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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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
  见到李煦被打,慕成雪还是一个机灵从地面儿上站起来,双手死死地箍住他的臂膀。
  镇阳王夫人也暗道,王爷方才中了李煦那小子的道。
  他明知道王爷一些的早年不得志时遭人冷语蔑视,政见也常被众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资,即便是上了年纪,当了王爷,对这般居高的蔑视还是忍不住脾气......
  所以李煦才故意让王爷出手,好将先前推到雪儿一事儿一笔勾销。
  “贤侄受教。”
  不平不淡的字眼酝着波涛般汹涌的黑压势力,凛然而琢刻的五官也透着咄咄的逼人尊气。
  修指盈握住言欢的嫩手,冰火相融的气息就携着沉郁的黑压一同离去。
  “王爷,事情还没有您想的这么糟。”
  镇阳王妃轻轻将门掩上,玉手挑了个干净的茶杯,倒上一口热乎乎的茶放至嘴边吹了吹,才往镇阳王跟前递。
  迎着夫人迎迎小意的柔顺,眼含秋波的恭敬,镇阳王心里的气儿总归是消了些,薄唇微抿了一小口,眼眸一沉,身子便压在了凳面儿上
  “雪儿,你也是。还没嫁到睿王府,心就着急地偏着李煦,上杆子的买卖终究不受人重视。”
  镇阳王妃盈盈的秋波一敛,眸光里便多了几分威意的平静,素指扶了扶发髻上的翡玉红石头面,余光便示意慕成雪也一同坐下。
  “方才王爷打了李煦一掌,于情于公都站的住脚。
  说不定,到外吹了吹风,很多事儿便想明白了。”
  李氏一脉现下在朝中的势力虽然日益渐大,但功高盖主,终究是烹油烈锦,惹得天子忌惮。
  若无慕氏一脉守护相望,恐怕虎符不日内便要上交。
  “唉......终究是冲动了些。”
  微浊一口气,脸上沉色也多了不少,转眸望了望慕成雪,便若有所思地问道,
  “方才那位便是侯府的姑娘?”
  “是。不过,恐怕也很快不是。”
  慕成雪冷意成霜似挂在嘴边,几分轻蔑也窕于微凉的眼波中。
  “哦?”
  镇阳王神情凝转,眉目间也生了几分疑色。
  “现下言安侯告生母,爵位恐怕是不保。”
  自家能闹成一团,尤其是上了爵位的贵府,那可都是罕见至极......
  慕成雪将事情从头至尾地说上一遍上,面儿上的鄙夷之色也是尽显。
  镇阳王的扳指也在话语的落处微微磕在了台面儿上,脸上的情绪更是覆着些许阴晴不定,几分捉摸的意味也潜在心中。
  没想到,宋宣会主动帮雪儿的忙,看来,他早先与言府二姑娘的传闻也不过是言过其实。
  倘若真是爱过,又怎会在人家乱之时踏上一脚?
  仔细想想,先前宋宣在朝上所被揭的私兵和财库根源,恰好在江南一带,言安侯早前也奉皇命,调查江南灾疫一事,说不定两者有着不为人之的联系。
  要继续镇阳王府的荣耀,除了李煦,宋宣未尝不可。
  倘若有自个儿的助力,雪儿一朝为凤岂不是跟更延续荣光。
  许是屋里的气息太闷,镇阳王妃用手帕微微捂住了鼻子,可还是有些忍不住想吐。
  “母亲,你怎么了?”
  慕成雪见状,忙用手抚了抚她的背,镇阳王妃眼角的喜意,终究还是让慕成雪读懂了孕意。
  “你母亲这是有孕了。”
  夫人有孕,镇阳王对此还是很是高兴,毕竟府里的那些通房侍妾没一个能生的出来儿子。
  就算生的出女儿,也是没过多久便体弱夭折。
  府里的柳侧妃前年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孩,可出生便不会讲话,成了个小哑巴。
  王府爵位后继无人,镇阳王对此也很是着急。不过令人惊喜的是,前不久,王妃便被诊断出有孕一月有余。
  对此,镇阳王妃也觉着是苦尽甘来,为了这个孩子,也不知扎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一个又一个夜晚,熬红的双眼呆呆地望在窗外,恨恨地听着镇阳王游走于一个又一个女子的消息。
  “那真是太好了。”
  若母亲能生出一个儿子,将来继承了爵位,无疑又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娘家助力。
  亮晶晶的眉眼抬起时,慕成雪发现父亲已经将窗微微打开了些,让屋内偏热辣的闷气儿多了不少清新的冷味儿,
  “现下感觉可有好些?”
  镇阳王取下身下的披风朝镇阳王妃身上一盖,体贴之意柔柔尽显。
  要知道,镇阳王很少会做这般细腻之举,一贯都是女人服侍他,没有他伺候别人的道理。
  想来,父亲对母亲的这一胎还真是尤为重视!
  “若是觉着乏了,咱们也趁早回去歇着。动了胎气,那可不值当。”
  镇阳王妃含笑微微点了点,头,玉手柔意浓浓地搭在镇阳王的掌里,
  “妾都听王爷的。”
  慕成雪却听出了镇阳王处话尾处的几分不对劲,可要深究其中,好像又想不出什么......
  算了,大概是自个儿多虑了。被一个晚辈夺了面子,父亲心里总归是有些不高兴。
  三人一同出去的时候,季殇的余光恰好看到,手一抓,直接将珍珠往窗帘处多,修指也合成掌捂住珍珠的小嘴,
  “嘘......别出声。”
  由于下楼有三条楼梯道儿,方才李煦和言欢走的是最左边儿的那条,季殇和珍珠又是背对他们,所以看不到二人的离去。
  眼下见着镇阳王一家子好似是从方才的厢房处往外走出.....浓眉蹙起的愁绪又沉了不少。
  待那三人在视线中消失后,季殇手上的力度也松了松,可珍珠却将他扯紧,
  “方才那三人应是慕成雪和她的父母吧”
  和言欢待久了,察颜观色的机灵劲儿也提高了不少。
  先前,珍珠也只是依稀看到慕成雪的身影,可她也不能确定......但季殇紧张却不充满杀意警惕的表情告诉自个儿,方才那个应该就是慕成雪。
  “是......”
  由于被拘在一偶窗帘中,二人离的距离又紧,窗外映入的些许辉芒便伴着愈发明显的呼吸而逐渐暧昧。
  珍珠的脸一时又红的蒙上了娇怯,可炯炯的眼神里又透着几分抗拒,手一松,身子便有些赌气地往回转,
  “不肯说便是。”
  季殇心里微甜,面儿上还是摆出几分矜持的焦急,
  “没有,你听我说——方才那确实是镇南王一家三口。
  想来慕成雪的父母前来也是为了敲定她和李煦的婚事。”
  “什么?有婚约在,睿王还来勾搭我家小姐,那也太不要脸了吧。”
  珍珠气得乌溜溜的眸子瞪得贼圆,小拳头一握,转身就要找李煦去算账。
  “阿煦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他也不会辜负欢姑娘。”
  季殇伸手一拉,珍珠脚步一踉跄,不小心间又撞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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