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获藏珍 双英并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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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余英男自从在甫疆碧云塘与严人英、李英琼等人分手之后,想起李文衍因被化血神刀所伤,暂住姑婆岭秦寒萼洞中,等候严人英、七矮陷空岛取来灵药医治,才能复原,易、李、癞姑三人随去北海。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在外行道,现当师长闭关,群邪势更破猖,诸须留意。师父又命自己不久有一要事,必须办完,始许与李英琼在幻波池同修,不知能否胜任。越想越觉可虑,几次开看仙示,后半空白,终无字迹。心想:“何时才能应验,得与平生良友同修?”
  正在日日盼望。这日偶从莽苍山经过,想起昔年风雪被困,受那寒冰冻髓之苦,如非英琼舍命相救,又得诸同门照护,早已惨死,事后想起十分心寒。同时又想到上次元江取宝,曾得到一件前古奇珍,此宝形如一块黑铁,无甚宝光。开府时师父妙一夫人只说关系她今后成就甚大,时至自晓,也未传授用法。莫非与师父所说那件要事有关不成?
  心中寻思,不觉飞近山阴,意欲就便去往风穴一探,看那狂风是否还有那样厉害,就便试验自身道力能否忍受。心念一动,便即寻去。因为当初受创太甚,回思尚有余悸,分明近来功力大增,仍然谨慎,不敢直飞风穴。到了穴前下降,步行走去,耳听穴中悲风怒号,异声乱起,山阴一面,昏沉沉惊沙蔽空,暗无天日,与山阳日丽风和,繁花盛开,大不相同。风已归穴,并不猛烈,声势尚且如此厉害,越发不敢大意。方要去往穴口,忽见前面乱石丛中似有黄色妖光闪动,忙即隐身,悄悄藏在左近,仔细探听,才知是两个妖人,一名全绍,一名史准,恰是万珍、李文衍昔年强敌,因为被二女所败,正在商议报复之计。
  原来月儿岛火海之下困着一个怪人,名叫火无害,本是人与大荒异兽火汗交合而生,其形如猿。后在东极大荒南星原左近得到一部道书,将周身红毛化去,成了一个异派中的有名散仙。怪人因是天生异禀,从小便能发火,成道以后更擅玄功变化。偶听人言,月儿岛火海之中藏有连山大师遗留的好些奇珍,并有一部火经,如能得到,便能吸取太阳真火,炼成火仙。他想起自己天赋异禀,正好合用,加以生来不畏烈火,不问入口是否发火时期,均可前往,因此一得信便赶了去。
  事有凑巧,那月儿岛自经连山大师仙法封闭,常年烈火千丈,由火山口内喷出,上冲霄汉,再不便是布满冰雪,全岛坚如精钢,就是那精于穿山地遁的人也休想入内。这时刚巧嵩山二老取完法宝走去,火口未到封闭时候,火无害既是火精,正好入内,立时冲焰冒火而下。当时觉着火势十分猛烈,运用全力才得勉强下降,仿佛奇热之内,另具一种威力。
  火无害人极自恃,毫不在意。等到入内,又是容容易易将那火经得到,看完大喜。明知火海禁忌,一任来人多大神通,要取法宝,只凭各人缘福,取上一件,当时就走,方可无事。但他心生贪念,以为下面最厉害的是那烈火,既无所惧,又见守洞石人已被斩断,破了禁法,所以并不厉害。临走时发现中洞一座神碑上有“双英并秀,离合南明,以火济火,玉汝于成”十六字偈语。旁加小注,说碑中藏有一件至宝,名为离合五云圭,乃大师昔年降魔镇山之宝。本是阴阳两面合成的一道圭符,阳符另有藏处,尚未出世,大师所藏只是阴符,特意留赠有缘来人得去,如与阴符合壁重炼,便具无上威力。
  火无害以为应在自己身上,又不知火海法宝只此一经一宝,下余已被嵩山二老相继取走。本来火口已封,此是大师仙法神妙,早就算出前因后果,特意放其入内,使仗本身火力与所学火经炼那神碑,好使法宝出世,留赐余英男。当时便在碑下习那火经,不消数日,便已精通。正在如法施为,开碑取宝,上面火口忽然封闭,一声雷震,断了出路。
  火无害自恃神通,又将火经炼会,妄以为从此太阳真火可随意运用,取之不尽,颠山覆岳,易如反掌,毫未放在心上,仍在烈焰之中化炼神碑。炼到四十九日过去,忽然满洞金光云霞似万道金蛇闪得一闪,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当即把全身震成粉碎。虽仗玄功变化,应变神速,元神得以保住,但被阴阳相生的五行真火包围,四面更有千万根奇亮如电的七色金银光针环身乱射,只当中留有一个大圆空洞,元神被困在内。不想冲出还好一些,那千万光针近身即止,只一想逃,立由上下四外猛射过来,元神立被击散。
  火无害不认得那光针乃是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威力之大,不可思议。兼之他性又浮躁,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元神常被击散,后来实在受不住那苦痛,才得停止。始而藏身中心空处,忍苦待机,后被悟出玄机,竟在里面修炼起来。连经数百年,居然将元神炼成形体。未两年静中参悟,得知大师禁法再有数年便解。这时神碑已被炼开,中现一洞,离合五云圭便藏在内。因碑上有“以火济火”之言,认定此宝为他所有,正在里面苦心耐守。
  全绍、史准不知由何处探出底细,想将风雪中的风母精气摄去,炼成八面妖幡。然后再施邪法,用一阵极大妖风将月儿岛自顶揭去,救火无害出困,与之联合,去寻白云大师与万、李二女报仇雪恨。
  余英男一听妖人说得甚凶,又知妖幡已经炼成七面,用邪法隐蔽,收藏在月儿岛上,只等最末一幡炼成,立时下手。再听说起“离合南明”的偈语,好似应在自己身上,不禁跃跃欲试。但因人单势孤,不知对方深浅,有点踌躇。
  恰巧女空空吴文琪就住在附近不远,已由山顶上两次发现妖踪。因值妖人事成回去,等到赶来,人已逃走。这次有了成算,算好时日,隔山遥望,发现妖光,立即寻来。没看出余英男隐身左侧,只见妖人用一面妖幡正施展邪法,将穴中数十百根风柱摄起。眼看无数大小风柱矗立穴中,发出极凄厉的异啸,互相挤轧排荡,电漩星飞,凌空急转。忽然随着妖人手指处,由风柱丛中飞起一根,被一股黄光裹住,急转了一阵。倏地由大而小,化为一缕黑烟,往幡上飞去,晃眼不见。看出邪法厉害,不由大怒。
  二妖人也是该死。先炼邪法,是在穴中,本来人不知鬼不觉,便可成功。因为连番无事,渐渐胆大,又不耐穴中狂风玄霜之苦,便在上面行法祭炼,致被二女先后发觉。吴文琪比余英男修道年久,颇有经历,看出妖幡炼成,是个大害。又由侧面隐身飞来,见状更不寻思,左手一指仙剑,朝妖幡上飞去,右手猛发太乙神雷。等到妖人警觉,已是无及。幡悬穴上,吃剑一绞,当时粉碎,妖人却未受伤。紧跟着,吴文琪将雷火金光似暴雨一般打去。妖人将最重要主幡失去,方在急怒交加,想要迎敌,余英男也已现身,手指南明离火剑,化为一道朱虹,电掣飞出。
  二女匆忙见面,联合一气。妖幡一破,幡上所摄风母也全复原,化为滚滚狂风,重又归穴。余英男南明离火剑最具威力,妖人还未施为,一道朱虹已经上身,持幡妖人先被腰斩。另一妖人见势不佳,纵起妖光便逃。
  余英男本来谨慎,这时因见妖人邪法有限,忽然胆大起来。想起前在峨眉,师长同门曾说月儿岛火海藏有连山大师好些奇珍,关系重要。白、朱二老连去数次,虽然取走不少,最后一次更将守洞石人斩断,法宝全数取走。但下山时听师父口气,好似门人还有岛上之行,内中法宝藏珍也未取尽,又听妖人之言,岛上还有七面妖幡,万一所说阴谋成功,岂非异日大害?本来就想追去,耳听文琪身后急呼:“余师妹,此是八反教下妖人,不可放他逃走。我须封闭风穴,不能同行。你那离火剑是他克星,但追无妨。”
  余英男闻得传声,人已飞起,再听这等说法,自然穷迫不舍。妖人飞遁本快,因同党被杀,恨极仇敌,回顾余英男追来,不时在前现身引逗,意欲将余英男引往月儿岛,用邪法诱入火海之中烧死报仇。
  余英男更是急怒,连追了一日夜,也不知追出多远,看出妖人志在诱敌,也未放在心上。料定是往月儿岛,所去方向也对,不特不肯停止,除害之心反而更切。正急追问,忽见大海茫茫,无边无岸,脚底波浪滔天,鱼龙隐现,势甚险恶。又追了一阵,遥望最前四面愁云低压中,由海上冲起一根大火柱,浓烟滚滚,直上天半,把当地天空全映成了暗赤颜色,上空暗云也被冲开了一个大洞。定睛一看,前面现出一座荒岛,上有火山,那火柱直由岛中心火山口内喷出。妖人已往岛上飞去,忙即加急前迫,晃眼追近。那根撑天火柱带同千丈浓烟,突似惊虹飞堕,直落下去,现出全岛。
  等飞到岛上,妖人已无踪影。为防逃遁,暗将新学的太清玄门禁制施展出来,先将全岛暗中罩住,然后降落。到地一看,这岛自经上次嵩山二老未次取宝,发生过一次地震,已不是平日所说的原形。四面断崖零落,宛如一个极大的破盆,中现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大火口,浓烟刚往下落。环岛波涛汹涌,骇浪如山,暗雾蒸腾,湿云若幕,风却静得一点都没有。岛上满地都是熔石浆汁所积的怪石,残沙满地,色红如火,硫磺之气,闻之欲呕。全岛更无一个生物,端的炎热荒凉,无异地狱。
  余英男运用慧目查看,并无异兆。因无妖党来迎,也未见有别的动静。胆子越大,以为妖人巢穴就在岛上,不知藏身何处。烈火浓烟已经归穴,想起昔年所闻,欲往火口内连山大师藏珍之所瞻拜遗容,求取藏珍,以冀不虚此行。到了穴口,又因妖人未除,妖幡不知藏在何处,曾听说过月儿岛火山的厉害,不敢冒失,欲下又止。准备寻到妖人,破了邪法,再人火口觅取藏珍。
  余英男也是百密一疏,以前惦记李英琼,时常拜观仙柬,终无字迹出现,此时竟忘取看,便在岛上穷搜。哪知妖人已与穴中怪人火无害勾结,人已隐在火口之内,等其入阱。
  余英男查听全岛毫无迹兆,最后想到妖人一到,立时火止烟消,断定妖人藏在下面。孤身深入,不免谨慎,几次想下,不敢冒失。后想妖人法力如高,经此半日早已发动。为求万全,何不隐身而下,相机行事?主意打定,便将法宝、飞剑准备停当,隐身往火穴中降落。那火穴深达数百丈,自经地震之后,形势已变,到处满是沸浆熔石。连山大师藏珍的洞府,石门已经紧闭。
  余英男见下面仍无妖邪迹兆,知连山大师为本山第一代开山三师祖之一,法力无边,不可思议。虽听妖人说过,内里不时仍发浓烟烈火,猛恶非常,危机四伏,人不能近。但自己身为本门弟子,既有机缘来此,决可无事。于是便放了心,一心取宝,竟把洞中所困妖人忘却,便朝洞门下拜,通诚默祝道:“弟子余英男追一妖邪到此,遍寻不见,才知仙府佳城,就在当地。敬乞大师祖深恩垂怜,准许弟子入内,瞻拜法身,并乞恩赐法宝,使弟子微未道行,以后仗以诛邪行道,为本门发扬德威,感恩不尽。”
  刚刚祝罢起立,那两扇石大门便忽然无故开放,徐徐往两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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