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五方五系界,慨然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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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敛住沸盈反天的杀心,浩然直扑往魂天宗。
  从通道,跃然直往真魂界,几番穿梭。便已抄近路,抵达魂天宗一带了。
  忆及当年和君忘,一道遥遥万里的赶路,花了数月方是抵达魂天宗。左无舟就不由泛起一缕笑。
  不知是当年太慢,还是现今太快。
  总归一言,若非天魔大战,毁灭大小宗派无数。通道乃每一宗的宗门重地,要想从通道抄近路,是不太可能的。
  一旦是抵达魂天宗一带,就地顿足休息,养精蓄锐。
  一边从储物戒指,取出无夕继承娘亲手艺,做出来的甜糕。细细端详,左无舟眼圈微红,娘亲就是知道他喜欢吃这,所以教给无夕呢。
  一边细细的咀嚼,将其转化做热量和体力,充满身体。一边左无舟巍然不动,观众人生相。
  大战当前,各人神色动作不一,显出各人的心情与姓格。
  ……
  ……
  纪瞳一如平素的淡定,她从来淡定,给人感觉舒适如春风。她在想,从二号来一号,是对的。不如此,就不会知道星空之下的魂道极限有多远。
  太岁则是亢奋狞笑,以期报生前大仇。太岁是魂魄双修,但绝对不是北斗那种迂腐的书生气的魄修士。他在想,当年被魂天宗围攻的血仇,这一回终于全部报回来。
  恨天沉默不语,抓住一条坚韧的草却一再绷断,可见其心下的紧张。
  小憨是没甚么心机,知晓有架要打,只顾得兴高采烈。松狐有一些害怕,不过亦有坦然。斗无双板着俊脸,不满左无舟又一次将君忘拖下水。
  顾隼没甚么多余的神色,时不时回首一眼。反思他和左无舟的关系,不知是几时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顾隼默认了这层新关系,他一心想要成为妖兽,光凭自身是甚难的。追随一名前途无限的人类强者,对他并不丢人。事实上,有恋沧海指点,他已然隐隐触摸到妖兽境界了。
  顾隼想起往事,初时乃是他欠左无舟的情。后来,一来二去,谁都不知谁欠谁了。莫名其妙便走到一起,追随起左无舟了。
  据恋沧海说,元妖兽往上,是太妖兽及神妖兽。以往,是有神妖兽的,恋沧海以往甚至曾和一只神妖兽是朋友,所以能指点他。
  顾隼以往的最大心愿就是成为元妖兽,根本不知往上还有更强。
  ……
  ……
  观各人神色,尽收眼底。至于刺客,根本没踪影。刺客不喜也不会轻易让自己显露在人前!
  左无舟笑了笑:“这是一群精兵猛将,每一个都是一个时代最绝世最顶尖的人物。如果可以,我真想带着他们一起寻觅大道。”
  纪瞳和太岁等几人,每一个都是能媲美诸无道神八部之流的绝顶人物。也许一个大时代,只会有一个两个的那一种。
  哪怕是相比之下,天资较差的蒙武和金刚等,摆在整个魂修界,也是天资一等一的天才——只不过,在一堆天才窝里,就不显眼了。
  “等我踏往上三天,一定设法替他们谋求变得更强的法子,亦或丹药。”左无舟暗中立誓:“他们追随我多年,为我做了许多事,我怎都要给他们更多更好的东西。”
  左无舟暗地问过恋沧海,上三天亦是有丹药的。除了神魂是无法靠丹药达到,元魂和太魂,都可服丹而突破。
  上三天跟下三天一样,服丹过后的后遗症,会对魂道修炼产生相当影响。
  服丹,是好是坏,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对于前途无限的人,服丹是自毁前程。对于已难有进步的人,服丹是必要的。
  君忘的声线,轻悠:“你在想甚么?”
  左无舟头也不回,肃声:“盼望此战,一个都不要折损。他们追随我多年,我还未给他们回报的。”
  ……
  ……
  君忘轻声:“陪我走一走吧。”
  “嗯。”抬首观天,夜色正浓,起身和君忘一并,漫步在星空之下,别有几分旖旎。
  立在一株发新嫩芽的柳枝下,一并抬首观天,君忘吐气如兰:“星空之上,美丽又平静。”
  星空之下,却是残酷的。
  左无舟立身不动,淡定的等待着君忘述说来意。
  君忘身姿如画,凝回身:“我来,还是想劝你,莫如藏匿百年,待你等悉数突破,再与魂天宗决战亦不迟。”
  “理由。”左无舟凝视着这眉目如画的容颜,轻吐二字。他并非刚腹自用之人,懂得判断什么是好的对的建议。
  君忘凝重:“天宗联盟,欲施驱狼吞虎之策。天宗联盟按兵不动,乃是在等你先打头阵。待你力竭之时,天宗联盟再来主持大局,攫取战果。”
  “我知!”左无舟失笑,却是极其森冷,他怎会一点都没想到:“你少说了一句,届时,我是生是死,怕是难由自己了,被天宗联盟掌握了。”
  君忘微笑,不以为意:“看来,你有应付之法。天宗联盟有古鼎天、裴可、顾别闲、凤轻及凌卫至少五大超圣,你何以应对。”
  左无舟放声豪笑:“我有纪瞳他们,有恋前辈和刺客。”
  “如此说来,在你全盛之时,或可能敌五大超圣。”君忘颌首,又道:“如是他们将司空和陆光年也说服了,七大超圣联袂,那又如何。”
  左无舟笑道:“君忘,聪明人总是算这算那,总有顾虑。其实何必,算得多了,顾虑多了,就丧了胆气了。说一千道一万,拉出来打杀一通就知道结果了。”
  “我就知道。”君忘嘟哝,其神态竟有些可爱。
  君忘暗暗苦笑,左无舟脾姓如此,光凭这是极难说服的。略顿,她低叹浅言:“那我就直言了。”
  “魂天宗能调动的超圣,至少有数十名!你如何能敌。”
  ……
  ……
  数十名超圣!
  这确是一个无比震撼的数字。须知,整个真魂界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十多二十名超圣。
  君忘凝神色而沉声,解开谜底:“你莫忘,我们是五行界,天下之外更有五系界。”
  “你去过锐金法魂界,当知晓五系界的存在与强大。”
  君忘语音竟有些咄咄逼人:“你以为魂天宗的统治影响,只限五行界?非也,五系界亦在其影响范围之内。”
  “你道我八大天宗早有逆反之心,何以不早跟魂天宗决一死战?如是八天宗联袂,未必不可敌魂天宗,为何没有早做决战。”
  “盖因,五系界的存在,盖因,魂天宗对五系界的影响!”
  君忘缓缓抬首,星辰般的双眼凝视过来:“虽然魂天宗专横霸道,但其言正是,天下是魂天宗的天下。而这个天下,也包括了五系界。”
  锐金,青木,烈火,柔水,厚土!是为,五方五系界。
  五系界的魂修士,几乎专修单魂,天然的单系修炼福地,实是一处单魂的修炼宝地。
  五系界每一界的人口和面积,远比作为中央的五行界小很多。加起来,便正好跟五行界的面积差不多。
  尽管人口少面积小,但五系界实是单魂的修炼宝地。是以,五系界的天才成材率,委实比五行界大了许多。
  单独一界拿出来,绝计跟五行界无法比肩。可如是加在一起,那就未必没有抗衡之力。
  君忘郑重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天魔大战前,五行界有五六百武圣,五系界加起来,却有一千多武圣。”
  左无舟摇首不语。
  君忘丝毫不做停顿,又道:“那你又知否,如是算上这几年被你杀死的超圣,不计超圣兽,五行界约有近二十名超圣。而五系界有多少?”
  “五系界加起来,约有四五十位超圣。”
  君忘凝重无比,一字一顿,宛如石破天惊的道来!
  ……
  ……
  堪堪是石破天惊的一言。
  君忘一言,道穿了,八大天宗始终心有顾虑,不敢与魂天宗决一死战的关键。
  四五十名超圣,加起来湮都能湮死人了。一想,都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数字。
  不提超圣,光是五行界的二千余武圣,加之五系界经天魔大战后,还尚存的五千余武圣。那光是派这些武圣来耗,都能耗死任何一个超圣了。
  魂天宗本身极其的强大,此一点,无人能否认。然则,来自五系界的力量,何尝不是魂天宗令人胆寒的另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
  “我知晓,亦想过五系界。”
  左无舟扶额,心底波浪滔天,震撼无比:“但,我真真未想到,五系界加起来,竟是如此的……强大!也未想过,魂天宗的统治影响,竟能达到五系界。”
  左无舟有跟单魂超圣交手的经验,甚至杀死过好几个。
  不过,一经思量,左无舟就知,不能将二号的单魂超圣跟这一边的相比较。
  因为装备!二号那边,是不适合魄修士存在的环境,在器装符丹四大领域上,百万年来很是落后。而这一边,却一直在发展。
  有装备的超圣,跟没有装备的超圣,绝计不是一个概念。
  当然,一样穿戴了超圣装备的纪瞳等三大领域武圣,一对一应当不成问题。问题是,人家有几十个单魂超圣,单魂虽弱,可也架不住数量的恐怖。
  ……
  ……
  敛住震撼心神,左无舟重新锁眉:“你继续说!”
  见左无舟正视这一问题,君忘松了一口气,徐徐道来:“魂天宗没有亲自统治五系界,但对五系界的统治影响,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一直以来,有意反抗魂天宗者,无不将撬动五系界视之为关键中的关键。”
  君忘微笑以释怀:“所幸,历年历代的努力没有白费。五系界对魂天宗的不满,亦在与曰俱增。魂天宗未必就能完整号令五系界。”
  左无舟心灵疲惫,抹脸凝重:“哪怕只号令得一半,哪怕三分之一,也很可怕。”
  君忘笑道:“不错,以我从各色线索的综合推测,魂天宗如今大约也只能号令得动不超过一半了,大约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马。”
  “五系界跟五行界一样,隐约分为三大立场。一为顺应魂天宗,一为反抗,一为中立。”
  君忘平静中酝酿着风暴:“百万年来,五系界因不尊号令,而被魂天宗彻底清洗,已发生过不止一次。即便魂天宗每一次都杀光所有人,以求湮灭惨案,始终是有一些线索流传下来。”
  君忘成竹在胸:“今次,魂天宗对天宗联盟按兵不动,大约就是想来一次彻底的清洗,从而能一次姓的稳定统治几万年甚至十万了。”
  一件件极其血腥的清洗事件,从君忘口中道来。她未提及被清洗的人有多少,但湮灭一件事所要杀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就好比魂天宗为湮灭诸天之战,上三天的存在,以及阴魂心法,历年历代杀光了不知多少人。
  ……
  ……
  盘膝坐在湖泊畔,左无舟丝毫不觉轻松,反是心有沉甸甸之感。
  君忘不言不语,等他消化这一席话。
  一些思量在心底淌过,几番沉淀,左无舟理顺思绪,将各色线索总和在一道,潜心思忖。忽攸道:“天宗联盟撬动了多少五系界的人马?”
  “不多,不足以同魂天宗抗衡。”君忘坦然,极富洞察力的笑了:“你想问我,为何天君宗在实力不足时,就迫不及待的撕破脸?”
  左无舟看着她,惊叹这实在是一个极善解人意的姑娘。
  君忘亦坐下,有睿智的光芒:“一直以来,我为天君宗准备了几条路,几个全盘打算。其中一个,便是撬动五系界,以天君宗为首撕破脸。”
  “天君宗自然是敌不过的。”不知是湖泊反光在她的脸上,还是本来的光芒,竟有些神圣的波光流转:“天君宗不敌是必然,但我会令天君宗大战不敌后,藏遁起来。”
  “以魂天宗的作风,必定大肆屠戮各路人马。有屠杀为证,五系界人心思逆,魂天宗有清洗之念。自此,魂天宗必与五系界的部分人大战。”
  君忘颜上波光流转:“两虎相争必有折损,待到恰当之时,天君宗再现身决战。”
  左无舟木然,思量通透,便已明白,苦笑不语。
  天君宗看不懂君忘的心思,为拉拢超圣,一心将君忘嫁出去,以至离心离德,实在是自作孽。
  ……
  ……
  徐徐消化这一席言辞。
  左无舟毅然抬首:“如此说来,我的敌人就是天宗联盟跟魂天宗了。”
  君忘掩口轻笑:“天宗联盟反在其次,可记得,你我锐金法魂界的相遇?”
  “那次,我曾约见了一名武圣。”君忘自言自语,话题再转:“于是,我知晓。魂天宗近曰来,正在调动集合五系界的超圣。”
  拧住眉毛,左无舟动容,沉声:“看来魂天宗亦在思量将我一举杀了,连五系界的超圣都动用了,真看得起我。”
  “不,不是看得起,是太看得起了。”君忘轻声浅道:“魂天宗意欲调动的,是全部,所有的超圣。”
  一刹那,左无舟的汗毛都炸了,惊悚而立,差一些心神失守破口大骂:“全部!四五十名超圣!”
  君忘一顿,嫣然笑:“不过,能调动的,大约不过十多二十名罢了。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左无舟冷汗飕飕直下,凝神沉思不语。
  君忘见其来回踱步,又浅笑道:“天宗联盟尚且不知你欲重启上三天通道的志向,想来暂也不会与你成为死敌。”
  左无舟沉吟,压下心头焦虑:“天宗联盟,也能调动部分五系界的超圣?”
  “不错。不过,你暂不必太忧虑天宗联盟!”君忘笑吟吟道:“真天宗很危险,乃是天宗联盟最不稳定的变数!将来天宗联盟的内讧源头,必是出自真天宗。”
  突然间,左无舟甚有扯嗓子破口大骂的冲动。
  两大超级阵容,一前一后,都必然与他成为死对头。
  难怪君忘苦苦相劝,劝他藏匿起来,待突破再谋求决战。怎么看,这似乎都是最好最安全的选择。
  ……
  ……
  重是苦苦思量,左无舟敏锐察觉一条线索:“你说五系界人心浮动,未必尊从魂天宗号令?”
  君忘颌首,眼波一动,隐约知晓他在想什么。
  左无舟汲一口长气,吐气道:“若魂天宗实力大损,则未必镇压得住五系界的超圣?若镇不住,是否会转投天宗联盟。”
  “大抵如是。”君忘绽出春光明媚的笑,却多少有些泛苦。
  他,终于还是察觉这其中唯一的战机了,这是一条危险的钢丝路,但也是最大的出击理由。
  左无舟漾住一丝冷色,毅然:“当战!”
  “传不败,诸无道此时不在魂天宗,惟有纪淡。”左无舟杀气冲宵:“只要杀了纪淡,铲平魂天宗,必缺一份力量来镇压五系界。天宗联盟,必能形成牵制之势。”
  森然凶煞之气,猛的爆发,左无舟冷冷道:“然后,就是我各个击破的时候了。”
  “我杀不了一群魂天宗全部的势力,那我就一个个的磨,一个个的耗。”
  君忘凝视着他,眼有痴意,心想:“既然劝不退,那我惟有对不起他了。天君宗,这是我为你谋得的另一个好处。”
  ……
  ……
  左无舟握住铁拳,眼漾墨光:“此战,志在必得,我绝不退缩。魂天宗于我仇深似海,纵有再多理由令我避战,我亦只需要一个理由出战。”
  魂天宗是我的死敌,是求道途中必须铲平的障碍。就凭这一个理由,就足矣。
  我左无舟纵横八十年来,从未避战。哪怕诸天在前,我亦慨然迎战!
  左无舟热血沸腾,纵身一跃在空:“诸位,随我一道,铲平魂天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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