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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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封弘心道果然是昭昭,“那……小嫂子这是干嘛去?”
  提起这个,德顺就笑了,眼睛都眯起来:“昭姨娘心疼王爷,一有空就过来书房给王爷送汤羹呢,刚刚就是去书房送汤羹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直到回了府,陆封弘终于明白他四哥的意思了,看来叫他去取画是假,让他看到送汤的那一幕才是真,他这四哥是想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陆封弘有些愤愤,他打小就被陆封寒欺负长大,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是如此!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不就是送了个糖人吗,至于吗?
  而此时的书房里,陆封寒正悠哉地喝着昭昭送来的汤。
  …
  虽然陆封寒带昭昭出府的事捂得严实,可再严实也会叫人猜出蛛丝马迹来。
  府里的侧门开了两次,又提前喂了马,有心人当然会猜到是陆封寒带昭昭出府游玩去了。
  此时,正房里。
  戴嬷嬷忧心忡忡地说:“守着侧门的小厮说的清清楚楚的,昭姨娘在傍晚时分上了王爷的马车,直到晚上才回来,还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王府的规矩可都在那儿呢,就连娘娘你想出府见一见娘家人都不容易呢,可这昭姨娘偏就哄了王爷带她出府……娘娘,您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再这样下去,要是昭姨娘生了歪心思可就不好了。”
  见薛月没说话,戴嬷嬷给薛月倒了碗刚刚泡好的茶水:“是,昭姨娘是身份低微,一时半会儿越不到您头上去,可韩侧妃可还在呢。”
  “老奴可听说韩侧妃的父兄在朝中很是得力,其兄更是被派遣到了云州,替王爷办事,再这样一日日下去,韩侧妃说不定会对娘娘您的王妃之位造成威胁。”
  薛月终于抬了眼睫:“嬷嬷,我何尝不知。”
  戴嬷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自打娘娘您从普宁寺回来,王爷只那日来屋里吃了顿饭,其余时候再没来过,您二人若是连话都不说,还怎么指望王爷对您上心啊。”
  戴嬷嬷看着薛月:“您莫不是还惦记着萧小将军,他再不能回来了,娘娘您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啊,夫人如今可都仰仗着您呢。”
  薛月心烦意乱,把手帕都揉的皱起来。
  是,她出身于安国公府,父亲更是功劳赫赫的国公爷,可父亲年纪越大越偏宠他那房小妾,尤其那小妾也生了个儿子,虽比她大哥小上五岁,却聪明的很,读书也厉害,样样都把她大哥给比了下去。
  如此下来,薛公爷的心也越发偏到了小妾那头去,她娘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憋屈,只有靠她这个嫁入晋王府的女儿才能争一口气。
  也正是因此,薛月才会回府,才想卯足了劲儿保住这王妃之位,挣个脸面。
  思及此,薛月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见薛月似是有了些松动,戴嬷嬷又加了把劲儿:“只有让王爷记挂娘娘,疼爱娘娘,娘娘才有能力帮衬着夫人,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薛月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她舒了口气:“嬷嬷,那您看应该怎么办?”
  听薛月这么说,戴嬷嬷几乎是老泪纵横,这还是她们姑娘第一次松口,她心头火热,把一腔话都倒了个干净:“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男女在榻上滚上几回,叫男人记住,以后就忘不掉了。”
  戴嬷嬷是薛月的奶嬷嬷,可以说是一直伺候薛月长大,因而知道薛月的所有私密事,也知道薛月没有和陆封寒圆房。
  依着戴嬷嬷看,只要王爷能碰了娘娘,那日后的一切就都好说了,听云院的昭姨娘不就是整日里妖妖娆娆的,勾得王爷日日往听云院去。
  薛月的面上飞起两团红晕,她害羞的很,可陆封寒身材高大,样貌也是独一无二的俊美,在整个大齐都可以数得上数,若说后来薛月对陆封寒一点好感也没有,那是假的。
  “可是王爷他从不过来正院啊,”薛月说。
  戴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还不简单,只要今儿晚上请了王爷过来用膳,等用膳之后再劝王爷喝下几杯薄酒,之后的事自然就成了。”
  半晌,薛月才像是下定决心:“那就依着嬷嬷的话做吧。”
  “是,”戴嬷嬷满面喜色的应道。
  戴嬷嬷叫人准备了一桌子陆封寒喜欢的菜,薛月也换了件水红色的衣裳,显得整个人娇艳又楚楚,是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陆封寒才过来。
  薛月向陆封寒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陆封寒略点了头,然后和薛月一起坐到了桌子旁,他今日过来是因着薛月的丫鬟来禀说薛月要和他说一下府里中馈的事。
  毕竟是正事,陆封寒也不好拂了薛月的面子,故而忙完了杂事后就过来了。
  薛月叫了侍膳丫鬟过来给陆封寒夹菜:“王爷,妾身听闻您喜欢老鸭汤,特意叫了小厨房做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陆封寒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上来,只好尝了一口。
  时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之后两人也没有说话,等用完膳,陆封寒喝了口茶:“你不是要说府里的中馈吗?”
  薛月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今晚请陆封寒过来用的便是这个理由,她只好说起中馈之事。
  虽说只是中馈,可这偌大一个王府一个月下来怕是也要用上几千两银子,尤其是人情往来,生辰送礼一类的,都关系着前朝,更是万万错不得,故而陆封寒也要心里有个数。
  等说完了中馈之事,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想说,陆封寒便想离开。
  薛月看出了陆封寒想走的意思,她鼓气勇气:“王爷,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路也不好走,您不妨就在这儿睡吧,净室的水都备好了,”说完耳朵都红了。
  陆封寒终于知道刚才的那股子怪异感是什么了,薛月竟然想让他留下来?
  陆封寒眼底一片讥诮,他还记得当初大婚那晚薛月的拒绝,他还记得薛月心里另有其人,甚至为了那人避去佛寺,这才多长时间啊,竟然想让他留下。
  简直是不可理喻。
  能让她安安稳稳地坐在王妃这个位子上已经是他的仁慈了,薛月以为他是什么人?
  陆封寒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得安国公府那边都知道,所以只是冷冷地道:“不必了。”
  听了这话,薛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白了,屋里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在,陆封寒竟然就这样直接拒绝,这是在羞辱他,难道他还记恨着从前的事吗?
  正巧外头有人求见,原来是韩侧妃身边的紫苏:“王爷,侧妃今儿收到了小韩大人的家书,信里提到了朝上的事,侧妃怕有什么紧要的消息,就遣了奴婢请您过去,”她说着看了看薛月:“王妃,您不会生气吧。”
  薛月怎么可能说生气,饶是她的心里在滴血,此刻也维持了笑:“当然是正事要紧。”
  紫苏口中的小韩大人是韩侧妃的兄长,正在外替陆封寒办事,陆封寒闻言点了点头:“嗯,”说完便跟着紫苏走了。
  等陆封寒和紫苏走出正院,薛月再也维持不住温婉得体的形象了。
  薛月疯了一样的把茶杯茶碗摔碎一地,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想起刚刚紫苏嘴上那抹得意的笑,那是满满的嘲笑。
  若是陆封寒不留下便罢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现在陆封寒是在她的房里被韩侧妃的人请走的,薛月几乎可以想象明天府里会传出些什么话来,本来韩侧妃就掌管了好久的中馈,府里不少的嬷嬷婆子都信服韩侧妃,这下再出了这回事,几乎是把她作为王妃的面子往地上踩。
  一个侧妃竟然从王妃的房里请走了王爷,这是在说她这个王妃留不住王爷!
  丫鬟们从没见过薛月发这么大的火,此时都被吓懵了,只有戴嬷嬷敢上前,她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下,然后握住了薛月的手:“娘娘,您动这么大的肝火,于您的身子有碍啊。”
  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薛月咬住唇:“嬷嬷,王爷不留下也就罢了,有了这一出,韩侧妃是把我的面子往泥里踩呢,我还怎么出门见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下人婆子们背地里笑话她的样子,若是这事被有心人传到府外去,她如何在京城立足?
  戴嬷嬷心疼的不得了:“娘娘,韩侧妃这是凭着她那兄长才能请了王爷过去,这是因着王爷心系朝务呢,你别伤心。”
  薛月苦笑,可惜她就连个得力的兄长也没有。
  “嬷嬷,您别说了,我想自个儿待着,”薛月说。
  戴嬷嬷见此也只好退下去,留薛月独自待着。
  …
  果然,这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就连听云院都听说了,莺儿还直嚷着府里是要热闹起来了。
  昭昭没想到韩侧妃这么快就几乎跟薛月明着撕了,可惜她记不清中间的剧情,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发展。
  见昭昭像是正在思索,莺儿连忙劝道:“主子您放心,王爷最后也没留在韩侧妃屋里,还是在书房安置的。”
  青叶也以为昭昭是在担心陆封寒会宠幸别人,就道:“主子,王爷毕竟是皇子之尊,府里多少会有些姬妾,这也是正常的,而且咱们王爷后院的女人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其实在青叶看来,就算现在陆封寒很宠爱昭昭,可也说不准以后。
  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说不定以后出现了新人,昭昭就不如现在受宠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哪有人能一直得宠,最重要的还是有个孩子傍身。
  青叶就劝昭昭:“主子,您现在年轻,正是要孩子的时候,以后身边有个孩子立住了,就算以后年久日长也有个依靠,在这后院里,最重要的还是子嗣。”
  莺儿连忙应和:“青叶说得对,”只是她们主子怎么还没怀孕呢,按说王爷几乎是得了空便来这儿啊。
  昭昭正在喝茶,此时听了莺儿和青叶的话这口茶水差点呛到,生孩子?
  别的剧情她记不大清楚,可有一点她记得分外清晰,原主在整本书里都没有怀过孕,所以她才没服避孕药,她可不想给陆封寒生孩子。
  而且她也不是担心她会失宠,反正最后陆封寒是会和薛月在一起的。
  昭昭小声嘀咕:“王爷愿意去哪儿便去哪,”和她又没关系。
  门外的陆封寒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黑的像锅底。
  第30章
  德顺恍然不觉,他唱喏道:“王爷到。”
  等他喊完后才发现陆封寒面色较刚才冷了不少,且步子也停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来听云院的路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原来昭昭方才的嘀咕声很低,只有陆封寒这个自幼练武耳聪目明的听到了。
  德顺小心翼翼地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陆封寒没回应德顺,大步走了进去,昭昭连忙过来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陆封寒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径直去向了书案旁,捡起了一本书看起来。
  饶是昭昭再迟钝也知道陆封寒此时心情不好,“王爷,您先看着书,妾身去嘱咐人泡壶茶来。”
  昭昭说完便向莺儿和青叶示意了一下,让人都出去,免得不小心弄出动静来打扰到陆封寒。
  等一行人都出去,昭昭才问德顺:“王爷这是怎么了?”
  陆封寒以前甚少如此。
  德顺也是满头雾水,他挠了挠头:“奴才也不知道啊,”他说完仔细回想了一下,可也没想出来什么可能叫陆封寒生气的事。
  思索了半晌,德顺疑惑道:“莫不是为了朝上的事,王爷一直忙得很,说不定是碰上了什么难题。”
  昭昭听了后觉得德顺说的很有道理,依着陆封寒这冷淡的性子,能搅动他心弦的也就只有正事了。
  德顺越想越觉得他说得对,他们王爷除了正事以外,几乎是从不撩一下眼皮的,“昭姨娘,看样子王爷今儿晚上都会心情不好,您小心伺候着些。”
  昭昭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时候不能惹恼陆封寒了。
  又说了几句话,茶也泡好了,昭昭把茶壶端过来,然后独自走了进去,她给陆封寒倒了碗茶:“这是茶房新进来的碧螺春,您若是看书看得乏了,就喝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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