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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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袁宁忘形的欢喜, 老秦却着实有些意外。袁宁喊的是大哥, 那么眼前这个青年无疑就是传言中让怀庆变了样的章修严。章修严怎么会到这里来?
  章修严向来比袁宁克制, 只轻轻抱了袁宁一会, 便转向老秦, 向老秦解释:“正巧要送一批新的训练器械和新车过来, 我顺便来看看袁宁。”
  老秦瞧瞧一脸高兴的袁宁, 哪会不清楚哪个才是“顺便”。章家是负责研发新型训练器械和新型装载车,但也不需要章修严这个重量级人物亲自来送,无非是想来看看他弟弟而已!
  老秦免不了有些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可真好。”他也有兄弟, 只是常年不见面,父母又因为他一年到头不沾家而偏心于弟弟们,每回他难得回了家总被父母明里暗里要钱去补贴弟弟, 等弟弟成家了, 少年时的兄弟情谊就更淡了。
  袁宁最喜欢别人这样夸。既然章修严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也可以进入营地。他拉着章修严往里走, 边走边问:“大哥你吃饭了吗?”
  章修严说:“路上吃了点饼干。”
  “那就是没吃!”袁宁转头向老秦请求, “我去给大哥做点吃的行吗?”
  老秦大方地同意了, 并让袁宁准备多一些, 他去捞了一晚的鱼, 体力消耗挺大,肚子也饿了。
  袁宁跑去厨房找了找食材, 新鲜蔬菜在冬天是稀罕物,只有腌菜之类的可以吃。最新鲜的东西自然是刚才他们去捞回来的鱼, 袁宁捞起几条看了看, 发现鱼鳞很细,肉质很鲜,没有腥味,红烧清蒸都不错。
  袁宁忙碌地处理活鱼。
  老秦和章修严在隔壁食堂坐着,食堂晚上不开放,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只开着挨近厨房的那盏灯,而老秦和章修严就在那灯下闲谈。
  老秦与杜建成相识,难得见了章修严,不由就年前的事向章修严道谢。章修严晓得袁宁被费校长差遣着帮了杜建成的忙,闻言摇摇头说:“这与我无关,我是我,宁宁是宁宁。这忙是宁宁自己帮的,你不必和我道谢。”
  老秦着实有些讶异:“难道那些方案都是他自己做的吗?”
  章修严语气十分平淡:“不过是在原始材料的基础上改一改而已,宁宁还不需要求助于我。到带你朋友去见的那些人也不是看在我或者章家的面子上才点的头,这点本领宁宁还是有的。当然,这也得是你那朋友本身是个踏实做事的人,若是他前面几年拿不出成绩来,宁宁也不可能说服那些人。”
  老秦没话说了。自家也有小孩,也差不多这岁数,小孩母亲还管得挺严的,偏就是比不得人家半个指头。而这章修严说起这些话来面上没半点自豪,仿佛袁宁要是做不到这种程度他才会感到失望。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老秦正无语着,袁宁已经捧着汤面出来了,天气冻得入骨,冒着白腾腾热气的面汤看起来是奶白色的,一点腥味都闻不见,只有说不出的鲜美香甜。这大冬天的,哧溜哧溜吸几口面条,再咕噜咕噜地灌几口面汤,想想就觉得浑身舒泰!
  接着红烧鱼之类的也端了上来,袁宁挨着章修严坐下,陪着章修严一块吃饭。
  老秦看着眼前同样出色的兄弟俩,又在心里赞叹了一会,也埋头尝起了袁宁的手艺。
  三个人填饱肚子,各自往回走。
  章修严就被安排到袁宁的房间一起住下,既然是在营地,住的自然不是单人房,歌舞团里好几个男的都和袁宁住一起,铁架床有点小,两个人是挤不下的,好在袁宁对面有张空床,章修严没和其他送器械的人会合,就住在了与袁宁相对的空床上。
  大伙都还没睡,正在排练着明天的节目。他们提前一天到是为了适应这边的环境,免得发挥失常。结果过来的第一天就有两三个人冻病了。
  袁宁逐一去问了几个病号的情况,发现她们吃过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嘱咐她们好好休息不要有心理负担。
  妹子们一路上和袁宁一起过来,心里对袁宁是服气的,但因着袁宁年纪小,每回见了又会起点调-戏小弟弟的心思。
  袁宁去其中一间房间探望时妹子们正在练习新妆,唇涂成火辣辣的红色,见袁宁来后便把他堵了,一个两个都往他脸上吧唧地亲一口,还不让袁宁躲,硬是在袁宁脸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唇印!
  袁宁落荒而唐。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却见章修严站在那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盯着他脸上那一个个红印子。
  袁宁:“……”
  章修严拉着袁宁去了澡房那边,夜已深了,管着澡房的人都快要去睡了。
  章修严向对方讨了点热水,用毛巾帮袁宁把脸上那些红印子一个一个仔细擦干净。
  明明是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袁宁却觉得自己手心都渗出汗来,忐忑不安地瞄着章修严那看不出表情的脸庞,想看出章修严有没有生气。
  章修严细致地帮袁宁擦完红印子才拉着袁宁往回走。
  袁宁小心地拉住章修严的手,小声说:“大哥你生气了吗?”他解释,“我一时没防备,被她们关起门堵住了,她们都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年纪小逗着好玩,和我闹着玩的。”都是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大多已经有男朋友,纯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要不然那些唇印也不会轻轻一擦就没影。
  要说章修严一点都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任谁看见自己恋人出去一趟后顶着满脸唇印回来,心情都不可能好。
  章修严回握袁宁的手,紧紧地扣住那纤细却并不显孱弱的五指:“我要是生气了呢?”
  袁宁对上章修严严肃的眼睛,心里有些忐忑。他认认真真地保证:“以后我绝对不让女孩子近身,就算是女孩子我也把她们摔出去!”
  章修严知道袁宁从小就对女孩子和小孩很心软,也很招女孩子和小孩们喜欢。他淡淡地说:“你做得到再说。”
  袁宁:“……_(:3)∠)_”
  章修严没有再说什么,唇印的事就算是揭过了。
  两个人一起往房间那边走,突然听到一声鸦叫。
  袁宁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过道外的冰树上站着只浑身黑羽的乌鸦。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袁宁,像极了在营地门口碰到的那一只。
  当时袁宁的注意力完全被章修严吸引过去了,根本没细细去看那只乌鸦,现在再次碰到它,袁宁不由停住了脚步。
  章修严眉头一跳。他收紧手掌:“怎么了?”
  袁宁说:“它好像有话要对我说。”袁宁跑到树下,定定地望着那只黑漆漆的乌鸦。
  乌鸦依然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和袁宁说话。
  袁宁早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能与自己直接交流,他引导道:“你是想告诉我点什么吗?”
  乌鸦“啊——啊——啊——”地嘶叫三声,仿佛在回应袁宁的话。低低的、嘶哑的叫声让袁宁心突突直跳。
  这时老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乌鸦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老秦。
  袁袁宁猛地回神,转头看向老秦:“这只乌鸦秦叔您见过吗?”
  老秦一顿,看了看树上站着的乌鸦,说道:“见过,它常常停在我们营地附近,好像是于子救过的。现在羽毛都长好了,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一只。于子你也见过的,就是早上盯着那群兔崽子拉练的家伙。”
  乌鸦似乎听懂了“于子”两个字,又“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老秦见乌鸦对着自己猛叫,也不觉得晦气,反倒回忆起更多事情:“于子那人最爱鸟,什么鸟都爱,听说他小时候被鸟救过,所以长大后对鸟儿们爱护得很。有一回他去打击一伙武装走私份子,别人都在清点走私的东西,只有他去解救了被抓的动物,其中就有不少鸟儿——里头甚至有只乌鸦,大概是混进去的。当时那只乌鸦挺惨的,毛都掉了大半,于子养了好几天才放它走。”
  袁宁皱起眉:“好像吃完饭时就没见到于哥了。”
  老秦没细说,只简单地透了句:“去逮几只小虫子而已。”
  乌鸦又一次“啊——啊——啊——”直叫。
  袁宁不由问:“也是走私吗?”
  老秦看了眼袁宁和章修严,没说话。
  袁宁和章修严到底不是这边的人,若是随随便便就对别人透露底下人在执行什么任务,指不定会泄露了底下人的行踪,把底下的人推往危险之中!
  章修严一看袁宁的神色就知道那几只小虫子可能有问题。他略一思索,揉揉袁宁的脑袋,说:“这样的天气谁都不愿出门,更何况昨天还下了那么大的雪,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么晚了,我们去睡吧。”
  章修严这么一劝说,老秦神色倒是凝重起来。几只小虫子而已,这么晚了于子怎么还没回来?
  于子和他不同,决不会半路跑去捞鱼之类的,一完成任务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老秦摆摆手说:“你们睡觉去吧。”说完老秦匆匆转身走了。
  那只乌鸦拍了两下翅膀,追着老秦飞了过去。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袁宁和章修严回到房间后隐隐听见集合的哨响。
  袁宁和章修严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听着远处校场隐隐约约的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出声。
  有的时候即使事情就在眼前,他们也没理由去插手。
  但愿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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