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喊“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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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2章 喊“妈妈”了!
  起床后,南宫羡又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在确定自己的眼睛已经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后,方才放下心来。
  尽管如此,那缠绕了他二十年的担忧和恐惧,再一次盘踞在心间。转过头看向屋里,妻子正给两个儿子穿衣裳。这样平静的幸福感,让他忽然更感刺心。
  以往他也想过自己如果彻底失明,最糟的结果会是怎样。那时他的答案,是从此再也看不见心爱的人。
  但此时此刻,他扪心自问,如果真的走到那一天,最让自己感到心痛的,应该是再也无法好好宠爱自己的妻儿。
  眼中凝聚了太多的悲伤,可他又绝不能让它们化作泪水宣泄出来。只能默默的隐忍和承受,让自己的肩膀更硬一些,再硬一些。只有这样,才能为这个家抵挡住灾难的洪流。
  两日后,南宫羡一早就出门去处理一些扬州城里遗留的军务。再过两天,他就要赶去湖州城了,扬州算是他们的大后方,必须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他才能安心上路。
  映雪和冰雁在屋里喂烨儿和霖儿吃西瓜解暑。这么热的天,她们连一步都不愿意出去。
  快到晌午,忽然有士兵来到门外通报,说有人要见冰雁。
  "说什么人啊?"映雪多了个心眼,问道。
  "是扬州府的官差。"那士兵说道。
  冰雁手里的调羹险些落在地上,一种强烈的预感爬上心头。
  "准他们进来。"映雪犹豫了片刻,最后吩咐道。
  "会不会是我爹的事?"冰雁喃喃道。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你先别乱猜。"映雪安抚她道。
  半盏茶的功夫,门外响起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三个衙役在士兵们的带领下,来到了门外。但就算打死他们,也是不敢迈进去半步的。
  映雪端坐在圆桌旁,冰雁站在她身边,两人都带着疑问看着前来的人。
  "禀告王妃娘娘,杀害张家一门的凶手昨晚前来投案。大人请冰雁姑娘过府一趟。"其中一个带头的衙役说道。
  此言一出,冰雁脸色剧变。映雪也心中忐忑,她记得丈夫对她说过,那凶手已经被他抓住了不是吗?这么会去跑投案呢?
  正在想着,冰雁已经几步跨到门前。"我跟你们去!"
  映雪起身想要跟去,但两个娃娃眼巴巴的瞪着她,让她寸步难行。
  "你先等等!"她几乎是用命令式的口吻对冰雁喊了一句。
  冰雁果然停下脚步,表情木然的看着她。
  "我让我堂哥陪你去!"映雪说道。
  士兵很快就请来了潘朗星,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他也一改往日的懒散面目,老老实实跟着冰雁离开了营房。
  映雪回到儿子们身边,心里却还七上八下个不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理来说,丈夫办事总是滴水不漏,不可能弄错的。难道,这个投案的人,是假的?会有人这么傻,顶替一个必死无疑的罪名吗?
  "怎么这么奇怪?"她对着儿子们嘀嘀咕咕。
  南宫烨发出"咯咯"的笑声,嘴边还流出一滴口水。
  "看把你傻的,哪儿就像我了?"她一边用手绢替他擦拭口水,一边吐槽道。
  "em……ma……"手边的南宫霖忽然从口中发出两个含糊的音节。
  映雪停住手,近乎呆滞的看着霖儿。
  他正像小熊玩具一样的坐着,双手没什么目的性的挥来挥去,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她。
  "儿子,你刚才叫我了是吗?你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嘛!"映雪几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她相信这世上每一个妈妈,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这样的心情,狂喜之下,满目热泪。
  逗了半天,南宫霖都始终没有再如她所愿。到最后,干脆鼓起腮帮子,对她做了个放屁的声音。
  "谁教你的?你这臭孩子!"映雪哭笑不得。但随即又想,他刚才哪里是在叫她,分明就是随便发了一个声音而已。毕竟,"妈妈"这个词,是在许多许多年以后才有的啊。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高兴。等丈夫回来,又可以跟他吹嘘吹嘘了。
  在去府衙的路上,冰雁不言不语,浑身都在微微的哆嗦。
  潘朗星知道,她这是太过激动和仇恨的缘故。
  看着这小小的身子,克制着巨大的情绪,朗星不知不觉,有些心软。
  到了府衙门口,朗星先下了车,刚想去扶冰雁下来,她已经身手敏捷的落了地。
  两人跟着衙役,沉默着走进衙门。
  本以为,会去公堂或是监牢里见犯人。谁知衙役带着他们穿堂过室,最后走到了府衙后院,来到一间极为偏僻简陋的屋子外面。
  "犯人就在里面,姑娘可以进去了。"衙役说道。
  冰雁抬腿便要走过去,却被朗星一把扯出手腕。
  "我跟你一起。"他只说了这一句,便松开了手,跟在她身后。临走前,还瞪了衙役一眼。里面既然关着穷凶恶极的凶手,怎能这样不负责任的放一个姑娘家自己进去?这些家伙们也太不负责任了!
  推开门,一股奇怪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就见空荡荡的屋子里,中间只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还盖着一层白布。
  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冰雁在朗星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闪身跑过去,一把掀开了白布。
  一具面目清秀的年轻尸首出现在她眼前,应该是刚死不久,所以尸体的状况,还不算太僵硬。
  朗星也跟了过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尸体。这人的致命伤,应该是在心脏处的那一个贯穿刀伤。
  死时的痛苦,已经从他脸上消去。此刻他的面目看上去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冰雁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最终认出这张脸,也曾出现在父亲出殡的那天。
  如此看来,这人便是凶手无疑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我还没亲手为我爹报仇呢?你怎么能死?你给我活过来,活过来啊!"冰雁的声音从喃喃自语,慢慢变成了歇斯底里。伸出手,握成拳头,用尽全力捶在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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