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你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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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7章你没有退路
  “那场仗,本与你们无关,我却把他们送上死路。”南宫羡语气低落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映雪更是完全无法理解。
  ”王爷,您就是这么看我们的吗?”粗眉毛问道。“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天子之兵,可都是这个国家的男人。同胞被人像宰杀牲口一样屠杀在家门口,咱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可我当初向你们承诺过,要给你们一个太平盛世。现如今,却让他们折在半路上。”南宫羡垂着眼眸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陷入的忧郁状态,终于有了些眉目。
  “王爷,您不要再把所有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了。”一个始终没有开过口的,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男子忽然说道:“人皆有一死。如果没有您,我们早就死于官府手里,死于刽子手手里,死于饥荒,亦或许死于朝廷剿杀了。是您,让我们这些生来就没有希望的蝼蚁,过上了人过的日子。衣食无忧,娶妻生子,孝敬家老,还有像样的地方挡风避雨,这样的日子,再遇到您以前,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现如今我们可以像条汉子,堂堂正正的为国为民死在战场上,有什么好遗憾的?”
  这番话,简简单单百来字,却已经几乎解开了映雪心中所有的谜团。
  她震惊的看着丈夫,此刻他的脸很近,却也很远。远到仿似天上的日月星辰那般遥不可及。
  “我没有你说的这么伟大。我收了你们,也是为了达到目的。”南宫羡坦率的说道。
  “可恰恰您的目的,跟我们的一样。”浓眉毛的男人带着温厚的笑容说道。
  “太平盛世,再太平的世道,也都是需要一些人的牺牲才能换来的。我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也都随时做好了准备。”长相粗旷的男子说道:“您不要觉得愧疚。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南宫羡的表情很是动容。
  但映雪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他们越是表现的通情达理至情至性,他便会越发自责,保护欲也会越发强烈。
  到了中午,方夫人和几个陌生的妇人将一盘盘饭菜送进来。
  大多都是江鲜,还有红烧鸡和一些蔬果。
  用餐时,南宫羡告诉映雪,这些食物,都是住在这里的人们自己种植或养殖的。江鲜则是这里的几个渔夫,从江里打捞的。
  他还告诉映雪,住在这里的几个商人,会定期将这里生产的多余物品拿出去卖。货品有家禽,蔬果,江鲜,蚕丝等等,利润可支撑这里衣食以外的花销。比如修葺,药品等等。
  浓眉毛告诉映雪,这里四十岁以下的男子,都是军人,他们的统帅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南宫羡。
  长相粗旷的男子告诉映雪,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都是襄王从南疆回来的途中,在隐龙山上收入麾下的。
  映雪陷入回忆,隐龙山?她记得南宫羡在隐龙山上放的那把大火。她还记得,自己为了此事,好长时间没有理会他……
  他从不为自己辩解,他只默默的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看着他斯文的吃着东西,专注的听着别人说话,映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爱慕他。
  席间,外面不时会有妇人,老人偷偷张望。
  几个小孩子,更是挤进屋子,眼巴巴的望着南宫羡。
  真的很奇怪,这个让很多大人们害怕的男人,对小孩子却是别有一套。熊孩子怕他,乖孩子又特别喜欢他。
  他淡淡的笑着,从衣袍里抓出满手的牛皮糖递给孩子。
  那几个孩子眼睛立刻就亮了,抓过牛皮糖,便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吃完午膳,南宫羡让人找了一个竹筏,带着映雪,在附近江面游荡,只有他们两人。
  竹筏在这一方天地间优哉游哉的漂浮,没有方向,也不需要方向。
  岸上的人们有的忙着自己的生活,有的在操练,有的正好奇的看着他俩,有人在唱歌……
  别有洞天,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但映雪很清楚,在这样一个时代,撑起这样一方天地,需要背负多大的勇气和压力。
  稍有不慎,便是谋反。
  稍有不慎,便是遗臭万年。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光着脚,屈膝与他面对面坐着,面色沉静的问。
  ”十年前吧。”他说。“这里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几处,我日后有机会带你去。”
  “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她又问。
  “很清楚。”他平静的说,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忽然带我来这儿?”
  “你想听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他反问。
  “都想听。”她笑着说。
  “好听的话是,我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完完全全的交给你。”他温柔而决绝的说道。
  她看着他,心中有一股热流在浮动。
  他继续说道:“至于不好听的……以往,我没有将这些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怕你害怕,怕你……会想要逃离。现如今,我只想将你拉到和我一条船上,再无退路。”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后退,现在更不想了。”她凝眸望着他,坚定的说道。
  他握住她的手,两人的脉搏紧贴在一起。
  游荡了许久,映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紧张的问:“聂萧知道这里吗?”
  南宫羡摇了摇头,轻笑道:“他不知道这里。他只负责帮我调度战船。可战船是随时可以转移的。韩逸也一样。像这里这么重要的地方,只有你我,子轩和冷野知道。”
  “哦。”映雪放下心来。“那就好。夫君,你很早就开始防着聂萧了?“
  “他有点不一样。”南宫羡用手拨了拨身旁的江水,淡淡的说道:“子轩和冷野都是出身高贵,却无心于追名逐利。但聂萧,他出身于寒门,但心气极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他并不喜欢我们这样的生存方式。”
  映雪苦笑道:“所以说,人家若雅公主倒是看得透。什么卓若兰,只不过,是他为自己的背叛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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