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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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孩童来说,面前这一方天地几乎就是他们能够行走的极限,脚下每一步踏出都有浅浅的涟漪,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变成了小孩子的,默槿一路看着这些涟漪渐次散开,一时来了兴趣,几度想蹲下去摸一摸,都被牵着她的手的少年拉扯着继续往前。
  毕竟是孩子,走了没一会儿,默槿感觉两条肉嘟嘟的小腿都有些酸胀了,干脆耍赖地两只手一起握住了少年的手,将他拖在了原地:“哥哥,走不动了。”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反正默槿就是觉得少年不会为难自己,虽然暂时她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印象,对于过去也只存在模糊的记忆,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果然,少年转过身,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松开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转过身蹲了下来。
  “重不重啊?”默槿一边摇着肉嘟嘟的小胳膊给少年假装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奶声奶气地问到。
  不过少年并没有说什么,剩下的路并不远,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默槿忽而觉得周遭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正准备把脸颊埋进少年的肩窝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没有牵手,默槿依旧乖顺地跟在少年身后,亦步亦趋。
  随着温度的降低,默槿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往少年身边儿靠得更近了些,“哥哥,这事儿哪儿啊?”周围渐渐起了雾气,云雾缭绕之中,默槿忽而觉得自己应当是在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再往前,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默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仰起头,面前巨大而高耸的两条互相缠绕的树枝依偎着,向上生长着。
  她没有忍住惊异的表情,长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好高的树啊。”
  先她一步的少年在默槿身前三、五步的具体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当真是傻了不成?”说完,又向默槿靠了靠,“傻了也无妨…”
  顺着她的目光,少年也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面前高台之上缠绕生长的两株植物,眼底闪过晦暗的光,余下的只有无限的眷恋。
  “这不是树,”他慢悠悠地开口,“这叫接骨木。”
  繁茂的绿色枝叶,更为高大的那一株上还绽放着白色的小花,一簇接着一簇,似乎是要将另一株接骨木拢起来一般。
  但相对矮小的那一株看起来就没有这么好了,虽然是同一时间完全相同的树木,可怎么看…它都要瘦小一圈,别说是一簇簇的花,就连白色的花苞都没有几个。
  默槿看得入迷,干脆越过少年又向高台之上走了几步,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那株低矮了一些的接骨木:“你也好好好生长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让少年觉得好笑,如此静谧的天地之间,他的匿笑可是藏不住的。
  寥茹云勉强自己递给了墨白一个还算得上是笑容的笑容,随后她的眼神变流转到了一旁,空落落的地上什么都没有,可她的表情却像是在无声地倾诉着什么似的。
  半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的穆幽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才开口说道:“这是我父辈尚且年幼时,流传的传说了,”他最后一次看了眼有些失神的寥茹云,见她没有反驳自己才继续说了下去,“天地初开时,天地间有是被两株巨大的接骨木撑开,分出了天与地,随着数十万年的生长,当天地初具雏形之时,其中一株接骨木却遭到了凡间妖物的侵扰,后来它们就一起消失不见了。”
  像是怕穆幽脱力一般,寥茹云找准时机接过了话头,“确实是从凡间消失不见了,那株完整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孪生妹妹,将自己和妹妹都移植到了天界,在天界还没有任何生命之前,它们便存在了。”
  “等一下,”阿南一边摆着手,一边儿打断了他们的自说自话,“天地初开的传说有很多,但这可能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你是不信,还是不敢信?”
  与所有事情都没什么太大干洗的墨白反而是其中最拎得清的,他立刻抓住了穆幽和寥茹云话中的重点,并且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你们的意思是,月华君和默槿,是那两株撑开天地的接骨木?”
  饶是再不愿意,寥茹云还是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只有他们二人能够不受控制地来往、穿梭于天地之间。”
  “就凭这个,会不会太草率了?”
  阿南还是不愿意相信,仍旧再极力地否定着一切。
  换来的,确实在场其余几位无尽的沉默。
  桌上的烛台随着燃烧,滴下了泪来,细微的烛花炸裂的“啪、啪”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墨白反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妹,为何…月华君三番五次地要害默槿呢?”
  “可能并不是害她,”穆幽抬起眸子看了眼寥茹云,神色严肃,“他可能只是想让默槿回到他的身边儿。”
  “你是说…”阿南的整张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看样子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月华君,就是哥哥,喜欢妹妹?”他甚至不愿意在这样的句式中提到默槿的名字。
  就算再不想承认,穆幽还是点了头。
  现世中,巨大的惊恐感席卷着阿南的全身,他像是只溺水的野兽一般在床榻上来回翻动着身体,努力想要逃离出这个梦境,却根本无能为力。
  另一边,彻夜未眠的穆幽依旧在书桌旁,一只手臂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笔,却半天一个字儿也落不下,堪堪让墨汁滴在了纸上,徒留下一个斑驳的墨迹。
  今夜,最幸福的恐怕当属正在嫔妃宫中浅眠的唐墨歌了,他搂着自己妃子的手臂不断收紧,同时口中一直喃喃着一个这名妃子并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墨槿…唐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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