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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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孙桂仙心头是震惊的,刘云芳多厉害的人啊,逮着人能骂三天三夜,几个儿媳妇都怕得不行,谁知败到软弱的李雪梅手里去了,李雪梅还真是深藏不漏,以前咋看不出来啊。
  很快地,陆明和李雪梅带着小明来了,孙桂仙跑出去和他们打招呼,凑到李雪梅耳朵边说,“小明奶奶情况不太对,偷偷哭呢,家里发生啥事了啊。”她抑制不住眼里的八卦之火,改明天去串门,定要聊聊这件事才行,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雪梅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事,昨晚和她说了几句气话,婶子,我忙着给德文兄弟他们讲课,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啊。”小孩子要从小教育,以刘云芳的办法,小明迟早让她惯坏了,还容易得罪人。
  看李雪梅要走,小明仰着身子朝她怀里倒,“妈妈抱,妈妈抱。”看上去焉哒哒的,没有精神的样子,孙桂仙大致有了数,婆媳两是为孩子的教育方式吵起来了。
  城里人对孩子要求高,刘云芳则一味的顺从,两人不吵起来才有鬼呢。
  陆明把孩子递给李雪梅,阔步进了灶房,昨晚他在灶房洗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是后来才听说的,他妈做得不厚道,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来三个娃儿平分糖和肉干,他妈要问薛花花再要点都不是问题,偏偏以平分的说法占人家便宜就不对了。
  “妈,我来看看你。”陆明先喊薛花花了声婶子,再和刘云芳打招呼。
  “看什么看,我不是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刘云芳转头回到灶台边,灶眼里的火熄得剩下火星子,她塞了把柴进去,凑近脸往里边呼气,待柴燃起来,她才抬头瞅着陆明,“你来干什么?”
  陆明文脸上赔着小心翼翼的笑,“我待会去公社买点东西,雪梅说顺便割点肉回来,晚上叫你和爸过来吃饭。”
  “哼。”刘云芳不领情,“我差那顿肉吃是不是,不稀罕,要吃你们自己吃。”
  “我跟爸说了,爸也答应了,还让我打二两酒回来。”陆明背着小背篓,勒了勒绳子,“妈,你有啥要买的不,我帮你捎回来。”
  “不用你管,要啥我自己会买。”刘云芳言语冷淡,脸上显得非常不高兴,陆明又说了两句,直到小明握着糖进屋喊她奶奶都没答应,小明手里握着把糖,递了根给刘云芳,“奶奶吃。”
  刘云芳脸色仍然不好,“拿开,我不吃。”
  小明当真拿走了,把她不要的糖递给薛花花,“薛奶奶吃。”完了又给孙桂仙,陆明,灶房里的每个人都有。
  刘云芳:……
  “家里有包糖能显摆了是不是,昨晚小明吃根都像要她命的,突然这么大方咋回事啊,看我不爽就直接说,背后耍什么小动作?”见孙桂仙和薛花花拿了糖,刘云芳心头那个气啊,换作往常,早把小明抱进怀里哄着了,糖留着自己吃多好,凭什么分给别人,李雪梅教的,绝对是李雪梅教的。
  孙桂仙把糖掰成两截,照样只吃最短的,薛花花则没动,她本就没想接,是小明硬塞给她的,她还给小明,“小明自己拿着吃啊,薛奶奶家里有。”
  陆明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婶子,小明给你你吃就是了,我家里也还有呢,你要不吃,以后他会越来越自私的。”小孩子要大方,长大了才能交到朋友,自私自利的,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做朋友。
  刘云芳气得脸色发青,想和小明说两句话,他舔着糖出去了,刘云芳踢了两脚脚边的灰,兀自生闷气。
  “妈,我赶着去公社先走了啊,你记得晚上下工后到家里吃饭。”陆明张了张嘴,还想和薛花花解释之前的事儿,怕他妈更不爽,索性没有开口,约莫他是家里最小的关系,没怎么吃过苦,有啥好吃的家里人都先紧着自己,他自己没什么感觉,慢慢的回想他几个哥哥,约莫对他是有怨气的。
  他当时要舍得分享,兄弟们的感情不至于越来越僵,以前不懂,如今就懂了。
  出门后,他和李雪梅打了声招呼,故意问小明要不要去公社玩,小明先是瞄了眼李雪梅,又摇头,指着西西篮子里的木头片,“学习,学习。”
  “乖啊,爸爸回来给你买吃的。”陆明觉得自己儿子除了在吃的方面没啥意志,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
  陆明走后,灶房的气氛有点僵,孙桂仙吃着糖,乐呵呵的望着刘云芳,“你啊,别气了,气着还不是自己遭罪,陆明两口子孝顺得很,你等着享福就是了。”孙桂仙不算愚笨,看刘云芳脸色大概清楚她舍不得小明把糖分出来给她们,不是她说,这方面刘云芳真的比不上薛花花,陆德文他们摘刺泡儿,打酸枣,无论多少都会拿到猪场分,刘云芳吃了人家多少东西,轮到她头上咋就抠门得不要不要的呢?
  礼尚往来,刘云芳的思想不行。
  刘云芳冷哼了两句,不知想起什么,朝外边喊,“小明,小明,给我拿点糖来。”外人都舍得给,她凭什么要为小明节省。
  因为刘云芳,猪场整天的气氛都不好,两个女知青为了调解气氛,说起知青房的事情,李知青想要跟她爱人离婚,她爱人闹着回城找她呢,然而陆建国不给开介绍信,说要等大学放假再说,不能让她爱人去大学闹事,坏了生产队的名声。
  知青房的事情说多不多,就这件事挺让人唏嘘的,李知青不像始乱终弃的人,回城不到半年就生出离婚的心情,好多人怀疑她在学校里又找了个。
  孙桂仙最爱这种八卦了,“李知青回城我就和花花说她们两口子不长久,哪儿有夫妻离这么远的,明文媳妇回娘家才多久就跟人好上了,李知青在城里她爱人在乡下,见个面得公社干部开介绍信,两三次还能忍,次数多了就嫌麻烦,不离婚才怪。”眼下说起孙宝琴,孙桂仙没有是自己侄女丢脸不好意思的感觉了,孙永昌做的事儿真的把两家情分磨没了,再聊到孙宝琴,她能面不改色的客观评价,把带任何私人偏见。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离了也好,李知青是大学生,她爱人在生产队没什么突出表现,思想觉悟不在一条线上,不离婚也不长久。”孙桂仙不像以前无知,有些事是明白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自己能行,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就说孙宝琴和赵武斌,孙宝琴以为找个知识分子风光,实则她才是倒贴的那个,而李雪梅和陆明,要不是李雪梅家庭成分不好,会答应嫁给陆明?她觉得不好说。
  李知青思想觉悟高,做事积极有耐心,而她爱人表现平平,说话跟个婆娘似的絮絮叨叨,看性格就不是同路人,结婚时或许有感情有热情,维持婚姻不是有这两样就够了的,还得互相忍让有共同话题和目标,否则的话,不能长久。
  她将自己的看法说给两个知青听,“你们选对象也是如此,别以为处对象时他对你百依百顺就是好的,结了婚对你好不好才重要,你们啊,多问问家里人的意思,姜还是老的辣,听家里人的话没错。”
  大部分人家来说还是会为子女打算的。
  “哎,孙桂仙,我发现你说大道理是越来越厉害了。”薛花花笑着说。
  孙桂仙扬头,“那可不是,我可是扫过盲的,我不厉害谁厉害。”她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明白,就枉费活这么久了。
  经过孙桂仙打岔,气氛好转了许多,陆德文他们偶尔休息时会来灶房闲聊,孙桂仙问他们学到了什么,几兄妹毫不藏私的告诉孙桂仙,孙桂仙对之乎者也不感兴趣,只问平常说话能用到的,那句话若芬芳蜂蝶自来的话就很好,陆建勋教了句有朋自远方不亦说乎,孙桂仙弄明白意思后急忙摇头,“这句话还是算了,好不容易把两尊佛送走,可不想再招惹他们。”
  罗梦莹留着的作业很多,陆德文他们不学习数学,然而天天都会写数学作业,薛花花叫他们把数学和地理做个归纳总结,方便以后复习的时候用。
  从高一课程开始,薛花花不让他们把本子回收再利用,高一写过的作业和考试的本子分开装起来,陆德文觉得没必要,本子不便宜,能节省点就节省点才是,他和薛花花提过两回,薛花花说以后留着有用,他以为薛花花的意思是留着给西西和东东用的才没吭声。
  不过以后写作业更为认真仔细了,害怕东东将来翻到他的作业嘲笑他简单的都不会写。
  考试题目仍然是农场那边出的,估计没墨水了,最后几道题写得有点浅,数学和地理他们复习的时间久,分数基本能上90,而语文和历史则难点,历史关于事件的影响和原因是最难的,不知是不是农场换了人出题,考题更为复杂,题目是分析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具体使命,乍看这个问题没学过,然而分散的知识点是讲过的,好多个类似的题目,考得几兄妹晕头转向,甭管正不正确,能记住的答案全往纸上写,一道题就密密麻麻的写了两页纸。
  薛花花在灶房做饭,米饭蒸好,菜煮好,几兄妹还在埋头写作业,她纳闷,“历史很难吗?”她抄写题目的时候觉得还可以吧。
  陆德文很想说难,太难了,题目似是而非,没有切入点,压根不知写什么,担心薛花花骂他浪费本子,他迟疑道,“还行吧,说难不难,说不难有点难,农场那边的题目素来是这样,妈,饭煮好了?”
  “煮好了,你们慢慢写,不着急。”
  他们写作业,西西和东东也没闲着,兄弟两握着陆德文他们用过的铅笔,自己在本子上写字,西西的字工整,笔画拉得到位,就是太大了,一页纸陆德文写十行的话他只能写五行,薛花花握着西西的手,慢慢教他写字,“西西明年去小学不?”
  明年西西就六岁了,去小学应该可以了。
  东东拍手,“奶奶,我去,我去,我要书包。”
  陆建国给他孙子买了个军绿色的书包,村里好多孩子喜欢得不行,嚷着要大人买,东东见过两次也喜欢上了,说起上学,首先想到的就是书包,说话时,还拍了拍自己右腰,给薛花花比划,“这么背的,书包这么背的。”
  薛花花戳他的头,“就你鬼机灵,等你读书了,家里要是有钱的话奶奶就给你买。”家里粮食是有,钱还真没多少,分的钱除了家里的开销,还要买本子和笔,到年底没啥节余,书包暂时是买不起的,过几年再说吧。
  得了承诺的东东很开心,“上学,哥哥上学。”
  西西问薛花花,“奶奶,我真的去念小学吗?”
  “对啊,明年九月份,我让建国爷爷帮你报名,你想不想?”
  西西回答不上来,皱着小脸,“我跟着雪梅婶婶学。”
  “雪梅婶婶忙,去小学的话有很多人陪你,大宝二宝他们也在。”她自己也能教西西,但还是得把孩子送去学校感受氛围,和同龄人玩耍才会有童年,“西西先练习写字,成绩好的话,老师会很喜欢你的。”
  西西郑重地点头,东东拍着自己胸脯,“老师也喜欢东东,东东学习好。”
  “好,老师也喜欢东东。”
  薛花花对照答案把历史分数打出来,整体成绩来看,陆明文是最高的,陆红英第二,两人照样是米饭和鸡蛋,不像最初狼吞虎咽的情形,陆明文剥开鸡蛋,主动分给西西和东东,东东眉开眼笑的用碗接住,西西则不肯,薛花花给他们煮了鸡蛋,他们有鸡蛋吃。
  “拿着,二叔考得好,让你们沾沾光,将来读书了好好考试,考得好奶奶会给你们煮鸡蛋的。”今年家里条件明显好了很多,哪怕寒冬腊月,隔天鸡笼里就会捡着蛋,以往想吃个蛋得偷偷去山里掏鸟窝,如今周周都能吃,不像以前馋了。
  西西说了声谢谢,夹起碗里的鸡蛋给薛花花,“奶奶吃。”完了又夹给赵彩芝和陆德文,陆德文直摇头,“西西自己吃,爸爸要吃的话会考好点。”他心情郁闷着呢,历史不到70分,遭扣了一分钱,得想方设法把分数提起来才行。
  然而直到年前最后场考试,历史都没啥进步,答案是李雪梅讲过的,始终归结不到一起,就是李雪梅自己都说考题难了很多,明年高三课本恐怕会更不忍直视。
  猪场的猪杀了,薛花花放了假,李雪梅和陆明照样去农场陪老爷子过年,老爷子信里说想见见陆德文他们,薛花花想着家里没什么事,就让陆德文三兄弟同李雪梅她们同去,住两晚上回来,夏天的时候她晒了许多菜干,每样捡点装进背篓,又去公社割了条肉给农场送去,没有像去年煮好。
  陆德文没走过这种亲戚,听说那边有几个高学历的人,心头打退堂鼓,和薛花花商量,“妈,不然让明文和建勋去吧,我不会说话,不小心得罪人怎么办?”李雪梅说过了,其中几个以前是大学教授,他嘴巴笨,说不清楚话。
  “叫你去你就去,三妹想去还去不了呢,到农场嘴巴乖点,手脚勤快点,别人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有陆明和他媳妇,你有什么好怕的?”
  陆德文还是怕,“我没见过他们。”
  “去了就见到了,态度谦逊些,别说话跟开火车似的,你是大哥,要看着明文和建勋。”老实说,陆德文身上有很多缺点,好在改得差不多了,在陆明文和陆建勋面前有当哥的架势,就说农忙干活,他收工早的话会去地里帮陆明文和陆建勋的忙,有时候背篓里的东西重了,陆明文吆喝句,他跑得比谁都快。
  陆德文掀了掀嘴皮子,“妈,要是我得罪他们,回来你别怪我啊。”
  “正常说话做事就不会有问题,你多大的人了,难道还比不上西西?”
  陆德文没话反驳了,他两儿子像薛花花,机灵得很,他像他爸,比不上他们是正常的。
  无论陆德文说什么,翌日清晨,背着小背篓和陆明文他们出了门,陆明背着大背篓,李雪梅背着小明,陆明文主动要求背小明,让李雪梅轻松点,李雪梅好笑,“是不是昨晚婶子说什么了?”
  “能不说吗,前几天就说我们了,嫂子,小明我来背吧,不然传到我妈耳朵里以为我懒呢。”薛花花没少说他们做人死板了,比不上陆明心思通透,说陆明以前来猪场,主动找活干,眼力见好,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他们要跟陆明多学学,陆明文偷偷观察过陆明,天杀的,那哪儿是眼力见好,分明是心机深好不好。
  走哪儿都爱挣表现,他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做事情如果故意给人看那算挣表现,要是不动声色就找事情做,不是挣表现,而是给人感觉修养好。”薛花花的原话,整个生产队,能得他妈高度赞扬的就陆明了。
  白雪皑皑,除了李雪梅,几人都穿着草鞋,刚开始脚冰凉,走了会儿就感觉热了起来,几人随意找话闲聊着,陆明文问陆明的眼力是从哪儿学的,做事咋如此机警圆滑,“我不是损你,是想和你学学,我妈说啊,你要是在城里上班,肯定是受领导喜欢的类型。”
  陆明文哭笑不得,“我哪儿圆滑了,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刘云芳和李雪梅因为那件事彼此有隔阂,不对,是刘云芳对李雪梅有隔阂,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多天没搭理他了,他要圆滑,哪儿会把关系搞成这样。
  “你家能有啥事,婶子恐怕不爽你们去农场过年而已,年后你们回来她自然就好了。”陆明文不清楚糖的事情,糖多糖少没啥关系,都分到了不是吗?
  陆明叹了口气,几人走的是公路,并排着前行,陆明把冬裙往上提了提,说起糖的事,非常不好意思,“婶子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会往心里去,但我们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咱们两家哪儿用的着说那些,我妈说了,衣服东东明年就不能穿了,到时候给小明呢,你和嫂子别想多了。”陆明文安慰他。
  他妈不是好吃护食的人,有什么吃的都会让西西和东东分给其他人吃,人多,吃东西才香,相反,如果自己吃独食,味道就差了,他也有这种感觉,就说考试后吃鸡蛋吃米饭的事情,不分给其他人他妈也不会说什么,但嚼在嘴巴里,总差了点什么,一旦分给西西他们,鸡蛋的味道就香多了。
  李雪梅侧目,“明文兄弟,婶子大方是回事,我们不能因为婶子大方就占便宜,这是品德问题。”长期占惯了便宜,有朝一日占不到便宜怎么办?心态要摆正,这才是最重要的,当了父母后,她更要给孩子做好榜样。
  陆德文想了想,“李知青,你说的对,但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啊,害怕的是去了农场表现不好,你爷爷是严肃的人吗?不知为什么,从每个月的考试题目中,我好像看到浓浓的杀气,我们去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这个说法把李雪梅逗笑了,“德文兄弟,你哪儿感受到的杀气?”
  “题目里啊。”陆德文没和薛花花说过,怕被骂,反正他就是感觉出题人不喜欢他们,要不然出那么难的题目干什么,他们只是想扫盲,用不着往死里考吧,一块钱他都被扣好几分了。
  “你想多了,我爷爷是从你们学习的精神中看到了希望,想考验你们是否会退缩。”
  “退缩?”陆建勋呵了声,“老爷子也太笑瞧我们了吧,我们是会退宿的人吗?我妈说了,遇到危险可以跑,遇到问题要迎难而上……”他妈说的话是真理,他们几兄妹要坚定不移的执行。
  陆德文附和,“是啊,老爷子放心,我们兄弟会好好学习的,李知青啊,你说跟老爷子表明决心后,能不能让他出题的时候别出太刁钻的,咱就是想通过最后的扫盲考试而已。”
  李雪梅表示无奈,“我爷爷的思想我左右不了,到了农场后,你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
  就李雪梅而言,老爷子他们出的题目是难了点,又不是高考,犯不着那么难的题目,好多题她都不会写,去农场得请教请教他们,顺便再学学高三的课程,否则没办法教陆德文他们,总不能像薛花花那样走马观花吧。
  穿过两座山坳,地面堆积的雪厚了些,陆明文背上的小明热着了,蹦着腿要下地,赵彩芝不肯,“让二叔背着,下地的话会感冒的,待会就到农场了,农场有羊,小明还记得不?”
  小明咩咩咩叫了两声,陆明吃惊,“我儿子真聪明,知道羊怎么叫的,小狗呢?”
  “汪汪汪……”
  “小猫呢?”
  “喵喵喵……”
  陆明脸上笑开了花,“谁教你的?”小明都没见过猫。
  小明指着身后方向,“东东哥哥,东东哥哥会,西西哥哥也会。”
  “难怪,小明,背首诗给爸听听。”陆明捏了捏他脸蛋,老父亲般的笑容抑制不住的溢出嘴角,朝李雪梅炫耀,“昨晚会背新的古诗了,你听听,说是西西教他的,我像他这么大点,喊人都喊不清楚呢。”
  李雪梅不以为然,“你小的时候哪儿有人肯教你?小孩子本来就要跟同龄人玩捡话才快,西西有耐心教,东东又老实,他不跟着学哪儿蹦哒得起来?”
  小明张嘴背了两首诗,把陆明给骄的,李雪梅打击他,“你不好好扫盲,过两年小明就把你超过了。”
  陆明就是跟书本过不去,整个生产队扫盲他坐着照样打瞌睡,不知道像谁。
  陆明悻悻,“扫,扫,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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