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香冬,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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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洛园。
  “主上,刚刚收到莫东的飞鸽传书,说在杭州,发现了莲澈的行踪!但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沈公子也在杭州,不过,莲澈是跟着沈公子去杭州的,所以沈公子在杭州的可能性很大!”
  莫西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响,他汇报完之后,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圆桌旁的王子衍。
  自从下午慕容瑾说出那番话之后,王子衍便一直坐在圆桌旁深思,连晚膳都没传。
  莫西不由地低下头,不得不说,慕容瑾的想法确实很诱人。只是,慕容瑾,又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呢?
  王子衍看着油灯跳跃的火焰,冷淡的生意响起:“嗯,继续找,直到确切证实沈公子是在杭州为止!”
  “是!”
  翌日。
  第一缕阳光照在纸窗上的时候,慕容瑾便醒了。芙蓉端着水进来让慕容瑾洗漱,小凌便为慕容瑾更衣梳妆。
  芙蓉端着水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手滑将手中的水盆扔掉,但是她很快便稳住了,看着眼前的人,战战兢兢地开口:
  “你……你是谁?”
  小凌听到芙蓉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桃木梳,探出头问:
  “芙蓉姐姐,怎么了?”
  紧接着小凌便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手里还抓着一个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女子,便惊呼一声:
  “南管领,你怎么会在这?”
  芙蓉听到小凌这么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南管领?”
  小凌想起芙蓉并没有见过莫南,便解释道:
  “这是之前从云城回京都,燕王殿下让保护小姐的莫南管领!”
  芙蓉看了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长发束起,用黑色绸带绑住,十分干练。肌肤偏黑,一双英眉和冷漠的眼睛,让人想起了话本里的巾帼英雄的形象。
  芙蓉见到英气的女子眉头微皱,便立刻侧身让她进屋,然后便端着水盆离开了。
  “小凌姑娘,慕容大小姐晨起了吗?”
  莫南看着小凌开口,中性的神仙说出“小凌姑娘”四个字,成功地让小凌脸上发烫,然后才醒悟过来。
  “这就是隔墙那双耳?”慕容瑾刚刚听到小凌说“南管领”,便知道是莫南,此时已经从内屋缓缓地走了出来,看着莫南手中的女子。
  芙蓉此时已经倒完水,走进内屋,帮慕容瑾倒了一杯水,放在圆桌旁。
  “正是。属下昨晚守夜,见这丫鬟鬼鬼祟祟地进入清园,在慕容大小姐的寝屋附近徘徊。属下觉得可疑,便把她捉住,当时夜已深,属下怕打扰慕容大小姐休息,便没有立刻禀报了!”
  莫南语速有些快,但是咬字十分清晰,加上比女子声音沉一些,听起来不急躁,反而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慕容瑾看着被莫南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的女子,丫鬟装扮,倘若慕容瑾没记错,这应该是沈婉玲的贴身丫鬟——香冬。
  慕容瑾看着那丫鬟此时昏迷不醒,想必是被莫南劈晕了过去,于是便开口说:“嗯,让她醒来,我有话要问。”
  莫南应是之后,手上翻动几下,速度快得令人看不清她的动作,然后便看到香冬眼皮动了动,有苏醒的迹象。
  莫南俐落地踢了香冬膝盖一脚,香冬吃痛跪下的同时,也睁开了双眼。
  还没等香冬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时,便看到了跟前坐在圆桌旁的慕容瑾,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想要动弹可是双手却被莫南紧紧箍住。
  香冬惊恐地挣扎着,像是要挣脱莫南的束缚。但是月挣脱,莫南的的手劲就越大,她几乎都以为自己的手腕要被莫南掰断了。她痛得眼泪直掉,然后听到身后传来莫南冰冷的声音:“安分点!”
  香冬被莫南一声厉喝斥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动了。当看到眼前的慕容瑾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着慕容瑾不断地磕头,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表……表小姐!奴婢……奴婢是冤枉的!求您……求您放过奴婢吧!”
  慕容瑾冷眼看着香冬已经磕破了额头,额前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一点白骨,冷笑一声。然后慢慢地从圆桌上拿起莫南一同带来的东西——两个做工粗糙的小人。
  小人的身上,写着类似于生辰八字的内容。这种手段,实在是太低劣了!不过对于像沈家这样的商人世家,一般都比寻常人家更加迷信,所以这种手段,也就更能掀起风波。
  慕容瑾嫌弃地看着被扎成刺猬的小人,看着上面的针,是细长的银针。看来策划这出戏的人还不是很蠢,这银针,与自己平时用的银针相差无几。
  可惜啊,还是太单纯了!慕容瑾扬了扬手中的小人,问香冬:
  “你受何人唆使?要这样陷害我?”
  香冬磕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看向慕容瑾,看到她拿着自己昨晚已经埋在清园的小人,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难以置信地摇头否认:
  “表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表小姐饶了奴婢一命!”
  慕容瑾看着香冬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承认,自顾自地磕她的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接着开口:
  “你是姨母的贴身丫鬟,就算你否认了,但事实就摆在那!我听说你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不知道姨母可否给你承诺,替你料理身后事?”
  慕容瑾清冷的声音不缓不急,一字一句地传入香冬耳里,说得她忘了磕头,全身发抖。
  “表小姐!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干的!跟陈夫人没有任何关系!是奴婢嫉妒表小姐,出身高贵,来到沈宅之后就集万宠于一身,所以嫉恨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我却要做牛做马地服侍你?为什么你能锦衣玉食,到处游玩,而我却要为病母和小弟奔波?”
  香冬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恶毒而凶狠地对着慕容瑾说出这番话,说得抑扬顿挫,语气嘶哑,仿佛索命的恶鬼。
  而慕容瑾却冷眼瞧着,没有被面纱遮住的嘴角勾出讥笑,眼里的悲悯和嘲讽刺痛了香冬的双眼。随即慕容瑾轻启红唇:
  “倘若你真的仇富,也不该是记恨我。既然你不肯对我说真话,那就到外祖父和外祖母跟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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