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守灵
顾西辞在城里买了一处宅子，李氏的后事在那里置办。
康康小小在顾宅已经待了七天，为李氏守了七天的灵。
李氏的后事办得极其简易，除了顾氏亲近的族人，外人知道的没有几个。
所以，言溪宁想要去顾宅去吊唁。
李氏，毕竟是她曾经的婆婆，她该去上柱香的。
况且，李氏临死前没能见着康康小小最后一面……
言溪宁是心存愧疚的。
言溪宁着一身素衣裙，独自一人进了顾宅。
灵堂里，一片冷寂之中有着几声低泣抽噎之声。
言溪宁望去，只见顾颜儿跪坐在李氏的棺木前烧着纸钱，顾西辞则笔直的跪在一旁，眼里没有一丝微澜。
进了灵堂，上了香后，言溪宁走到紧咬牙关的顾颜儿面前，蹲下，“颜儿，别难过，你娘她会不放心的。”
顾颜儿点点头，依旧流着泪。
言溪宁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便也不再多说，站起来，对顾西辞淡淡的道：“节哀顺变。”
顾西辞举目看着她，轻声道：“带康康小小回去吧，她们还太小，这里凉气重，当心她们染上风寒。”
因着天气已经开始转热，所以棺木下放了很多冰块，因此灵堂里确实是有一股冰凉之意。
然而，顾西辞一出声，言溪宁的眉头便是一皱，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再看看两个女儿，言溪宁一叹，两个丫头穿着小小的孝服，跪坐在一旁的三月跟十七的怀里呼呼大睡。
原本是让三月跟十七带着康康小小给李氏守灵的，如今看着两个女儿这般模样，言溪宁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
沉吟片刻之后，她道：“今日是孩子们祖母的头七，等过了今日，我再来接她们。”
顾西辞看着她，忽地道：“那你便留下来吧，她们念叨你好几日了。”
言溪宁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一触到顾西辞那憔悴的面容时，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去拿一块面纱来。”
顾西辞吩咐了一句，侍女轻羽便拿来了一块白色面纱，恭敬地放在顾西辞手边。
“蹲下来。”顾西辞看着言溪宁。
言溪宁挑眉，这面纱是要给她带？竟是早早准备了。
深深的看了顾西辞一眼，言溪宁蹲在了他的面前，任他给她戴好面纱后，言溪宁便要起身，只是被顾西辞拉住了。
言溪宁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顾西辞却不看她，只对轻羽道：“把孝布麻衣拿来。”
眼见顾西辞接过轻羽手里的孝布就要往她的身上招呼，言溪宁皱眉，“顾西辞，如今我没有立场为你母亲披麻戴孝。”
如今她已不是顾家媳妇。
顾西辞拿着孝布，淡淡的道：“有儿无媳，送终难以圆满。”
“可我已不是她的儿媳。”
“以前是。”
若不是场合不对，言溪宁真想甩袖就走，哪有这种强词夺理的？
“嫂嫂，娘向来喜欢你，你就给娘守这一天的灵，可好？”
顾颜儿的一双含着泪的大眼里满是希翼，言溪宁嘴里的拒绝硬是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她扶额，“……好。”
就当是做一件善事了。
顾西辞闻言，深邃的眸光微亮，动作轻柔的替言溪宁穿戴整齐，顺势让言溪宁跪在了他的身边。
当墨瑾奇跟曲词晚来到灵堂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一家人惊了不小。
相视一眼后皆是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他们的一双儿女却是没有他们那般淡定。
墨明月看着言溪宁，一呆，宁姨怎么会答应给姨奶奶守灵？莫不是宁姨跟表叔和好了？
言沐风看了看言溪宁，又看了看顾西辞，一愣，顾叔叔这么容易就把娘亲拐回来了？
自那日守灵之后，言溪宁便再也没有见过顾西辞。
倒不是刻意不见他，而是他着实太忙，回杭州去了。
听十七说，顾西辞最近在京城、杭州、洛阳三处辗转，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天，正是重阳节，言溪宁又一次去了天勤寺，这次她没有带康康小小去，而是把她们留在了顾宅。
顾颜儿喜欢那两个丫头，隔几日便要把康康小小带去顾宅玩几天。
言溪宁倒也乐得清静。
想着天勤寺的菊花该开了，便带着墨明月跟言沐风来了天勤寺。
丢下一堆的账册跑来了天勤寺，恐怕十七会气得跳脚吧。
一想到十七暴跳如雷的样子，言溪宁忍不住勾了唇角。
“女施主，辛月施主跟辛浅施主此次没来？”
一进了寺门，凉戒小和尚就往言溪宁身后看，没见着康康小小，小和尚很是失望。
言沐风一笑，“月儿跟浅浅在城里没来。”
小和尚双手合十，领着言溪宁去了她常住的那间房。
言溪宁进了房间，一回头却见凉戒小和尚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由得一愣，“小师父可还有什么事？”
凉戒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定似的，道：“过了今日，我就要还俗了。”
天勤寺有俗家弟子在寺里修行，没想到凉戒竟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他要还俗了，怎的一副不舍的模样？
难道是在寺里呆久了，不愿走？
“小师父可是不愿离寺？”
“不是，我……我……”
凉戒小和尚的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言溪宁只得让他进了屋，给他倒了杯茶，柔声道：“别急，慢慢说。”
小和尚摇头不接茶，只红着脸，欲言又止。
言溪宁爬上天勤寺，着实渴得厉害，见小和尚不要茶，便自己喝了起来。
哪知，小和尚却在这时开了口，生生的让言溪宁喷了一口的茶。
“咳咳……咳，小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要娶顾辛月做娘子！”
言溪宁哑然。
墨明月姐弟张大了嘴巴。
似是以为言溪宁没听懂，小和尚又补了一句：“师父说过，我还俗了，长大后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言溪宁哭笑不得的看着凉戒，他的师父就是这么教他的清规戒律？
“若你将来跟辛月有缘分，那便可以。”
于是，在言溪宁说了这么一句后，凉戒心满意足的走了。
言溪宁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才五六岁的年纪，竟已经想到娶妻生子了？
她这厢觉得好笑，却没想到多年后，这个叫凉戒的小和尚真的成了她的女婿。
康康小小在顾宅已经待了七天，为李氏守了七天的灵。
李氏的后事办得极其简易，除了顾氏亲近的族人，外人知道的没有几个。
所以，言溪宁想要去顾宅去吊唁。
李氏，毕竟是她曾经的婆婆，她该去上柱香的。
况且，李氏临死前没能见着康康小小最后一面……
言溪宁是心存愧疚的。
言溪宁着一身素衣裙，独自一人进了顾宅。
灵堂里，一片冷寂之中有着几声低泣抽噎之声。
言溪宁望去，只见顾颜儿跪坐在李氏的棺木前烧着纸钱，顾西辞则笔直的跪在一旁，眼里没有一丝微澜。
进了灵堂，上了香后，言溪宁走到紧咬牙关的顾颜儿面前，蹲下，“颜儿，别难过，你娘她会不放心的。”
顾颜儿点点头，依旧流着泪。
言溪宁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便也不再多说，站起来，对顾西辞淡淡的道：“节哀顺变。”
顾西辞举目看着她，轻声道：“带康康小小回去吧，她们还太小，这里凉气重，当心她们染上风寒。”
因着天气已经开始转热，所以棺木下放了很多冰块，因此灵堂里确实是有一股冰凉之意。
然而，顾西辞一出声，言溪宁的眉头便是一皱，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再看看两个女儿，言溪宁一叹，两个丫头穿着小小的孝服，跪坐在一旁的三月跟十七的怀里呼呼大睡。
原本是让三月跟十七带着康康小小给李氏守灵的，如今看着两个女儿这般模样，言溪宁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
沉吟片刻之后，她道：“今日是孩子们祖母的头七，等过了今日，我再来接她们。”
顾西辞看着她，忽地道：“那你便留下来吧，她们念叨你好几日了。”
言溪宁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一触到顾西辞那憔悴的面容时，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去拿一块面纱来。”
顾西辞吩咐了一句，侍女轻羽便拿来了一块白色面纱，恭敬地放在顾西辞手边。
“蹲下来。”顾西辞看着言溪宁。
言溪宁挑眉，这面纱是要给她带？竟是早早准备了。
深深的看了顾西辞一眼，言溪宁蹲在了他的面前，任他给她戴好面纱后，言溪宁便要起身，只是被顾西辞拉住了。
言溪宁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顾西辞却不看她，只对轻羽道：“把孝布麻衣拿来。”
眼见顾西辞接过轻羽手里的孝布就要往她的身上招呼，言溪宁皱眉，“顾西辞，如今我没有立场为你母亲披麻戴孝。”
如今她已不是顾家媳妇。
顾西辞拿着孝布，淡淡的道：“有儿无媳，送终难以圆满。”
“可我已不是她的儿媳。”
“以前是。”
若不是场合不对，言溪宁真想甩袖就走，哪有这种强词夺理的？
“嫂嫂，娘向来喜欢你，你就给娘守这一天的灵，可好？”
顾颜儿的一双含着泪的大眼里满是希翼，言溪宁嘴里的拒绝硬是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她扶额，“……好。”
就当是做一件善事了。
顾西辞闻言，深邃的眸光微亮，动作轻柔的替言溪宁穿戴整齐，顺势让言溪宁跪在了他的身边。
当墨瑾奇跟曲词晚来到灵堂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一家人惊了不小。
相视一眼后皆是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他们的一双儿女却是没有他们那般淡定。
墨明月看着言溪宁，一呆，宁姨怎么会答应给姨奶奶守灵？莫不是宁姨跟表叔和好了？
言沐风看了看言溪宁，又看了看顾西辞，一愣，顾叔叔这么容易就把娘亲拐回来了？
自那日守灵之后，言溪宁便再也没有见过顾西辞。
倒不是刻意不见他，而是他着实太忙，回杭州去了。
听十七说，顾西辞最近在京城、杭州、洛阳三处辗转，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天，正是重阳节，言溪宁又一次去了天勤寺，这次她没有带康康小小去，而是把她们留在了顾宅。
顾颜儿喜欢那两个丫头，隔几日便要把康康小小带去顾宅玩几天。
言溪宁倒也乐得清静。
想着天勤寺的菊花该开了，便带着墨明月跟言沐风来了天勤寺。
丢下一堆的账册跑来了天勤寺，恐怕十七会气得跳脚吧。
一想到十七暴跳如雷的样子，言溪宁忍不住勾了唇角。
“女施主，辛月施主跟辛浅施主此次没来？”
一进了寺门，凉戒小和尚就往言溪宁身后看，没见着康康小小，小和尚很是失望。
言沐风一笑，“月儿跟浅浅在城里没来。”
小和尚双手合十，领着言溪宁去了她常住的那间房。
言溪宁进了房间，一回头却见凉戒小和尚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由得一愣，“小师父可还有什么事？”
凉戒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定似的，道：“过了今日，我就要还俗了。”
天勤寺有俗家弟子在寺里修行，没想到凉戒竟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他要还俗了，怎的一副不舍的模样？
难道是在寺里呆久了，不愿走？
“小师父可是不愿离寺？”
“不是，我……我……”
凉戒小和尚的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言溪宁只得让他进了屋，给他倒了杯茶，柔声道：“别急，慢慢说。”
小和尚摇头不接茶，只红着脸，欲言又止。
言溪宁爬上天勤寺，着实渴得厉害，见小和尚不要茶，便自己喝了起来。
哪知，小和尚却在这时开了口，生生的让言溪宁喷了一口的茶。
“咳咳……咳，小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要娶顾辛月做娘子！”
言溪宁哑然。
墨明月姐弟张大了嘴巴。
似是以为言溪宁没听懂，小和尚又补了一句：“师父说过，我还俗了，长大后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言溪宁哭笑不得的看着凉戒，他的师父就是这么教他的清规戒律？
“若你将来跟辛月有缘分，那便可以。”
于是，在言溪宁说了这么一句后，凉戒心满意足的走了。
言溪宁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才五六岁的年纪，竟已经想到娶妻生子了？
她这厢觉得好笑，却没想到多年后，这个叫凉戒的小和尚真的成了她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