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致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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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3章 致残
  一种不祥的感觉蔓延全身,映雪二话没说,松开南宫羡的手便往大门口跑去。
  “我知道就行了,你先别进去通报了。”南宫羡将那守卫打发走。无论发生了什么状况,他都不愿打扰到子轩的婚礼。
  竹马巷药铺旁的胡同口,站满了人。
  映雪下意识的跑过去,心跳如雷。
  身后一阵脚步声紧紧相随,地上自己的影子身后,跟着一个高阔的黑影,这让她觉得稍稍安心一些。
  无论如何,千万别出事!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太阳穴突突的疼。
  跑到了胡同口,围观群众将里面的情况围的水泄不通。
  南宫羡一步闪到她前面,替她拨开人群,领着她走进去。
  但即将走入围观中心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住。映雪一个不小心,撞在他背上。
  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鼻子。只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南宫羡也只停顿了两秒,便大步走上前去。
  映雪这才发现,前方两三米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南宫羡蹲在那人身边,映雪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那人的脸,面色惨白,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正是她在寻找的潘朗月。
  她冲上去蹲下身子查看。“堂哥你怎么了?”
  潘朗星已经说不出一个字,额头青筋乍现,全是冷汗。
  “他伤了腿,你去旁边药铺找个大夫,要快。”南宫羡果断的说道。
  映雪稍稍一愣,便赶紧起身挤开人群跑向药铺。
  其实大夫到达之前,南宫羡便已经在心中给潘朗月做了伤情评估。
  他的双腿似乎遭受过钝器重创,依照自己以往的经验,他十有八九,是站不起来了。
  曾经有太多战友在战场上遭受过这种程度的创伤,如今……南宫羡垂下眼眸,不愿去想潘朗月的以后。
  药铺掌柜的判断,与南宫羡的一般无二。只是他没敢当着潘朗月的面说。而是将南宫羡拉到一旁小声告知。
  映雪始终在潘朗月身旁守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希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
  没多久,南宫羡找了几个襄王府的士兵过来,将潘朗月抬上担架,带回襄王府,找了一间客房安置下来。
  鲁大夫也被人从宴席上拽了回来,替潘朗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伤情。
  走出屋子时,他脸色很难看。
  映雪的心都凉透了。“怎么样啊鲁大夫?”
  鲁大夫有些为难,支支吾吾没有言语。
  “实话实说吧。”南宫羡说道。
  他这才皱着眉头,叹气道:“潘公子双腿筋骨皆断,大约今后,是无法再站立了。”
  一句话让映雪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潘朗月才二十四岁!这让他今后要怎么活?
  鲁大夫之后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脑子里不断闪过二婶的脸,二叔的脸,朗星哥哥的脸……他们知道后,该多心痛!不知不觉,一股热气顶上喉头,双眼蒙上一层雾气。
  南宫羡沉默了片刻,对映雪说道:“我先差人去叫潘夫人。你能不能跑一趟麻衣巷,将你娘请来?”
  映雪犹如死灰的心瞬间燃起了希望之火,对啊,她还有个神医老娘!她怎么没想到!
  看着她一路小跑离开视线,南宫羡心中叹息,这种程度的伤,就算扁鹊在世,恐怕也只能望而兴叹。他让她去麻衣巷,不过是为了让她避免撕心裂肺的场面罢了。
  “鲁大夫,你还是尽量想办法,给他减轻痛苦。还有,如果他问起来,你先别说实话。”南宫羡对鲁大夫吩咐道。
  “我明白的。”
  南宫羡又转向身旁一位士兵,说道:“你去将潘夫人找来,记住,别惊动其他人了。”
  潘夫人是跑着进来的,看她的表情,应该还不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她打算推门进去时,南宫羡伸出胳膊拦住她的去路。“潘夫人,借一步说话。”
  潘夫人杜若桐一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但此刻心里惦念着的,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大儿子,怎能不心急如焚?“王爷,朗月是不是出事了?”
  南宫羡怕说话声被里面的伤者听见,将她请到一边,才开口说道:“潘夫人,为了朗月,我希望您能尽最大可能保持冷静。因为他目前的状况,绝不能受刺激。”
  “我明白。”杜若桐的心,此刻已经凉透了,但她也确实完完全全把南宫羡的话听了进去。“请您实话实说吧,我们家朗月,到底怎么了?”
  “他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时半会,怕是无法站立了。”南宫羡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时半会……是多久啊?”杜若桐嘴唇立刻就变的煞白,但还是很努力的保持住镇定。
  “说不准。”南宫羡此时很不愿意将血淋淋的事实压在这位可怜的母亲身上,但又不愿意给她一个虚假的希望。
  “王爷的意思……是不是想说……我们家朗月……残废了?”杜若桐压着嗓子,却还是说出了很重的哭腔,眼泪也从眼眶里纷纷下落。
  “潘夫人,我知道您很心痛。但是那两个字,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潘将军和朗星都不在,您是朗月唯一的依靠,必须坚强起来。如果做不到,我建议您别进去看他了。”南宫羡近乎冷酷的说出这番话。
  杜若桐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即用手擦去断线般的眼泪,仰着头拼命深呼吸了几口。直到最后一滴眼泪,被自己硬生生憋回去,才看向南宫羡,最后说道:“我没事了。”
  南宫羡这才点点头,将她请进屋子。
  屋里很平静,站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响动。南宫羡坐在廊凳上,思绪无比烦乱。
  隔壁便是乳母的屋子,自己的儿子还在里面酣睡着。
  他作为一个父亲,此刻可以深切体会到杜若桐的心情,也完全可以料想到潘景元将要受到的打击。
  同样,他作为一个与潘朗月年纪相仿的男人,无法想象对方该如何面对自己残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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