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扶我起来我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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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章:扶我起来我还能活
  只要周以端回来了,她定然会垂死病中惊坐起,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根本不需要什么太医。
  医者能医病,不能医心。
  张若言心里突突地直跳,却又不敢真的倒下去,已经倒下去了一个周老夫人,她这个周夫人再倒下去,周府就没人撑着了。
  玲珑看她不吃不喝,在院中走来走去,熬了一小碗清淡的米粥,走到张若言身旁,道:“小姐。,多少吃一点,要不然到时候姑爷回来了,你却又倒下了,那可如何是好?”
  张若言的双唇泛白,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只顾着在院子中央,快步的踱着,来来回回,院中的下人看得都头晕了。
  张若言却还没有停下来,话也不说,将心挖出来放在手上,都能跳上三尺高。
  现在它在心口,只怕下一瞬就要跳了出来,再也回不去了。
  玲珑只能一句一句地安慰她,道:“小姐,既然皇后娘娘没事,那么姑爷也应该没什么事的。”
  “小姐,姑爷有功夫在身,再怎么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小姐,玲珑求你进去休息休息吧,小姐你这样,玲珑真的担心小姐你的身体出毛病的!”
  “小姐!玲珑求你了。”
  不管说什么,张若言都只当做是耳旁风,什么话都不说,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才能稍稍舒缓自己一星半点的焦虑,手紧紧握成拳头,都是颤抖的,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正常的。
  颤抖,不停的颤抖……
  撞到了树,就折回来,撞到了桌子,就折回来,撞到了廊下的木梁,就折回来,双目无神,毫无目的,真的是慌了神的。
  灵魂早就魂游天外。
  只要一瞬一刻没有消息,就是一瞬一刻的煎熬,她知道!
  天已经快要亮了,她的眼前却还是黑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嫁入周府,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意他。
  真的太难受了。
  昔日江南的那些日子,好像都不能抚慰她现在的心情,剜出心来,任凭揉碎,无能为力。
  悔不当初,看脸入了府,如今这一切,全是自作自受,一点也怨不得别人,半点都怨不得!
  次日秦言落醒来的时候,才传出话来,说金御卫找到了周以端,张若言第一个拨开人群,冲进去看着周以端是否安好。
  却见他七窍流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他历经痛苦前,见到了最美的东西。
  “陆逸之,去!把他给本宫叫来!”秦言落走到那七窍流血的周以端身边,不忍直视,大声道:“将周以端移到偏殿去。”
  金御卫众人忙将周以端王偏殿送去。
  秦言落才说完,张若言就上前,又哭又嚷地,哭喊道:“皇后娘娘,求你,把他给救活了,求你了!皇后娘娘,他……”
  张若言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秦言落半蹲下来,将她扶起来,在她耳边道:“他会活过来的,但是你这样,不成样子,他若是活了过来见你这样,岂不是丢了面子?”
  “我不要面子,我只要他活过来。”
  江南养出来的女子,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姑娘,平时幸幸苦苦地端着,生怕错了一步,唯恐别人耻笑了去,谨小慎微,端着体面,走到这里,原本还有更为庄重的夫人的身份要顶着。
  如今,却因为担心夫君生死,将积累了十几年的规矩和体统,全然抛在脑后,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哪里还会有什么体面可言。
  “好,本宫会让他活过来的,你只要等,安安心心的等。”秦言落吩咐一旁的芍药道:“让周夫人去偏殿等着,小心伺候,别让她伤心过度,别过气去。”
  陆逸之匆匆赶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周以端还在殿外,被人抬进偏殿之前,秦言落早就将解药给周以端服下了,现在应该在慢慢转醒。
  至于剩下的操作,全看陆逸之了,给他一个妙手回春的表演机会,陆逸之自然勤勤恳恳地走了一遍,给周以端擦了一遍那些恐怖的七窍流血,便出来对秦言落和张若言道:“周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这毒并无大碍,老夫给他服下一些汤药,不过一会儿,就能转醒了。”
  忽悠,比秦言落都能忽悠。
  周夫人端着下人们熬好的汤药,亲自走到床边,一口一口的服侍,眼泪啪嗒啪嗒往汤药里掉,落在周以端的手上,落在他的脸上。
  脸上发痒,周以端的眼睛慢慢睁开,耳朵适才听到了张若言的那些竭嘶底里的话,不知道为了,想要睁开眼,看看眼前的,自己的夫人。
  “你这是喂药呢?还是喂给我眼泪呢?”周以端才刚刚醒来,声音十分虚弱道。
  “夫君……”张若言放下汤药,伏在她夫君的胸前,低声哭泣,又碍于人多,不敢大声哭着。
  那个书香世家小姐的做派又露了出来,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秦言落屏退众人,自己也退出了偏殿,这一场闹剧,还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到底是谁让马受了惊吓,这个人和抓两人去地牢的黑血莲那群人有什么联系?
  这一切,都得等她慢慢地查。
  偏殿内,周以端看着张若言哭花的脸,笑道:“哭成这样?脸本来就圆,这么一哭,又肿又圆。”
  “夫君……”张若言觉得周以端好像变了一个人,知道对她笑了,此前这样的笑,只有在看秦言落的时候才有,不禁有些恍惚,不敢相信。
  周以端起身,问道:“娘呢?她怎么样了?”
  “夫君出事那天,娘就晕过去了。”张若言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却发现周以端伸手过来,轻轻拨起她前额的发丝,不由得愣怔了好久。
  “夫君……你……”
  “没什么。”周以端放下手,心里想着,这才是属于自己触碰的权力,伸手过去,她不会躲,他也不会觉得僭越。
  刚刚合适,也刚刚好。
  “扶我起来,先去看看娘。”周以端身上的衣服全都皱巴巴的,张若言叫玲珑去院子里给他拿了一套新的衣衫,替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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