你治疗之后再说!”龙翊抱紧了一些,沾染上了凤清铬温热血液的手迅速在半空中画起法阵。
  凤清铬已经没有了抬手的力气,无法阻止龙翊画法阵,只能用着自己体内根本没用的能量抗拒接受龙翊的治愈之力。
  “清铬!”龙翊惊慌失措,从未想过凤清铬会抗拒接受治愈之力,“你要干什么!?清铬,清铬清铬,你别这样,你让我给你治疗,很快就会好的!不会有事情的!”
  “龙护卫已经赶过来了,现在逆贼也抓捕到了,我现在很安全,就算是竭尽力量也不会出事的!”
  “清铬,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做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我只剩下你了,你也离开的话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
  凤清铬听不见龙翊在说什么,也辨别不出来龙翊的唇语,凝视着和记忆中一样俊俏的女子,凤清铬用最后的气力扬起极尽温柔的笑容,泪花一滴滴落下,打湿了龙翊的手背,涂抹了胭脂的红唇微启,“若一切能重来……该多好……”
  若一切能够重来,若能够阻止错行的轨迹,该多好……
  *
  龙翊成为龙皇第一年的新年宴会上,逆贼蛟龙族林泷意图谋权篡位,凤后凤清铬为保护龙皇身受重伤——薨。
  得知消息的龙国上下子民众说纷纭。
  前任龙皇龙后因凤后的父母亲命丧黄泉,这是龙国上下的耻辱,当初谁也没有想到凤族长老和长老夫人会对龙皇龙后作出这等事情,在事发那日龙国上下都不曾有过戒备心,结果让凤族长老和长老夫人轻易得逞,这是龙国人一辈子都抹不掉的耻辱。
  哪怕凤清铬和龙翊是天道赐下的姻缘,举国上下大多数还是偏向于废掉这所谓天道定下的姻缘,只是最后凤清铬还是成为了凤后,但是在龙国的处境是可想而知的。
  距离首都较远的一个小县城,三个骑着马穿着华贵的青年阔谈此事。
  “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凤后的父母做了那等天理不容的事情,现在因果轮回报应到了凤后的身上,那凤族就是卑鄙无耻之人!”紫衣少年语气中难掩气愤。
  “什么保护龙皇身受重伤,可能就是凤后和那蛟龙族的人勾结在一起意图谋权,陛下心善,念在那凤族小人已死的情况下才对外这般宣布。”白衣少年更是高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斩钉截铁到好像亲眼目睹了事情的发生一样。
  “这种话不好乱说的!”黑衣少年阻拦道。
  “照我看来这事的确是有可能的,你们想啊,就算蛟龙族的林泷潜伏得再好,肯定在宫中还是需要内应的,那一直被囚在冷宫的凤后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你也说了凤后被囚在冷宫,那怎么还打听到宫中其他的消息……”
  黑衣少年听起来好像是在维护凤后的话,终于是引起了两位同伴的注意。
  “喂,你这该不会是在维护那个凤族小人吧?”
  “我……”黑衣少年被同伴像是在看异类的眼神盯得心慌,佯装淡定地撇过头,“我只是在想万事都得眼见为实。”
  “呵,凤族都是小人,凤后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还要见什么见。”
  黑衣少年和他们的想法不同,现下却也是呐呐地闭着嘴,不敢说出什么话来惹得两位同班的注目。
  “那个……”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过来,三位少年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前进的脚步,侧身望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
  “叔叔,怎么了?”
  “你们刚才说凤后……”
  “啊,可能因为这里是比较偏远的地方,而且人来往比较少,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凤族那个小人已经死了,是——诶?叔叔!叔叔你不听我讲一下凤后怎么死的吗?!”
  紫衣少年的话才说到一半,中年男子就转身匆匆离开了,不管紫衣少年怎么喊也没有停下脚步,回头都没有一个。
  那三个少年都是养在富贵环境中长大的,家中父母未曾给他们看过凤族长老的画像,不然他们定然能够认出来那中年男人就是龙国中人人喊打、遭人痛恨的凤族长老凤乾。
  回到家中,凤乾立刻就把家门给关严实。
  “夫君你回来了。”听到声响出来的凤漪一脸疑惑地看着凤乾的动作,“这么早就关家门做什么?方才我和隔壁的张大婶说好了一会她过来教我熬鱼汤。”
  凤乾站立在原地,没有走过去凤漪那边,喉咙好像是哽住了一样,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夫君你怎么了?”凤漪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没事,小小呢?”
  “小小突然觉得心口痛,我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没什么事情就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心口痛?怎么会心口痛?小小没有过这种毛病啊。”
  “我也不清楚,前不久我进去房间看小小还见她梦魇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凤漪最后其实不过只是随口一句,但是话出口之后,心跳漏了一拍,就好像是在肯定她的猜测一样。
  “清铬……是不是清铬出什么事情了!?”凤漪抓住凤乾的手,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
  凤乾同凤漪说了自己听来的消息,一直以来都是欢声笑语的小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悲伤之中。
  若是凤清铬看到这一幕恐怕是要被逗笑。
  *
  按照规定,凤后薨后自是入土为安,然七日过去,凤后的尸体仍是被龙皇安置在了龙眠殿之中。
  龙眠殿是龙皇就寝的宫殿,知情者无一不是数次想要阻止龙皇这荒唐的举动,可又有谁能够阻止呢,凤后薨前的龙皇就很难听进去别人的建议,凤后薨后龙皇浑身的气势更是凌厉,恐怖到根本没有人有那个胆做那个出头鸟。
  德荃作为龙皇的近卫首领已然记不清多少人托口信拜托她转告龙皇,凤后遗体置于龙眠殿的不合适。
  端着一碗鸡丝粥走进龙眠殿,伺候龙皇衣食本不是近卫的职责,可龙皇在龙眠殿设下的阵法除了龙皇自己外,只容许她一人能够进入,龙皇在龙眠殿的时候能够伺候的人也只有她了。
  龙眠殿的殿门只是打开一条缝,德荃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瑟缩了一下才抬手迅速画了一个法阵,在温度正好的鸡丝粥周边凝起一个保护障,好护着那鸡丝粥的温度。
  凤凰是神物,可神物死后尸体也和普通人没有区别,都是会腐烂的,为了阻止凤后□□的腐烂,龙皇将龙眠殿内的每处地方、每个角落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和后厨储存易腐烂食材的冷库没有什么区别。
  冰散发出来的冷气给龙眠殿增添了满满的神秘,德荃进殿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在距离龙床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陛下,已是用晚膳的时候了,下属吩咐后厨做了鸡丝粥,您看什么时候用?”
  龙皇抬眸,盯着那碗鸡丝粥看了许久的时间,锋芒毕露的尖锐眼神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有一片的死气和灰暗,仿佛什么都已经惊不起她眼中的波澜,任何也无法点亮她眼中的光。
  盯的时间长了,龙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盯着粥在看,还是在看向哪里。
  脑子就好像塞满了稻草一般,任她如何也转动不了脑中那名为‘思考’的转轴,龙皇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好像心口在叫嚣着疼痛又好像什么也痛楚也没有,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流逝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弄丢……
  “……陛下?”德荃忐忑地又开口唤了一声。
  “嗯?”龙皇应了。
  “陛下什么时候用晚膳?”德荃心惊着龙皇的怪异,却碍于除却龙皇只她一人能够入内的缘故,生了退却的心思也只能够把这份心思给按回谷底。
  龙皇握住凤后的手,眼神微微闪动,“德荃,凤后的手怎么这么冰冷,你去问问照顾她的贴身侍女,问问看平日里是怎么照顾凤后的。”
  阴冷的语气,证明龙皇是真的在为这件事情生气。
  德荃适应了冰冷温度的身体又是一个寒颤,头一回在进来龙眠殿的时候抬起头,只可惜龙皇背对着她,也挡住了凤后的上半身,德荃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龙皇的背影和凤后躺在龙床上的身体。
  “孤不是吩咐过你要定期给凤后宫中提供最好的衣食住行条件吗,冬日的那些炭送过去的都应当是最好的,怎么凤后反而憔悴了这么多,这手也冻人得很,像冰块似的,德荃你是不是没有按着孤的旨意做?”
  “下属冤枉!下属严格按着陛下的吩咐定期提供给凤后宫中去的。”
  德荃在这种时候反而是冷静下来了,一步步接近龙皇的身旁。
  “凤后自小身体孱弱,受过不少的苦头,儿时还是多亏了孤的治愈之力,凤后才得以离开小小的房间,现在这手的温度都比小时候还要骇人了,没关系,我帮清铬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就和小时候那样。”
  龙皇抬手画了一个法阵,德荃看准时机在龙皇画法阵之前用力握住了龙皇的手腕。
  龙皇神情突变,“德荃,你要做什么。”
  德荃语塞,干脆破罐子破摔,“下属能做什么!?和林泷那样做逆贼谋权篡位?凤后薨了,下属知道陛下很难过,但陛下不该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更加不该阻止凤后入土为安,陛下不是普通平民百姓!陛下是龙国的陛下!肩负龙国上下子民的性命安全,陛下不能追随凤后离去,因为陛下还有陛下的责任!”
  身为万人之上的统领者,目光不允许放在一人的身上,而是应该看见更多的子民。
  从龙翊成为龙皇的那一刻,龙翊就已经不再是凤清铬一人的龙翊了,而是龙国的龙皇。
  德荃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一番话触及的雷区不只是一两处那么简单,言罢之后就毫不犹豫下跪了,“下属心知逾越,请陛下降罪。”
  “出去……”
  原以为只会得到龙皇杀无赦指令的德荃一愣。
  “给孤出去!!”
  龙皇怒吼道,一个挥手直接就把德荃给送出了龙眠殿。
  德荃重重地摔在了龙眠殿的地板上,剧烈的撞击让五脏六腑连带着都疼了起来,几个近卫连忙过来搀扶她,德荃却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龙皇还是保留了理智的。
  这之后的第二日,也是凤后薨后的第八日,凤后终于才是入土为安。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贴身保护龙皇的德荃都认为龙皇走出了凤后薨了的阴影,振作起来了,直到龙皇在一次战争中身受重伤,中了无解的毒,命不久矣时,德荃才意识到龙皇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
  龙皇从昏迷中醒过来时,还没睁眼就听见德奎向来冷静的声音透出慌乱,一个劲儿地吩咐下属去找人间的神医,以身家性命要挟太医查百书寻解药。
  “不必忙活了……”
  龙皇这一句话让太医即是如蒙大赦,又觉羞愧不已。
  “陛下!”德奎皱紧眉头,眼神尽是责备,“陛下怎可说这种话,太医查阅百书寻解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下属已经吩咐了近卫去民间寻找能够解毒的神医,区区毒药而已,肯定能够解决的。”
  龙皇摇摇头,有些费劲地坐起来,背靠在床头,遣散了围绕在床前的太医,只留下德奎一人,苍白的唇瓣微启,“这毒千万年都无一人解出来,神医对此毒也是束手无策,况且孤身处龙国边境,边境内是无法打开传送门的,神医即便赶过来也无法在一天之内到达,一日之后的毒发……孤必死无疑。”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命丧于此!”德奎何尝不知道这毒的厉害,不若如何被万界称之为‘无解’呢,只是不愿相信龙皇就这样离去。
  “对了!陛下的治愈之力……”
  “医者不能自医,这道理也不懂么。”
  龙皇瞧着已经乱了阵脚的德奎,竟是扬起了一丝笑容。
  德奎不死心,亲自带着下属奔走在边境各个情报点,眼瞅着毒发时间逼近,德奎急得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龙皇的命,龙皇却在这个关头把她喊到帐篷里,不为了什么事情,为的就是喝酒。
  “常年在孤的身侧保护,我们二人还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这最后的时间就陪孤坐下来小酌几杯。”龙皇早已经备好了好酒和杯盏,本是想说喝上几杯,忽地想起来德荃不胜酒力,若是喝醉了不好处理她的身后事,便说了小酌几杯。
  “陛下……”
  “坐下。”
  龙皇的命令,终于让奔波好几处地方的德奎屈服了。
  情绪低落,让一向重视尊卑之分的德奎没有惶恐龙皇亲自倒酒的举动。
  “孤叫你来是喝酒的,不是哭丧着一张脸的。”龙皇仰头喝了一杯,见德奎的模样无奈一笑。
  “为什么陛下还笑得出来……陛下不害怕吗?”德奎不明白,自从凤后薨后就从未笑过的龙皇怎么在知道自己将死的时候这般轻易就露出了笑容。
  龙皇又笑了,没有回答德奎的问题,反而说道,“龙国上下,都说孤是明君,德奎觉着,孤是明君吗……”
  “陛下自然是明君!”
  “孤这个龙皇,是称职的,是吗……”
  “龙国上下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下属也是这么坚定认为的。”
  龙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没有仰头喝光,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垂眸低声道,“孤尽了孤所有的心力在百姓、在龙国之上,如今孤命不久矣,此事的确突然,好在已经培养出了下一任优秀的龙皇,虽不是孤的孩子,但天赋和人品都是朝中长老赞赏的,如此来,孤也是尽到了龙皇最后的责任。”
  “陛下……”德奎眼眶逐渐湿润,她听懂了,听懂了龙皇的言外之意。
  凤后薨了的第七天,她曾经对陛下说过,陛下是龙国的龙皇,龙皇有龙皇要肩负的责任,龙皇不可拘泥于一人而应该心怀天下百姓……
  “孤尽责了,孤不是龙皇了……”
  不是无法拘泥于一人的龙皇,只是龙翊,只属于凤清铬一人的龙翊。
  龙翊笑着笑着,泪水就落了下来,又抿了一口酒,“一百年了……不知不觉已经一百年过去了。”
  德奎立刻就反应过来一百年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一百年前的今日就是凤后薨了的日子。
  如醍醐灌顶,德奎这才意识到陛下从来就没有走出过凤后薨的阴影中,而这一百年来的振作不过只是表面的假象罢了。
  “我现在不是龙皇了,龙翊是只属于凤清铬的人。”龙翊笑得张扬,德奎恍惚间好像是看到了年少时期的陛下,那时候在凤后的身边陛下一向都笑得开怀。
  “龙翊不是龙皇,能拘泥于一人了。”龙翊像是在和德奎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突然感觉浑身的气力一点点在散失,龙翊知道是毒正在发作。
  德奎看着龙翊的七窍一点点溢出鲜血,喉咙涩得厉害,出声已满是颤抖,“是,龙翊的话,能够拘泥于凤清铬一人了。”
  “就是不知道,我去得这么晚,清铬会不会生气先走了……”
  “不会的,凤清铬深爱龙翊,肯定会等龙翊的。”
  “可是……龙翊对不起凤清铬啊……”
  龙翊这一生对得起龙国、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父皇的托付,唯独负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负了那从小开始满心满眼就只有她的凤清铬。
  清铬,该有多伤心,该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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