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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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组的人已经激动到波澜不惊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最初的兴奋已经过去了?
  此刻他们清楚的知道, 他们在创造一个经典, 史无前例的选秀经典。
  只看这个经典能经典到什么程度而已, 是不是能成为一个, 让十几年后都让人无法超越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都在看向演播厅中央的人——九号, 无名。
  无名这次选的歌名字叫《棋子》, 在她的原世界中,是一位天后演唱的,实际上这首歌并不适合在比赛的时候唱, 因为它也是一首曲风比较凄婉哀怨的曲子。
  她在唱之前,女主持人古溪特别快速地问她:“请问这首歌也是你新专辑中的曲目吗?”
  戴着面具的无名在镜头前微微一笑,笑容沉静:“是的, 这首歌名字叫《棋子》, 希望大家会喜欢。”
  古溪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新专辑中的新歌, 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的很多粉丝都已经买过她的专辑听过了, 听说她要唱《棋子》都大声的尖叫。
  这是一首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 非常适合反复单曲循环的歌曲, 并且百听不厌。
  楚朝阳对乐队比了个‘ok’的手势, 音乐一响,整个演播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粉丝们都放下放在嘴边呐喊时做喇叭状的手,挥舞的荧光棒也安静的放在身前, 安静倾听。
  这真的很像一个演唱会的现场, 聚光灯打在无名的身上,无名的表情安静又投入。
  前面说过,楚朝阳真的是个很会‘玩’声音的选手,多年的歌手生涯,早已让她将声音玩的炉火纯青。
  所以哪怕是这样一首不适合‘比赛’的歌曲,在她一开口的时候,还是立即如魔力一般,抓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就连评委们都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电视机前的杜景坤有些懵。
  这首歌好听是好听,这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什么叫‘我控制的领域’,什么叫‘我安排的战局’?什么叫‘没有后路可以退’?
  这说的不是他吧?
  杜景坤很心塞,也不由有些恼怒。
  明明是你楚依萱一直在算计我,怎么好像是我在算计你一样?
  ‘再听接下来的歌词: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杜景坤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会想要逃?
  忽然反应过来,她可不真逃了吗?逃的再也没回来。
  这个认知让他愣了一下,就好像过去四年他从未了解过楚依萱似的,原本他对她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就像原本他笃定她就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一个不可能再甘愿平凡追名逐利的贪婪的女人,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不是,你以为她所在乎的一切,她转眼间就全部抛开,毫不在乎。
  你以为她会一直死缠烂打追逐你的脚步,她突然有一天挥剑断情,潇洒转身。
  这让他不禁怀疑,难道这四年,他真的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刚开始还觉得她很心机,用这样的方式黑他,可听着听着,他却突然觉得,好像真如这首歌里说的,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他害的?
  杜景坤难得的思索了一下,似乎……还真是他害的。
  这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她跟了他四年,除了一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得到。
  房子、车子、票子、珠宝首饰、华服美衣,通通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浪费了四年青春。
  呸呸,什么叫浪费了四年青春,他四年前也很青春的好吗?
  不会真像她说的,她跟他不是图他的钱,而是真爱吧?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一样,让他异常难受。
  他咒骂了一声,忍不住起身来到酒柜前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又回到电视机前。
  他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望着电视中戴着面具认真投入的唱歌的女人,她好像真的比四年前跟他的时候还惨,四年前至少她事业顺利,有美貌有青春。
  现在她有什么?有孩子,有债!
  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真实面目都不敢露,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让人知道。
  明明是那么在乎自己美貌的女人。
  他刚有点心软,脑中就忽然想到那个孩子,一瞬间,杜景坤像吞了一只苍蝇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吞不进去又吐不出来,顿时只余满心的排斥与厌恶,眼神也倏地冰冷,刚才一瞬间的心绪波动都如潮水般褪去。
  他可以宠着她,捧着她,她想要财就给财,她想要名就给名,反正她给的起。
  他唯独不能接受,就是她居然背着他私自生下他的孩子。
  一个私生子。
  一直以来他憎恨他的父亲,即使他如他父亲一样流连花丛,可他始终觉得他和他父亲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唾弃他父亲,因为他哪怕渣,他也不会像他一样,对家庭毫不负责,在外面搞出一个又一个野种,带着外面的野种登堂入室。
  在他得知自己也有一个私生子的时候,他是拒绝相信拒绝承认的,他嗤之以鼻,他啼笑皆非。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他一直都很小心,在安全措施这一块从来不曾大意。
  你说他突然有了个儿子?
  他转身就一脚狠狠踹在茶几上,开什么玩笑!!!
  在媒体过来询问他的第一时间就极度厌恶的否认了这件事,并直接称呼那个孩子为‘野种’。
  他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
  他的孩子只有以后他和他妻子所生的,他根本不承认有什么野种。
  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像他身上一个洗不去的污点,让他从此和他父亲一样,他成为了他最唾弃的那种人,并且再没资格去怨怼他父亲什么,因为他和他父亲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是人渣!都是渣!都是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混蛋!
  她让他成为了他的父亲。
  望着电视中那个还在轻盈浅唱的女人,他身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唇角噙着冷笑,眼神极其厌恶和冰冷。
  他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抬手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走到酒柜前倒了杯酒在杯里,一口饮尽。
  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他也只是动作粗鲁的用拇指一擦,又倒了杯酒液饮尽,最后又倒了一杯,站到阳台上,眺望下面整个商业圈。
  喝完酒后,他烦躁地向后扒了扒头发,打了个电话,约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纨绔一起出来到老地方喝酒。
  这个老地方是他们经常去的一个私密性非常高的会所,来这样的地方,从来都少不了女人,每个人都会带一个女伴,这个女伴可以是会所提供,也可以是他们身边短暂的‘女朋友’,在这里上班的一般都是有专业功底的演职人员,很多都是舞蹈学院和传媒大学的。
  一般都是大学生,以演出为主。
  说到会所,很多人都以为以为来这里上班,除了唱歌跳舞还要提供别的服务,并不是这样。
  喝酒聊天可以,其他的都不行。
  这是会所,是谈生意的地方,你要找姑娘,得去夜总会。
  但如果人家姑娘看上了你,自愿跟你走,那会所是管不着的。
  他们很少会带自己圈内和他们身份等同的女性。
  杜景坤过去就从没带过原主楚依萱来这个地方,楚依萱性格有些清高自傲的冷清,从小被父母宠到大的她,并不会讨好人,性格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也就是俗称的不会来事,如果带她来这样的地方,被他几个兄弟调笑了,说不定她真的会甩脸色给他们看,那丢的可是他杜二少的脸。
  刚认识楚依萱的时候,楚依萱是真漂亮,他对她也是真火热,不然也不会专门为她开个娱乐公司来捧她,他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可不论什么,得到了就不稀罕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
  杜景坤对楚依萱也是如此。
  得不到的时候,你是床前明月光,心口朱砂痣,得到了你就是墙上蚊子血,衣角脏饭粒。
  楚朝阳在唱歌上真的很有天赋,也或许是她真的红了,将声音更是‘玩’的得心应手,各种气息的运用、真假音转换,那是炉火纯青。
  一首《棋子》,被她唱的深沉凄婉,她将对爱情的哀怨,在爱的道路上任人摆布和不由自主,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连评委们也都沉浸在她的歌声里,久久不愿自拔。
  还是主持人打破了这样的寂静。
  这要不是唱歌比赛,估计现场的粉丝们都要挥舞着荧光棒喊‘安可’了。
  评委梧桐拿着话筒直接就说:“你的声音有魔力。”
  iem的音乐总监苏军也说:“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声音,十万人中难得其一,更难得的是你对唱歌的悟性和天赋,这样的天赋和唱功,你能红,毫不奇怪,如果哪天你开演唱会,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去看。”
  最终结果,不用猜也知道,3号选手奚维露输了,楚朝阳场外得票三百多万票,奚维露还不到一百万票。
  杜景坤大楼那里出来的时候,保安室里面放着一个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小电视,他听力就是那么好,正好就听到了里面粉丝在欢呼‘无名’的声音。
  杜景坤立刻满脸不悦:“上班的时候看电视,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节目看了吗?”
  说的保安连忙将电视给关了。
  这年头对于酒驾查的还不像十几年后那么严,杜景坤刚刚喝了三杯酒,此时就驾着车离开了。
  城市里想开的快也难,京市路况拥堵,他随手打开电台听歌,只听观众打电话给主持人。
  主持人:“你好,请问你想点什么歌。”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主持人你好,我想点无名的《人间》送给我的男朋友。”
  “好的,下面请收听无名的新专辑《破茧》中的单曲《人间》。”
  杜景坤气的赶紧换台,只听电台中传来空灵清晰的歌声:“每一次都在,孤单徘徊中坚强……”
  前方刚好是红灯,杜景坤猛踩了一把刹车,双拳烦躁地捶在方向盘上:“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他打开车顶车窗在湖边吹了会儿风,抽了根烟,才再度驾车上路。
  结果到了会所,特么几个发小正抱着姑娘坐在电视机前看《新歌声》的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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