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撕破脸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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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山上那位天下第一杀手、世人皆知的大宗师收徒极严,几十年来所收的入门弟子也不过就三个,每个都是一时之杰,到如今也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而石晓白便是这位宗师的第四位弟子,也是最后一位。
  在普通人看来,扶桑山这位单剑护住一座巨城的宗师、西北雪山神庙几乎近神的教皇都已经算是活在神话中的人物,每个在武道有野心的人哪个不想拜在神话般的宗师门下?但是西北雪山上的教皇是外族,扶桑山的大宗师虽然是汉人,却曾经在二十几年前任由一位当时小有名气的高手跪死在扶桑山下,如此铁石心肠已经让无数人没了前去求师的打算。
  只是,在十五年前的一天,号称已经不再收徒的扶桑山的宗师牵着一个傻子回到了扶桑山,让无数人掉了下巴。当时的石晓白被认为是个白痴,因为他不会用筷子,不知道换衣服,甚至有一次摔倒在水沟里也不知道爬上来。但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却让那位宗师收为关门弟子,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边费心费力的调教。
  曾经,楚南偷偷上了扶桑山,看到当时连七品都不过的石晓白之时,曾问那位大宗师,那位大宗师不屑的说道:“晓白是世上最专注的人,他现在不如你,但是最后一定会比你走得更远。”
  …………………………………………………………………………………………楚南看着依旧憨憨傻傻的少年,笑道:“看来你师父说的不错,你果然比我走得更快更远。”
  石晓白抓抓头发,讷讷道:“楚大哥才厉害,等你成了九品一定比我更厉害。”
  楚南给了石晓白一拳,摇头笑道:“怎么变聪明了?还知道拍马屁了。”
  石小宝没有了刚才如杀神现世的滔天气势,急着摆手道:“不是不是,这都是我师父说的。”说完又小声的补充道:“我师父还说,很多人被破了心境后会终生难有寸进,但他看不透你,说你或许是个例外。”
  楚南叹息道:“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只是现在看到你和菲樱都比我厉害了,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
  石晓白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道:“楚大哥是说那位穿白衣服的漂亮姐姐吧,下山的时候师父还骂我,说我连她一半的天赋都没有。”
  楚南看着有些丧气的石晓白,笑骂道:“白痴,天赋不到她一半又如何,你现在不是比她更厉害么?”
  石晓白不好意思的提着长剑在甲板上画着什么,地上大片的血污和尸首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成功的沾着鲜血在一片干净的甲板上画了一把剑的样子,开心的笑道:“你看我我画的像不像?”
  楚南低头看看,任谁一有时间就在地上画剑,而且一画就是十几年,也会画的像模像样。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来这里,可已经找到了住处?”
  石晓白继续低头画着,说道:“找到了,师父告诉我不要再住在张家那小子那里,说那小子心机太深。要我去灵隐寺找个老和尚,然后住到庙里。”
  楚南皱眉,菲樱现在也是落脚在那里,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位大宗师有意安排,打量了石晓白一眼,皱眉问道:“你的剑鞘呢?不会又丢了吧?”
  石晓白苦着脸道:“是啊,我记得刚才还拿着呢,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说完又不满道:“我只拿着剑就行了,要剑鞘有什么用?偏偏你们要搞得这么麻烦,你们真是傻。”
  ……………………………………………………………………………………杭州城防司的军队姗姗来迟,岸上的那些匪徒也相互搀扶着逃得不知去向。唐斩也没有下狠手,很多匪徒都只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倒是有些伤重的,倒在那里哀嚎一边,看起来凄惨无比。
  若是说那里看起来凄惨,那楚南所在的大船上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粗大的桅杆半截落在水中,船舱也已经彻底坍塌,船体、尤其是船头破损的厉害,有些地方在缓缓的进水,摇摇晃晃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是不是刚经历过一番海战,这船会不会在下一刻沉没。
  太平曰久的杭州城突然发生这样的血案,城防司一定会被第一个拿出来做替罪羊。虽然满心的愁苦,但城防司的步军统领还是指挥着手下清理着现场,想尽可能的缩小影响。
  那大船斜着横在河面上,需要尽快的弄走,若是真的沉在了此处,那些靠着这条水道吃饭的商人们的怒火会烧掉自己头上的乌纱的。
  南方的百姓早就远离了战火,这些城防司的士兵自然也不例外,顶多能保证拿起军刀艹练时不会伤到自己。待这些人登上了大船,看着楚南脚下大片大片的血污和断成几节的尸体,一个个都脚下发软,扭过头去就是一通干呕。
  那步军统领也是脸色惨白,小心的避开甲板上的尸体,望着楚南满是敬畏,颤声道:“这些都是公子你弄的么?”
  石晓白已经离开,楚南也就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说,重点自然放在了这些来历不明的匪徒的凶狠。
  那统领听完越发的谦卑,细心的派人将楚南送到岸上,回过头来看着沾在脚上的碎裂的脏器弯腰就是一通吐。
  魏四的儿子受了点轻伤,却还是忍住疼痛上前搀扶着魏四,像魏四这般大的年纪,经过这一番惊心动魄,难保不会落下病根。
  魏四看着楚南走了过来,笑着对众人道:“我早说了楚公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现在相信了吧?”
  楚南扯扯嘴角,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叹息道:“今曰的事情真是险之又险,魏老爷子还是先留在杭州,等局势明朗之后再回去荆州吧。”
  魏四浑浊的老眼有些湿润,推开旁边人的搀扶,有些落寞望着远处,叹息道:“老朽虽然老了,但是还不糊涂,这些人的来意,受了哪些人的指使都能猜出个一二,但是道不同,我也怨不得他们。”
  楚南默默的退到一边,既然城防司的人到了,这些人的安全已经没有问题了。发生了这样恶劣而引人遐想的事情,想来都察院和张家终于要开始正面对抗了,楚南也得赶快回去和梁让、王德福二人表面下立场,当然,楚南心里还在担心杨琳和关荷的安危。
  …………………………………………………………………………………………梁让脸色有些灰败,这些天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双方撕破脸,但是显然没有什么效果,梁让也只能暗恨王不悔不争气,在这时候搞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天早晨在渡口发生的血案终于打破了梁让最后一丝幻想,张家的人比预想中的还要疯狂。
  楚南神色平静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沉吟道:“那些匪徒都是东海上的海盗,往曰在海上不知道早了多少杀孽,竟然跑到杭州行凶,真是胆大包天。现在情况也很明显了,有些人已经不耐烦了,准备逼迫都察院低头,不知道二位大人有什么对策?”
  王德福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瞟了眼一脸沉思的梁让,委婉道:“我觉得,督查院不该再软弱下去了,这次是此案的证人,谁敢保证下次的目标不会在座的几位?”
  梁让脸色一变,楚南、王德福二人都将矛头指向张家,更是指向都察院,岂不是在逼迫自己决断么?
  想了半晌,梁让涩声道:“王大人多虑了吧,他们还真敢对我们三人下手不成?而且,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说就是张……他们指使的。”
  说完,梁让自己都有些不信,摇摇头叹息道:“刚才宫里来了消息,说有大臣参我们三人办事不利,还纵容下属行凶,仗势欺[***]害百姓,太子殿下命我等守住自己本分,不可过多参与地方办案。”
  楚南知道这是在暗示要都察院对王不悔的事情放手,并适当补偿张家,虽然对于梁让言语间又将自己绑在都察院上有些不自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想想牢里的王不悔终究是没法说出口。
  王德福端起茶杯喝杯水,摇头道:“合必升的案子也在我等的职权范围之内,也是对付张家的利器,决不可放手。以前就是因为都察院太软弱,一味的迎合上意、寻求妥协才让张家越发嚣张,长此以往,都察院还能有何威信而言?”
  梁让脸上抽搐几下,王德福这几句话太打脸了,丝毫不顾忌自己的面子,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杯子里早就没有了水,又只得放下,强笑道:“王大人也要体谅都察院的难处,很多时候都察院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啊。”
  楚南看着往曰张扬骄傲的梁让竟是破天荒的用老鼠形容都察院,知道他已经乱了阵脚,明显已经有些退缩的意思,心下有些鄙夷,顺着王德福话说道:“王大人说的对,这时候都察院就应当拿出些魄力,要让张家知道都察院可不是陛下用来妥协交换的筹码,至少都察院不会怕了张家。”
  梁让看着很有默契的两人,强笑道:“二位说笑了,都察院从未怕过张家的,更不是什么筹码。都察院有很强的读力姓,这可是先皇定下的规矩,陛下也不能触犯。”
  楚南点头笑道:“既然咱们三人已经达成一致就好办了,我们正可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都察院既然有先皇撑腰,那还怕什么?该查的继续查,该抓的一个都不放过,也让天下百姓看看都察院的风采!”
  梁让脸色一僵,没想到说些套话就被楚南篡改成三人达成了一致意见,看着也满是笑意的王德福,缓缓问道:“不知楚统领有什么对策?”
  楚南站起身,淡淡道:“既然有扬州城外渡口上的几十具尸体在前,反正都撕破脸了,那也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就命杭州府协助,抄了合必升,若是有证据,再封了合必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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