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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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新的小衣,难道夫君就不好奇我的小衣是什么样的吗?”
  狭长的黑眸微眯,嘴角略勾,嗓音低沉的反问:“嗯,那是什么样的?”
  温盈松开了肩膀上的双手,更是从他掌心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后退了两步,羞怯的低下了头。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带上,微微颤抖地解开着。
  她到底还是穿了徐氏送来的衣服的,只不过穿在了在里边。
  她早意料到沈寒霁一开始会拒绝她。他的那破规矩被她破了一次,便不会再让她破第二次。
  可她偏生就想让他一破再破。主导权不一定非得全被抓在他的手中才成,她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手松开,那细长的腰.带便落了地。
  轻解罗衣,底下是藕色薄纱,继而是绣着牡丹的赤色小衣。
  肤如泛着柔光的凝脂,在轻纱底下若隐若现。
  烛光之下,一举一动都似乎透露着媚人之态的温盈,却是极为少见。
  沈寒霁眸色幽深了下来。许是因饮了酒,也更因这样风情的温盈,黑眸中似有波涛汹涌涌现在其中。
  温盈因低着头并未看见。若见了,只怕会三思而后行。
  温盈垂着脑袋,脖子,耳朵,脸颊都似被火烧了一般。她感觉到了沈寒霁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移,目光所到之处更似冒着蒸腾的热气。
  做到这份上,于素来保守刻板的她而言已是极限。
  “阿盈呀。”沈寒霁叹息了一声喊了她。
  温盈不知他喊她是何意。下一刻,沈寒霁向前走了两步,离得她非常的近。
  手抬起,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温盈的发髻上的玉簪上,抚了一下,随即一扯玉簪,发髻松散,柔顺的青丝缓缓地散落,落在肩上,背后。
  把簪子放到了一旁,长指从柔顺的青丝滑下,落在温盈薄肩上,慢慢地摩挲着那薄纱领口。
  温盈身子有些紧绷着,同时又心跳如鼓。
  她赌对了。
  指腹慢慢地从领口往下,落在了那红色小衣上。
  是他最喜穿在她身上的颜色,也不知她是从何领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喜好。
  剥落了那薄纱,蓦地把温盈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温盈对上那双没有了平日温润之色的黑眸,心头一跳,忽生出了一分后悔。
  眼前的沈寒霁似乎与以往有些不一样。那深沉晦暗,似有汹涌浪涛的黑眸,就如同话本里边的凶兽一般,似要把温盈吞噬。
  温盈有些害怕,身子也僵了僵。
  似乎感觉到了怀中的人的害怕,沈寒霁那微醺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温柔的笑意:“你先主动的,怎又害怕了?”
  温盈心说平日里只是初一十五,他都能折腾她受不住,如今她这般穿着,又缝他多喝了几杯,怎能不怕?
  可又想到孩子,便尽量放松了下来,埋进了精.壮的胸膛之中,柔柔的道:“望夫君怜惜。”
  等她有了儿子,他便是初一十五都不回主屋,她也不多过问一句。
  温盈被他放到了满是他那清冷气息的被褥之上,还未回过神来,山便伏了下来。
  又重又烫。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哑声道:“阿盈,这可是你要的,怨不得我。”
  许是真的是喝多了几杯,沈寒霁平日里的温润,现下却是荡然无存。
  情到浓处,沈寒霁目光落在下方那脸颊旁发丝微湿,一双杏眸涣散,水润得可怜的阿盈。
  沈寒霁伸出手,温柔的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珠,不知此时的他究竟是清醒的,亦或者有几分糊涂。
  他伏了下来,声音虽温柔可却有几分粗哑的道:“阿盈,你若是担心我会在高中后休妻再娶,大可不必,大概不会有人如你这样温顺懂事。”
  他怎可能看不出她最近的变化。
  身体上的愉悦,让他喟叹了一声,哑声道:“正妻之位,永远是你的,所以你要活得长久些。”
  温盈闻言,涣散的眼眸逐渐恢复了神智,似乎听出了些什么,瞳孔微微一缩。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推了推他那被汗水浸湿的胸膛,但却是一分作用都没有,抵挡不了他的沉伏。
  *
  夜半三更,温盈转头看了眼身侧双眼紧闭的人,表情麻木收回目光,托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下来,把衣服穿了回去,踉跄的走出屋子。
  等她出了屋子后,床上的人才睁开了双眸。
  起了身,披上了衣袍,把在外守夜的婢女喊了进来。
  吩咐:“给娘子准备热水沐浴。”
  随即他也出了屋子去冲洗,回来时看了眼主屋的窗户,没有半分烛光,但他清楚她没睡。
  温盈是何时开始改变的,沈寒霁心里有数。
  是在他做了那光怪陆离的梦之后。
  有此奇遇的不仅他一人。
  他做梦,而户部尚书之女重活一世。同时温盈也有所改变,他不知她究竟是活一世,还是如他一样。
  但这些日子看来,是如他一样的。
  若是与那尚书之女一样重活的一世,那么她第一件事,应该是想方设法的要与他和离。
  在梦中,她几乎毫无生气,形如枯槁的与他说——若是知晓嫁予你会这么的痛苦,我宁愿嫁给凡夫俗子,若让我再来一次,我必定不嫁你。
  若已嫁,我必定会与你和离,从此各不相干。
  所以,她并非重活一世。
  这一个余月看来,最让她担心的,不过是担心她活得长久后,他会休妻再娶。
  那他便给她一颗定心丸。
  那话她若是能听得懂,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
  温盈浑浑噩噩地回房,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而坐。
  对沈寒霁方才所说的话,温盈倒也不是很意外。
  毕竟从他与她解释,送镯子,送祛疤膏,后宅相护中,她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
  他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她的一些改变而有如此大的转变?
  自是不可能的。
  方才那句“正妻之位,永远是你的,所以你要活得长久些。”的话便印证了她的猜想。
  他果然是知道些什么,且不比她知道的少。
  他早已经知晓了,不过是看着她演戏罢了。
  他这段时日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应了他那一句“不会有人如你这样温顺懂事。”
  梦中他一直未曾续娶的原因,约莫就是这一点。
  他半挑明了来说,不过想让她继续这样温顺懂事,莫要变成矫揉造作惹人厌的女子。
  轻嗤了一声。
  他既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她又何苦与他谈什么情?
  他要的是温顺懂事的妻子,那继续给他扮演就是,但他也别想再要她一分的真情。
  屋外有婢女说准备好了热水,温盈深呼吸了一口气,扶着床柱下了床,去沐浴。
  泡在浴桶中,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恼得拍打水面。有些后悔在他饮了酒之后去勾他了。
  过去的初一十五,她却没有见过像今晚这样蛮横凶猛的沈寒霁。
  回了房中,温盈心绪依旧有些未宁,便想起了徐氏让人送来的熏香。
  走到熏香炉子前,拿起那盒檀香,勺了些许到炉子中,点燃。
  徐氏送来的熏香,温盈几乎每晚都在用。
  宁神的效果确实比以往用过的香要好。
  一夜无梦,因被折腾很了,第二日便也就起晚了。
  梳洗时问蓉儿:“三爷可起了?”
  蓉儿给主子梳着发髻,嘴角含笑道:“三爷也是刚起不久,奴婢进侯府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三爷起得这般晚。”
  温盈却不怎么在意他起得早还是晚。
  “你一会去厨房吩咐,三爷的午膳让厨娘来做。”
  蓉儿点头:“奴婢一会儿就去吩咐。”
  蓉儿梳好发髻后放下了梳子,往妆奁里看了一眼,诧异道:“娘子最喜欢的玉簪怎不见了?”
  温盈想起昨夜沈寒霁从她头上拔下而放在了一旁的簪子,抿了抿唇,道:“许是昨晚落在三爷的屋子里。”
  “那奴婢现在去取。”
  “不用了,今日不戴那玉簪,戴其他的簪子。”
  梳妆整齐后,温盈便端着茶点去了沈寒霁的书房。
  从外走进,温笑盈盈的道:“夫君,今早我起晚了,未曾给夫君梳洗,夫君莫怪。”
  沈寒霁自书籍上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温盈那温笑的笑颜之上,长眉微挑。
  似乎有些诧异她这么快就从昨晚的事情中平缓过来。
  温盈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把茶果放到了桌面上:“夫君刚考完试,怎不歇歇?”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虽温婉,可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看着有些假。
  沈寒霁并未露出半点不悦。放下书籍,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面上:“阿盈昨日落在我房中的东西。”
  温盈拿过簪子,道谢:“多谢夫君。”
  房中无下人,见她把簪子拿了,沈寒霁意有所指的问:“不气恼我?”
  温盈笑着反问:“我为何要气恼夫君?”
  沈寒霁端起茶水,正欲再说,这时青竹忽来通报:“三爷,娘子,娘子娘家来客了。”
  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似乎都知道这来的人是谁。
  来的客人,是温家嫡次女与庶女,还有温盈的堂兄,以及继母娘家的侄子,温盈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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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话叫做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说的就是沈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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