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都不搭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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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扬哥,听说你又被妹子表白了?”马浩瀚在教室外的长廊上,将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在何方神游的何悠扬逮了个正着。
  何悠扬“面朝对楼春暖花开”似的发呆蓦地被打断,他下意识转身寻找话音源头,一不小心和隔壁班一个脚步匆匆的女同学撞在了一起,没有满怀至少也有半怀,俩人同时踉跄了一下。
  “不好意思,是我没长眼。”何悠扬站定后,立即绅士无比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马浩瀚就看见这货人模狗样地朝那个女生投去关切的目光,“你没事吧?”
  那个女生忙摇头,连说了几声“没事”,便低着头飞也似的跑了,到自己班级门口时还不忘用门框掩饰,回头偷瞄一眼何悠扬。
  就差把“被帅哥撞了怎么会有事”写在脸上了。
  呵,又迷倒一个,马浩瀚心想。
  “……你又从哪里知道的?”何悠扬这才接回马浩瀚的问话。
  马浩瀚:“整个年级都传开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何悠扬无奈地掐了掐眉心,也不知道传成什么鬼样了:“传开什么了?”
  马浩瀚:“人家妹子跟你表白,你把人家拒绝了。”
  还好,倒是也没节外生枝,何悠扬便没否认。
  马浩瀚见他这个样子,又开始老妈子式的劝导:“扬哥,我说人家长得又不赖,成绩也好,性格也不错,这你都不喜欢,要求未免也太高了点吧。”
  何悠扬:“喜不喜欢是我能说了算的吗?不来电就是不来电,有什么办法。你怎么跟个媒婆似的。”
  “一般来说,颜值像你这样高的高中男同学,表白者肯定多得数不胜数,怎么会一个都没成,连恋爱都没谈过呢?是家长不让吗?连我以前都谈过。” 马浩瀚一脸痛心疾首,好像一个女儿四十多岁都没嫁出去的老父亲,恨不得立马把这盆水泼出去。
  “你要是把这嘴皮子、这不要脸的劲儿用到女生身上,还怕找不到对象?你看刚才那个,我要是你,我就护送人家回班级,三天两头慰问一下,也许就水到渠成了。你说你怎么一看见姑娘就嘴钝脸薄了呢?”
  何悠扬自动过滤了马浩瀚半骂半夸中的“骂”,只接受了夸他长得好的部分:“我爸妈倒是没有不让,不过我爸从小就教育我,对待异性呢,别没轻没重,不知进退。再说对没感觉的姑娘哪能乱撩?”
  “至于为什么我至今还是单身狗么……”
  “……这我怎么知道,”何悠扬想了一下,然后带着点狡黠地冲马浩瀚笑了一下,一脸高深莫测,“可能以前没有探索新世界吧,要不我现在努力努力?争取早日脱单?”
  马浩瀚一脸懵逼:“啊?什么新世界啊?”
  何悠扬遗憾地朝他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别管我了,你和李雨涵呢?进展如何?”
  李雨涵就是马浩瀚生日那天费尽心思约出来的女孩子。
  马浩瀚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能有什么进展啊,还是同学间的正常交流呗,不是和你说了我的计划是慢——慢——来吗?”
  “那你加油,”何悠扬朝他露出迷之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走了,“我怕我超速。”
  留在原地的马浩瀚看着何悠扬嘚瑟的背影,心想:“什么东西?”
  这人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吃错药了吧。
  自从齐临那天晚上跟“何奶奶”拉锯式地吵了一回,俩人就开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冷战。
  他们谁都不搭理谁。
  何悠扬传作业本也不作妖了,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头也不带回一下。齐临更不用说,不止对何悠扬,其他同学跟他说话也三言两语打发了,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脸臭的跟谁欠他五百万似的。
  齐临未必是真的不想跟何悠扬说话,只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何悠扬。一方面他不准备把自己的幽思摊到台面上来说,想着过阵子兴许就淡了。另一方面他怕何悠扬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后,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主动避嫌,他们俩连“架”都吵不上。
  齐临作为一个同时患有“中二病”和“高二病”(注)的青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语气跟何悠扬说话,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拿捏不准,所以故技重施,干脆“话不说心不烦”。
  马浩瀚自然察觉到了以自己为中心,右侧四十五度角画圈范围内的低气压,这几天和二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问题只出在这俩人身上,其他人都和和气气的。他便趁齐临不在,偷偷问何悠扬:“扬哥,你俩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
  何悠扬差点乐了:“……什么叫‘又’,我们有经常吵架吗?”
  “你俩几天没说话了?就你们俩那儿闭了麦,闷不闷啊?” 马浩瀚不解地说,“真吵架啦?哎哟,你们这是干嘛,大家都是兄弟,亲兄弟明算账,有什么说不开的呢?”
  何悠扬对马浩瀚的用词不是很满意:“一边去,什么‘兄弟’,谁跟他是‘兄弟’。”
  马浩瀚知道何悠扬在怄齐临的气,但没想到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别啊,扬哥,我以后脑筋急转弯还要靠齐少爷呢,为了我的生命,你赶紧给我去跟他道歉。”
  马浩瀚没有察觉出何悠扬在意的点是“兄弟”,而不是“算账”,何悠扬:“……我道什么歉啊。我们过两天就好了,没什么要紧的。”
  马浩瀚这才放下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何悠扬:“哦,对了,我刚从语文办公室回来,老班要我传话,让班长把这张调课通知送数学办公室去,让老朱签字。”
  何悠扬接过:“行,知道了。”
  正所谓不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何悠扬一推开数学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齐临杵在朱松平办公桌前,询问今天的数学作业。
  朱松平可能还没想好今天怎么“虐待”学生,拿着本练习册翻个不停。边翻嘴里还嘀咕:“这节太简单了,不行。这节……上个星期练过向量了,也不行。”
  齐临等得不耐烦,脸都黑了大半。
  朱松平毫无察觉,悠哉悠哉地翻完整本练习册:“我一直觉得这本练习册编得不太行,不太适合你们导弹班的学生,嘿嘿。”
  齐临:“……”
  那就把它烧了啊。
  何悠扬看着齐临越来越不好的脸色,有点想笑,因为这个人也太搞笑了。
  他假装齐临不存在一样,上前打断:“老朱,这是刘老师让我给你的调课表,请你签个字。”
  朱松平一时决定不来,干脆等会儿再说,他暂时放下了手上的练习册,接过调课表。
  齐临看见何悠扬来了,小幅度地往旁边挪了点儿,拉开了与何悠扬的距离。
  “哟,以后一周上午第一节有两次我的课,挺好,挺好,动脑子的黄金时间。”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课被安排在最重要的时间段更能令一个认真负责的数学老师高兴了,朱松平头上那几根毛都要乐得飞了起来。
  何悠扬更是笑得春风满面,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那不一定,那时候好多人都还没醒呢。”
  朱松平从厚厚的镜片上方射出一道目光,直冲何悠扬:“我看就你没醒,上课总是哈欠连天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何悠扬贫嘴道:“打哈欠有助于大脑吸氧。”
  朱松平看何悠扬进来那走路带风、意气风发的样儿,和他数学课上睡眼惺忪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便有心给他“找茬儿”。他把签好字的表格递给何悠扬,笑里藏刀地开了口:“悠扬啊,你今天怎么春风拂面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何悠扬嬉皮笑脸,佯作不懂地挠了挠脑袋:“老朱,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朱松平一脸八卦,放低了声音,竟还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是不是……那个……嘿嘿,谈恋爱了?”
  何悠扬偷偷瞄了眼一旁双手插兜的齐临,不置可否,笑得意味深长:“老朱,我最近是作业没交还是错误率上升了?都没有吧,你看这就应该一码归一码,就事论事,你说是吧。”
  一旁的齐临神色黯了黯——何悠扬没有否认。
  是不是上次给他送情书的女孩?
  就算不是她,也是别人吧,追他的人那么多。
  朱松平本意只是想探听一下帅小伙的感情生活,并非真的挑何悠扬的刺儿。更何况他根本说不过现在牙尖嘴利的年轻人,成绩好了其他学习外的个人生活确实不该管太多。
  他赶紧投降:“也是,也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子不好管的,管好学习就行了。”
  “朱老师,今天的数学作业,到底是什么?”一旁腿都要站麻了的齐临突然冷冷地开了口。
  朱松平:“哦哦,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何悠扬差点笑出声来,也没看齐临,俏皮地朝朱松平挥了挥手:“老朱,我走啦,别布置太多啊。”
  “瞎说!我布置的作业什么时候多过。”朱松平手忙脚乱地拿起练习册,一不小心晾着齐临太久,有些过意不去,“那……就做这一节吧,这边还有三道大题,最后一问好好想想,当作额外练习。”
  何悠扬走出办公室前,回头暗中瞪了齐临一眼,心想:“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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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病:是中二病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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