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划清界限,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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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宝怡张了张嘴,想要安慰言念,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们都不是矫情的人,说话办事向来大大咧咧,能扛的就扛,扛不住的喝两杯、吐吐槽就过去了。
  只不过,丁宝怡第一次见言念这般痛苦,自从言念同温玉分手,她就再也没看见言念哭过了。
  “喂……你别啊,不就是个男人吗,大不了咱不要了,别哭了哈,你看看姐妹我,都被伤了那么多回,几天之后不还是一条好汉?”
  言念没有说话。
  她埋首在胳膊里,哭得像个孩子。
  心里惆怅悲苦,郁郁难言。
  也不知道这份惆怅是对谁。
  或许是对江北渊。
  又或许是对这些年来,所有无疾而终、不能成功的感情。
  到底谁才是那个对的人,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做到,心不动则不痛。
  她不想动心的。
  但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偏偏要对她好,对她温柔,对她时不时宠溺又妥协。
  所以她就没办法了,知道沦陷是迟早的。
  也知道,这是一场梦。
  旖旎、华丽、又不真实的梦。
  现如今,梦应该醒来了。
  她应该要回到,最初那个没心没肺,不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的言念了。
  言念哭完了,抬手随便抹了一把眼泪去,抽过纸巾,擦了一把鼻涕,觉得浑身通畅极了。
  好似任督二脉连同五脏六腑都一并跟着打通,她从未觉得这般舒畅过!
  “丁宝怡,我想通了!”
  “啥呀?”
  “我,要跟江北渊划清界限了。”
  “切……”
  丁宝怡不信。
  眼神之中尽是蔑视。
  这神情看得言念想要吐血,“喂,我的话可信度就那么不高吗?!”
  “相处这么久了,要跟他划清界限,你舍得啊?”
  “我——”
  她当然不舍得!
  但是,就好比一块长在你心头的腐肉,那块肉留不得,你需要将它从你的心里,一点一点地挖出来,剔骨,弄干净。
  这个过程很难,很累。
  也很痛。
  但是必须要做。
  不然日后会更痛。
  ……
  今晚的夜色静谧,隐隐浮动着几分沉凉的气息。
  现在是晚上八点。
  江北渊做完了一台手术刚回来。
  门是开着的,没锁。
  说明言念在家。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浮上一层暖意。
  客厅很安静,钟表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耳边回响。
  江北渊倒了杯温开水,喝了两口,握着杯沿的手指修长,水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滑下,像是寂寞的气息在流淌。
  房间在二楼,他往楼上走,脚步放得轻缓,一边走,一边关上了客厅的灯。
  楼下已经是漆黑深谙,唯独二楼走廊开着长灯,落下一地剪影。
  还是很安静。
  江北渊不知道这种安静意味着什么。
  如若不是空气中浮动着兰花的香气,他甚至还以为今天言念没回来,只不过是忘记锁门了。
  路过言念的房间,他停靠了一会儿,盯着她的房门,微微眯起眼。
  一扇门的阻隔,她,睡了吗?
  他站了很久。
  正如同刚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他也是这般,站在她的门前,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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