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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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零九章: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车厢狭小,再加上他这么一个身材欣长高大的人斜躺下来,毯子一盖,使得车厢内秦言落能占的地方愈发窄了起来。
  秦言落原应该与眼前这人保持距离,缩到车壁角落去的,可她偏生胆子大得很,不往角落里去,还往他身侧靠去取暖。
  那人侧过身,双目微阖,知道她靠近了,心里虽然气恼——气恼她不知与人保持安全的距离,但又不能发作,若是因为一时醋意顿然发作了,她定然看出来什么。
  此前她与泠小西贴耳细语,准备嫁给千浮皇帝,他都能忍,这会子也得忍着。
  更是不敢装凶扑上去,吓唬她,生怕她因为被吓到顺从了自己,那……
  现在自己在她面前是另外一个人,她若是顺从就意味着,他的落儿,迫于威逼,顺从了另外一人,到时候,他心里纠结成团都没办法自我宽慰。
  所以他只能装睡,她靠近也装作不知道,全身上下都在紧绷,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当他听到奇怪的悉率声时候,他往袖中一摸,就知道她靠近不只是为了取暖了,那磨乐喝被她偷偷顺走了,顺走也就罢了,她居然还想着要把那缀着的夜明珠生生用手抠下来。
  嘎嘣一声,那缀着的满满的夜明珠,一颗都还没抠下来,秦言落许久未剪的指甲却被抠得撅了一角,疼到指甲盖里,她极其小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甲撅起的那一块撅到指甲盖上,黑了一小块。
  她疼得咬住指甲,再看向侧身而卧的那人,心里奇怪,他怎么就这么无动于衷?自己指甲盖都黑了啊!若是以往,他肯定心疼坏了——北宫陌这厮,难不成仅仅半个月,就变得如此狠心不成?
  见到他的第一面起,秦言落就知道他是北宫陌,即使他身上的雪松气息被淡淡的药味掩盖,即使他带着一盏银狐面具,即使他眼眸变成透红,即使他墨黑青丝变成一袭银发,她都能一眼肯定是他。
  她非要摆弄这个磨乐喝,想要把上面的夜明珠弄下来,一确实是为了给泠小西和顾缺引路,二其实是想看看他对此的反应,果不其然,他不让她把夜明珠弄下来。
  他问自己缺失了哪些记忆,又对自己缺失那几段记忆很是不满,自己醒来时,他那威胁人的一举一动,全都是北宫陌惯常用的,曾经那么亲昵,肌肤相亲的人,秦言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的人是他?
  她又不是傻子,北宫陌低估了自己对他身体的熟悉程度,毕竟自己此前连用手碰他的身体,都有些赧然,再加上平时总是害怕他碰自己,让北宫陌误以为,秦言落对他的身体,一知半解。
  但他的一举一动,眉眼间的神色,说话的语气,还有他走到她跟前时,她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安全感,都是他落在她心上的烙印,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秦言落依旧能一眼能看出来眼前的人,是北宫陌。
  更何况这红眸银发,和血魂爆发时的北宫陌一模一样,这模样还敢跑到她面前来晃,简直不要太明显!
  北宫陌不与她相认,想要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接近她,那就如他所愿,装作不认识他好了。
  秦言落佯装自己缺失了那几个关于他的重要记忆片段时候,他那脸黑得根本压不住,当时秦言落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
  今日自己又大喊自己是小寡妇,他就气得不住客栈了,真是一点也沉不住气。
  他现在装成另外一个人,那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绷不住要哭着来与她相认!
  到时候她兴许会大发慈悲,摸摸他的脑袋,揉揉他这张冰霜不落的脸,原谅他了之前假死的自以为是了。
  秦言落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眉眼泛起浓浓笑意,蹲坐在车厢里,下巴抵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北宫陌的后背,他的后背两边肩胛骨比以往更加凸起,看起来清瘦不少。
  活该!让你什么都不说,就给我来一个假死!身体扛不住,消瘦了吧?
  哼!
  失而复得的秦言落心里,反而是对他带着一种报复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终于回到自己身边,心间没有了此前的惶然不安,倒是有恃无恐起来,要把此前他带给自己种种难受痛苦,一一还给他。
  “再盯着我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侧身而睡的北宫陌双目依旧阖起,睫帘微扇,背对着她冷冷道。
  “你好看嘛!”她一点也不怕他,反倒是笑盈盈地凑身上去,从后边绕到前面,直勾勾盯着他带着银狐面具的脸看,看得他不得不睁开双眸,与她对视。
  她歪着脑袋呆呆看了半晌,颇为欣赏他道:“你的眼睛尤其好看!”
  北宫陌并不知她早已经看穿自己,只当她现在是对另一个人说的,抿唇不语,舌头在口中忿忿搅动,再抬眼看她,发现她还在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不仅怒火中烧。
  “对一个陌生男人,张口闭口说好看,你对得起你丈夫吗?”
  秦言落一脸无辜,双手捧着粉腮,笑的两眼如初弦月,笑得很甜,道:“你的眼睛和我的夫君很像,他的眼睛好看,你的眼睛自然也好看。”
  她居然在夸另外一个人好看?
  北宫陌以为,这样的话,秦言落只对自己说过的,以前问她为什么喜欢自己的时候,她总是回他,“因为你长得好看”,如此,北宫陌便认定了,这句话,秦言落只能对自己说!
  可她现在居然对另外一个人说,还是刚刚相识的人说。
  生气!很生气!
  气得北宫陌眼尾泛红,双目再次阖上,卷帘一般的长睫覆下,喉结吞咽,覆在毛毯下的身子,早已经要爆发,恨不得现在就以北宫陌,她夫君的身份,与她对峙,质问她为什么要对别的男人说这句话。
  但他不能,眼看着她好不容易将心上裂开的伤口,微微恢复了一些,微渺的希望足以支撑她走下去,这就足够了,她若是再见着自己还活着,之后却又要接受一次自己死亡的事实,到时候,北宫陌就真的不能活过来,亲眼看她了。
  给的希望越大,最后的悲痛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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