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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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皇上却迟迟未立太子。
  朝中已有纷争突起。
  再等几年,待朝中的人都察觉了皇上身体有异的时候,纷争定然会从暗地里摆到明面上来。
  届时,就是血雨腥风。
  虽然褚昴如今并未站对,但他知道,将军府却绝不能独善其身,势必会卷入进去。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喜也好,是忧也罢,云明远都不在乎,他只希望云姈能平安。
  所以,离将军府远点总没错。
  ————
  温景本以为他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他竟不动声色地将她方才和云姈方才所聊系数问了出来。
  足足与他说了两刻钟,温景才得以停了下来。
  还好,在她话音落下后,便见他拿了一杯温水给她。
  温景刚想抬手接过,便见他把杯子径直搁在了她的唇边。
  温景懂了他的意思。
  乖乖张嘴。
  心里在想,他果真耐心十足,连女儿家的话题,都能一丝不漏地全听下来。
  也不知他在听什么。
  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出府了。
  这还是他自那日被皇上召进宫后的第二次出府。
  没错,温景这几日在床上待了多久,他就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多久。
  这又让温景再一次佩服他的耐心。
  待他出府了后,温景也下了床。
  今日日头挺好,方才被云姈说的心动,她要出去晒晒。
  锦竹给她披上了披风后才扶着她走了出去。
  在路过云霁院外的那两棵杏树后,温景不知怎的,停下了步子。
  目光在那一大一小的杏树上瞧了瞧。
  杏花已落,就是不知树上有没有结果。
  温景仔细地又瞧了瞧,好像是没看见。
  遂收回了眸。
  只是在回眸间,温景却注意到了此时正蹲在杏树下除草的小厮。
  心里想了想,给他一棵杏树倒也挺好,至少他会专门安排下人每日除草,这样她这棵杏树也能跟着沾光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
  自温景的病好起来后,褚昴似乎又忙了起来。
  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说,温景便也不问。
  不过这些日子温景倒是养成了一个习惯,她每日都会晒晒太阳,身子倒挺舒服。
  这日,午时过后,温景在午休了半个时辰后,便又在外晒了晒太阳。
  以往温景都会晒上半个时辰,可约莫是今日的日头太烈了,没过多久,温景的后背便出了一丝热意。
  “走吧,回去。”
  温景起身,回了云霁院。
  只是在她快进屋时,突然注意到了立在门外的廿风。
  有些疑惑,“将军回来了吗?”
  廿风躬身道:“是。”
  闻言,温景点头,提步走了进去。
  今日他倒是罕见回来的特别早。
  外间没看见人,温景提步往内室走去。
  走了几步后,似乎想起来什么,温景回眸道:“就在这候着吧。”
  闻言,锦竹点头。
  温景知道,锦竹挺怕褚昴的。
  刚一踏进内室,温景便嗅到了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
  温景一怔,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绕过屏风,温景便见他坐在床边。
  男人背对着她,温景只能看见他精壮的后背,肤色偏深,肌肉分明,甚至还能看见肌肉之间打下暗影的线条,十分性感,扑面而来的男人气息。
  只是他的后背上却布满了各种伤疤,有新伤、旧伤,伤痕有刀伤、箭伤,还有的,根据伤疤来看,温景不知是什么所致。
  但此时最吸引温景的,还是他左臂上那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此时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有些可怖。
  怪不得这屋子里的血腥味这么浓重。
  见状,温景也不顾不上太多了,忙是往里走近。
  只是她刚一提步,男人便回过了头。
  看见她后并不意外,只道:“过来。”
  好似就在等她。
  他的嗓音依旧低沉,听不出任何异样,更是听不出有丝毫疼痛的意思。
  仿佛那仅是一道小小的伤痕,甚至还算不得伤。
  只是温景走近后才发现,那道伤痕竟然已深入白骨。
  吓得温景双手一颤,忙道:“我吩咐下人去找郎中。”
  话音落下,温景便急忙转身。
  可她刚转过身,手腕便被人拉住了,温景回眸,便见他正拿着受伤的那条手臂抓着她。
  看她回眸,他道:“不必。”
  温景不敢挣扎,不敢动,只能固定在原地,她担心她一动便会加深他这条手臂上的伤痕。
  只是这伤若是不找郎中怎么办?
  这条手臂会不会废了?
  温景第一次见这么严重的外伤,有些慌乱。
  “那不然找太医?”
  他松开了她,依旧道:“不必。”
  话音落下,他便又道:“过来,用水把手臂上凝固的血洗干净。”
  温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着地面上滴落的血迹,颤抖道:“我……夫君,廿风在门外,我去找他进来。”
  温景从不曾做过这些,不是害怕,而是她担心她粗心大意会弄伤到他。
  这伤痕光是看着她便手抖,更别提去触碰了。
  褚昴垂下了手臂,盛满水的木盆放在一旁,他嗓音平静,却好似暗藏着力量,一字一句地安抚住她慌乱的心神。
  他说:“别怕,洗吧。”
  温景看着他,不管他此时看起来如何平静,可他的额上却隐隐地冒了些汗,青筋暴起。
  是痛的。
  可见他如此固执,温景也知他轻易不会改口,所以此时哪怕她再怎么担心弄伤了他,也得上。
  温景咬牙,“好。”
  只是温景不知,褚昴若是真要廿风来处理伤口,廿风此时也不会在外等着了。
  将军不喜人近身,哪怕那人是男子。
  所以将军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处理的。
  除非必要,都不会假手于他人。
  今日这伤,将军显然是不能自己处理。
  所以将军才来了云霁院,等夫人回来。
  只是廿风却不知将军为何那么坚持,一定要等夫人晒完了太阳后自己回来,不让下人去传唤。
  所以就方才那么一会儿,廿风在门外是等的心急如焚。
  好在今日夫人回来得早。
  于是,温景快速地拧起水盆里的帕子,靠近他,先擦拭离伤口远的血迹。
  动作小心翼翼,神色也十分紧张,看的出来她生怕弄伤了他。
  温景的耳边便是男人沉稳的呼吸,周身也全是他的气息,胸.膛铿锵有力的心跳,男人发烫的肌肤,以及他一直垂眸看着她那沉而深的眸子。
  只是温景都没有注意到,她全身心的精力都在那足足有三寸长的伤痕上,每看见有新的血从结痂的伤疤上冒出来后,温景的心便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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