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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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适沉默了一下,侧头问她“你外婆喜欢抽什么烟”
  她有楞了一下。
  很难说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陈迦南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像从前一样,他总是喜欢单方面拿好主意,只需要通知她一声。
  成年人之间的暧昧被他玩的风生水起。
  “你在前面放我下来好了。”陈迦南长吁一声,“我自己去买。”
  沈适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将车子掉转方向头缓缓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刚停稳陈迦南便打算推门下去,被他拉住腕子说“待着。”
  说完松开她的手先下了车。
  陈迦南没有听他的话,径自从车上下来,雨水溜进脖子里,她抬手挡在眼睛上方往便利店跑,看见沈适已经站在那儿。
  老板问他“要什么”
  沈适这才想起忘了问她烟的名字,余光里有身影跑过来,他回头,第一眼是陈迦南的那双干净的眸子,藏满了固执。
  陈迦南走近接了老板的话道“阿诗玛。”
  说着从口袋里掏钱,沈适已经递了现金过去。她下意识的去拉下他的手,将零钱给了老板。沈适被她的动作诧异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陈迦南不敢和他对视,蹭的收回手。
  回到车里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掏出了根烟塞进嘴里,也不着急着点,咬在嘴角。
  “就在这停吧。”陈迦南审时度势道,“我打车回萍阳。”
  沈适沉着脸,黑眸冰冷漠然。
  “我有说让你回去吗”他的声音也冷了。
  陈迦南倏地看向他。
  “你不是四点的飞机吗。”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脸迟迟开口,“别耽误了。”
  沈适忽的笑了一下。
  “干那事几分钟就够了。”他说的很下流,完了又看她一眼,“你说是不是”
  陈迦南呼吸一紧。
  她迟疑了片刻,发觉他难得一副认真起来的样子,薄唇抿成一条线。陈迦南当他玩笑假装没听见,随口道“还是在这停吧。”
  她抬手摸了下车门,没上锁。
  或许是她的动作太明显,又恰好被他这一偏头发现,沈适瞳孔收缩了一下,立刻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
  刚停稳,沈适就压了过来。
  他的双手张开挡在她身体两侧,危险的眸子里燃起一些莫名消失又忽然窜起来的欲望。陈迦南被他的粗暴吓了一跳,微微偏开脸。
  “这么不想跟我做”他低声,“以前不挺爽的。”
  陈迦南皱了皱眉。
  听见他在耳侧问“嫌我钱脏,还是嫌我脏”
  他的气息太重,陈迦南避无可避。
  沈适又笑道“或者两种都是。”
  陈迦南慢慢稳住心神,轻轻一笑说沈先生是要强人所难吗,不像您的作风。她刚说完沈适就低低笑了起来,手机这会儿适宜的响起。
  沈适比她先一步拿过去,挑眉道“柏老师。”
  陈迦南条件反射的伸手去夺,沈适已经坐好将手机拿的远了些。她眼里的紧张和不安让他有些不舒服,于是当着她的面按了接听。
  她整个人都凉了,屏住呼吸。
  里头传过来的却是小孩子的哭闹,咿咿呀呀听不明白,或许是柏知远的某个小侄子无意间按了他的手机不过半响,那边自动挂了。
  陈迦南长舒一口气。
  沈适在短短的数秒内看清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的不耐烦起来,掏出火机点了根烟,然后将她的手机扔过去,眸子黑沉。
  “下车。”他声音冷硬。
  陈迦南怔了一下,又瞬间清明,上下牙齿咬着舌尖“嘁”了一声给他听,接着推开车门下来,雨淋在脸上一片凉意。
  沈适再抬眼,她已经坐了的士走了。
  他仰躺在座椅上,不知所谓的忽然被她给气笑了。三十几年头一回被一女孩气成这样,要是被江坤那几个孙子知道非得笑掉大牙。
  回去酒店已电闪雷鸣,沈适直接去淋浴。
  水从头顶流过男人的脖颈宽肩,沿着脊背顺势而流往下钻去,脸颊上已经躺满了水滴,沈适抹了把脸,只觉得下身燥热异常,有些后悔没在车上把她要了。
  强迫上的床,他不喜欢。
  洗完澡沈适裹上浴巾燃了支烟夹在指间,想起陈迦南推诿别扭的样子,猛吸了一口烟,吸了一口又将烟掐灭,给李秘书打了个电话。
  “改签到明天下午。”他说。
  那一晚他没睡好,陈迦南也是。
  她回去外婆还没睡下,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琅琊榜,一边咬着梨子一边对正在玄关拖鞋的陈迦南说“你说世上怎么会有梅长苏这样的人呢。”
  陈迦南看了一眼电视,笑了一下。
  “笑什么。”外婆说,“他固执起来那性子和你有的一拼。”说着问她,“烟买了吗”
  陈迦南走上前恭敬的递上烟。
  “为了给您买烟我都快把自己断送了。”她苦笑完伸出手,“给钱。”
  外婆朝着她的手掌打了一下,陈迦南躲开笑了,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全身都疲惫不堪,大脑也一片混沌。
  外婆将烟藏在兜里,睨了她一眼道“逛乏了”
  她“嗯”了一声“打仗去了。”
  “赢了输了”
  陈迦南默了片刻说“好像赢了一点。”
  “刚才梅长苏也赢了一场。”外婆说着拍了拍她的腿,“大晚上胡说八道的洗澡睡觉去。”
  外婆总是最能温暖她的人,笑起来像那个老艺术家张少华。那天晚上她是和外婆一起睡的,入睡前她说外婆讲个故事吧。
  “伪装者还是琅琊榜”外婆道,“选一个。”
  陈迦南“睡了。”
  醒来的时候外头还下着雨,外婆已经不在床上。她揉着眼睛打了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看雨,被窝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柏知远声音清凉“还没起”
  陈迦南一时有些语塞,干干笑着叫了声柏老师。
  “昨晚小外甥不小心按的。”柏知远道,“没打扰到你吧”
  陈迦南当时差点吓死“没。”
  “那就好。”柏知远像通知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的语气,“收拾一下,我马上到你家门口。”
  陈迦南“”
  她还没说话柏知远便挂了,陈迦南在床上把他那话想了一想,蹭的就爬起来往院子里跑,喊着外婆牙膏呢,厨房里传出一声吼“自己找去。”
  好不容易收拾的能见人,她跑到门口去看。
  巷口站着一个人,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手拎着一个盒子,笔直的立在那儿,像一棵树,雨落下来,巍峨不动。
  柏知远也看见了她,陈迦南从雨里跑过去。
  等她跑近,柏知远将伞倾斜了一下让她钻进来,笑着说总算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又低眸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陈迦南同样低头,才想起未换下睡衣。
  “柏老师。”她不好意思笑笑,“您怎么来这了故人”
  柏知远点头道“每年总会来一两次。”
  “要不进去坐坐”她这回说的真情实意,“我外婆刚做好饭。”
  柏知远将手里的盒子给她。
  “给你外婆的一点心意,坐坐就算了。”他说,“有这时间你不如多去看看书练练琴,你可就要研三了,还有的硬仗要打。”
  陈迦南疑问“您是说找工作”
  柏知远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雨水滴答滴答打在伞上,远远看去那两个人比这场雨还应景极了。沈适坐在车里,不动声色的瞧着巷口雨下那一对人,目光骤然变冷。
  “开车。”他缓缓开口。
  第26章
  那天萍阳下了很久的雨,一直到傍晚。
  陈迦南将沙发搬到院子外的屋檐下,盘着腿坐在上头听雨,怀里放着一本贾平凹的《自在独行》,好像是一六年中旬时候出版的书。
  她抱着书看雨从屋檐落下,只是看雨。
  想起早上告别柏知远回到家,她将礼盒拎给外婆看。老太太翻开盒子,都是些名贵补血的药材,翻到最下头,外婆将那物件拿出来问她:“你老师怎么把书塞这。”
  书是贾平凹的,里面掉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五天后的音乐会门票,她当时打开看到都愣了,钢琴演奏者是李熠华老师的恩师,所以说李熠华老师应该会在近期回国。
  陈迦南当时感慨万千,或者说不知所措。
  她拿捏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给柏知远打一个电话,可打过去说什么呢,一句谢谢似乎太苍白了。他是她的伯乐,是恩师。
  后来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内容很简单,三两句平常感谢的话,只是这次她称呼他为老师,去了姓氏。柏知远的回复也很平常,只是说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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