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117米 求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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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分,似乎连周围的空气也要沉沉进入那睡梦中去了一般。容诗涵却拖着双腿走到冰箱前,在漆黑一片中打开了冰箱门,霎时从冰箱之中泄露出来的光让这小小的厨房变得稍稍明亮。她努力闭了闭眼来适应这种狭隘的光芒,然后平静地取出一瓶矿泉水,灌入喉间。那种冰凉的液体用一种肆虐的姿态在食道之中滚动着,渐渐地,汇入到了她的胃部,那里便是一片冰凉。捏着一瓶矿泉水准备回卧室,路过客厅时,敲门声孤寂地响起来,贯穿在这黑夜之中。她一个人僵在原地,有些瘆人。都这个点儿了,谁还会来?不可能是母亲,更不可能是在医院的南浅。她已经缓缓靠近了门边,却迟迟不敢伸手去开门,不会是坏人吧…正当是这么想着的时候,敲门声再一次略带急促的响起来。那咚咚咚的声音委实让她吓了一大跳。“是谁?”容诗涵尽可能压着嗓子问了一句,手里面的矿泉水瓶已经被她在不知不觉之中给捏变形了。“阿涵。”凉悠悠的嗓音如风带过来的一般,莫名灌入了她的耳中,即使是隔着一扇冰凉的门,可是她依旧能够将他的嗓音给听得如此的清楚。他唤她的这两个字,像是要贯穿她的生命一般的重。手指微微有一些泛白,死死捏着矿泉水瓶,咔擦咔擦的响。她沉默半天,冷冷道:“顾一哲,这么晚了你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你不开门我就一直等。”他的声音中不知为何染着笃定,如冰凌一般直直刺入了她的心脏中。“这一次你总归是没有喝醉的,你是不是有一种特殊的癖好,喜欢三番五次在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家的门口然后敲门?”“只是在你家门口而已。”他冷静得出奇。“我不会开的。”“我说过了,你不开我便一直等。”她静默。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扇冰凉的铁门,她静静的呼吸着,他也静静的呼吸着。最终,她冷冷开口:“你要是愿意等,那等就便是了。”说完也没有注意听门外的动静,容诗涵只是捏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然后漠然转身。屋子里面是漆黑一片,唯有那倾泻进来的月光将所有的物体都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轮廓。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齐肩的短发泛着柔柔黑亮的光泽。容诗涵微微上挑的眼角轻轻眯了眯,她刷地一下躺下去,将自己交给了柔软的大床。手中还捏着那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咔擦咔擦塑料挤压的声响,多么像她脑袋中血液流动的响声,悉悉索索的让人头疼。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突然出现在门口做什么,而且还是以一种那么清醒的姿态出现在她的家门口。顾一哲,你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低贱。思绪又跳转到几日前在医院病房之中。在她说出自己不能够生孩子之后,他只是出神地望着她,然后一把抱住她。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住她。后来,她还是走了。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义无反顾地走了。*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容诗涵秀丽的容颜转瞬变得苍白,那颜色和身上的白色衬衫有得一拼。她怔怔望着面前容颜如画且蓝瞳如晦的男人,陡然失神。“你在这里站在一夜。”不是疑问句,甚至不是感叹句,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陈述句。因为她可以肯定,他就在这里,用同一个姿势,站了整整一夜。一双惊华的蓝瞳之中幽幽散出光晕来,他就那么看过来,眉眼冲入她的瞳中,以一种莽撞的姿态。他淡淡开口:“我说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老天。”容诗涵抬手扶着额头,揉了揉眉心:“顾一哲,你不是十八岁,你怎么可以这么幼稚?”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就真的在这里等着。现在是早上七点半。顾一哲,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莹润的蓝瞳之中除去光晕之外,有的只是猩红的血丝。那疯狂蔓延的血丝直直伸进了眼底,将那双蓝瞳给裹住,死死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碎掉一般。“阿涵,我好累。”他顿了顿,抿抿薄唇道:“你抱抱我。”然后他缓缓张开了双臂,眸光死死落在她的眼中,像是要将她给吸走一般。她拽住挎包带子的手陡然收紧,那带子勒在肩膀上还有些疼,一种钝钝的疼。容诗涵的眉眼明净,她想微笑,却发现自己微笑不出来。她能够做的,却只有看着他。蓝瞳势必要和她的眸纠缠到底一般,只是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然后定定的望着她。然后,他那双莹润蓝瞳之中的光晕渐渐湮灭——她始终没有抱上去。在二人终于快要僵持不下的时候,容诗涵捏了捏手中的挎包带子,然后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我觉得你已经很累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进来喝一杯茶。”*“晓月,恩,是我。”容诗涵用肩膀夹住手机,手里端着两杯橙汁:“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去花店,好,谢谢。”她将手中的两杯橙汁放在茶几上,然后才腾出手来将耳朵和肩膀之间的手机给抽出来随意扔在了沙发上。自始至终,对面男人的目光就好像是被人浇了胶水一般黏在她身上,她装作视而不见。“家里面的茶叶没有了,只有橙汁,不介意吧?”她故作轻松的说道,然后将一杯装有橙汁的玻璃轻轻推在他的面前。“不介意。”他的嗓音很轻很轻,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那种。蓝瞳灼灼,像是染着火一般扫着她的容颜。容诗涵在他对面规规矩矩坐好,标准的小学生坐姿,手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在腿上的那种。但是秀丽容颜之上的表情淡得可以滴出水来:“说吧,找我做什么。”他静默。“你倒是给我说。”顾一哲的容颜美好得宛若是一副画儿一般。他的身上始终缠绕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此刻像是瞳眸之中都染上了薄荷的清冽一般。他静默了良久之后开口:“我说我被赶出来了,你信不信?”他的眉目之间都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种表情让她不得不信。她按下心中那种莫名的不详,状似不经意端起面前的橙汁:“你倒是说得清楚一点。”然而还没有将橙汁送往嘴边,他的嗓音再次响起:“很简单,和家里面闹翻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我说了没什么。”她啪地一下,死死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在了茶几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那只素净白皙的手依旧死死握住玻璃杯,因为震动溅出来的橙汁洒在手背上,她却只是不动,依旧望过去:“顾一哲,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不想娶宁紫娴。”他很干脆且简单明了的回答着。她怔住,再然后就是沉默。轻轻放开了那只无辜但险些被砸碎的玻璃杯,从旁边抽出了两张纸来擦拭手背上的橙汁。却发现无论怎么擦都是那么粘腻,使劲搓,使劲搓,还是那么让人恶心的粘腻。算了。她认命一般扔掉了手中早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纸团。顾一哲厚重的双眼皮轻轻一眨:“你别沉默。”“我应该说什么?”她近乎一种尖酸刻薄的口吻,冷冷的眸光射过去:“顾一哲你希望我说什么,我应该支持你和家里面闹翻吗。我不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更不会管你是为了谁。”“为了自己。”他几乎是马上接过话,嗓音温凉之间竟然突显了凉薄来:“我宁愿一个人孤独永远到最后白发枯死,也不要和一个完全不爱的人结婚。哪怕就这样过我的一生,哪怕…”他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容诗涵这个时候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倔强。除了南浅,这真是她见过最倔强最死心眼的人了!一颗心就这样被无缘无故地再次搅动,胸腔之间早已经是天翻地覆,仿佛一瞬间什么都不一样了。“成,既然你要这样子,我也没有办法。”她莹润的唇轻轻开合,现在她反倒平静下来了,只是淡淡道:“后果,说说看。顾公子这样子剑拔弩张的后果,一定是好不到哪里去。”“除了顾氏集团总裁这个位置,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哦,我还可以带几身西装。”顾一哲蓝瞳之中隐隐闪耀着光芒,语气却十分的漫不经心。她有些急,豁然站了起来:“顾一哲你——”“阿涵。”他柔柔叫道,眸光漫越如水:“所以,我来找你了,求收留。”双手在身侧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清丽容颜上拉扯过怒意:“你给我说清楚。”“字面上的意思。”蓝瞳眸底隐隐缠绕着寒意,幽幽窜上来:“我表明了态度,坚决不会和宁紫娴结婚,于是和爸妈彻底闹翻。所以,收了我的车,收了我的卡,甚至还不准我住。好吧,我现在比苏南浅都还要落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拿来逗她开心的,容诗涵忍住笑,瞪着一双明亮眸子:“比起南浅你差远了好吧,还有你不要提南浅,当时你火上浇油可还真手下不留情啊。”真的,南浅是她这辈子见过活的落差最大的人了,真的可以说是在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的那种。“慕辰唆使的。”欧美风十足的容颜上轻轻拉扯过笑意,他淡笑道:“你又不是没有不知道,安城第一贵公子看上的女人,插翅难飞。再说了,现在苏南浅还不是要嫁,还是要死心塌地的嫁。慕辰为了那个女人总是动真格,我都怕了。”“动真格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是啊。”他略带着些散漫地打断她,然后道:“所以我也动真格啊。”容诗涵再一次被噎住,静默半晌后道:“你的意思是,你除了能够上班,其他什么都没有了?你的卡呢,卡总是你自己的吧?”“我做事就是要做绝,当时怒火中烧,给我爸承诺了,不动卡上的一分钱。”“顾一哲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妈的!”她忍不住在一句话结尾的时候爆了粗口,说完又觉得脸颊有些烫,果然是女孩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男人的清绝容颜映着一双璀璨的蓝瞳,虽然有着丝丝缕缕的疲惫和怠倦,但是却开始冲着她微笑:“阿涵,只要我能够熬过一年,我就能够娶你。”她的心跳陡然停止。和他对视的时间,就好像是跨越了一个光年那么长。她的眸光在他的注视之下分分剥裂开来,只是轻轻咬牙:“你在开什么玩笑。”顾一哲在这个时候从西装中掏出了手机,里面的声音清晰穿出来——好啊,既然你非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倒是拿出你的意志决心给我看看。我告诉你顾一哲,就算你是我顾立的儿子,我也容不得你胡来!从今天开始,没有车子,没有钱,没有住处,除了能够上班你什么都不能够有!你能这样子下去坚持一年,老子就让你娶了那个女人!这时候手机中传来了谭月华尖叫的声音:“天呐,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承诺来,怎么能够让儿子娶那样的女人!”她的心脏微微刺痛起来,她到底是哪种女人?接下来便是他温凉的声音——一年是吧。没问题。希望父亲你到时候不要食言。——呵,好得很,我会时刻派人监视你,你不要想着找慕辰和归年以及其他朋友,你有本事就在自己熬,或者去找你那个宝贝疙瘩!——那真是谢谢父亲的成全了,她一定会收留我。——是吗,如果你失败了,就乖乖听话回来和紫娴结婚。当然,你可是随时反悔,我可以不和你计较。——我想我不会。滋滋的响声从手机中传来,然后啪嗒一声断了,这是一段录音。容诗涵的眸光被震得几乎快要不能够完整拼接起来,怔怔望着他指骨分明的手中握着的手机,哽住了喉,她应该说点什么。男人轻轻浅浅的眸光夹杂着一丝疲倦地看过来:“阿涵,我是真的和苏南浅差不多了,走投无路。我只能找你,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一年。”容诗涵轻轻一笑,有些无奈:“收留之后呢,以后的事情呢。就算你真的敢娶,顾一哲我告诉你,我也不敢嫁。顾家的豪门,是真的嫁不起。”“我说嫁得起就嫁得起。”他的嗓音又凉又沉,凉得像冰,沉得像鼓。“真的不行。”她轻轻开口,视线落在他如画的眉间:“我给你说了,我甚至都给你说了我不能生孩子,你为什么还要闹到这种地步。就算嫁给你,我也根本不能够传宗接代,这能够被容忍吗。所以更不用谈最基本的我能否般配得上了。”“阿涵,算我求你。”顾一哲手肘抵在两膝之上,将脸埋在手心之中,说话时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我真的不能和你分开,这七年,我受够了。”她脚尖一抬,缓缓走过去,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只要你摸你的头,你就会特别不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那像是在摸一只狗,所以你每次一摸我的头我就特别不开心。”他依旧没有抬起脸来,她看不见那双蓝瞳之中涌动着的光芒。她轻轻一笑,容颜之上那种明媚像是回到了以前:“那你每天都让我摸一摸头,我就让你住在这里。”他豁然抬起脸来抓住她的手,容颜英俊如斯。她轻笑:“顾公子,我养你。”------题外话------二更哇啦啦,还是热的哦!再一次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PS:有愿意投月票的可爱们,其实月票不用留着最后投的,最后效果反而不大,有就投就好啦!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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