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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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啊,典典,”俞玥探出脑袋往上看,“你不是跟男生通信吗?”
  “那是程飏的表哥。”
  “对,我跟她只通过一次信。”程飏补充。
  “我以为你……”俞玥抬头说着话,蓦地瞄到时典裤腿下那片白得似牛奶的肌肤,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戳了戳,自叹咂舌道,“人比人吓死人,你整天穿裙子腿还这么白?”
  “真的耶,她好白哦。”程飏也被吸引过去,看了两秒后,幽幽地说,“还没有毛。”
  “喂你们干嘛?”时典急忙把腿收回床上护在屁股下,正襟危坐低声喝道,“色狼!”
  “色狼。”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短发女生走了过来。
  程飏回身挽住她,兴高采烈地介绍道:“这是谭松苑,之前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白的女生。”
  “现在呢?”谭松苑睨了她一眼。
  “时典啊!”
  “你是时典?”谭松苑抬起头,好奇地对上时典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认识俞玥,我们一起参加过市里的钢琴比赛。程飏站在这儿,不是下铺就是上铺了。”
  “该不会是典典跟程飏的表哥通信以至于你们所有人都认识她了吧?”俞玥靠在床杆上琢磨。
  “只有四个人知道,就是大表哥最好的四个朋友。”程飏说着,伸出四根手指,别有深意地弯了弯,“而且哦,大表哥跟我们一个班。”
  “我们哪个班?”时典盘着腿仰着头,生无可恋地问。
  “你们还没去看公告栏吗?就在风雨操场那儿。”
  “我们直接上宿舍了。”
  “我们五班啦。”
  “你不想跟他一个班啊?”程飏察言观色后问道,“那你叫他换班吧,我也不想跟他一个班。”
  “谁说的!”时典下意识反驳,腰杆又重新挺得直直。
  “那你一脸无精打采的?”
  “你说四个人都知道了,那剩下两个人也跟我们一个班吗?”
  “对呀。”
  “有点尴尬啊。”
  “尴尬?”
  “嗯……”
  “都怪她!”谭松苑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人,“她超大嘴巴,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告诉她。”
  “确……确实是我说的,”程飏拍掉谭松苑的手,“不过我真的太惊奇了,所以没忍住。你现在是不是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啥?”
  “呸,什么‘丑媳妇’,是媳妇见公婆……”
  “你在胡说什么啊?”谭松苑立时将程飏的嘴严严捂住。
  俞玥像是看了一出好戏,可又不免疼惜上铺的人,她和谭松苑交换了眼神,不禁慨叹道:“完了,典典是不敢去教室了……”
  第10章 chapter 10
  纪春楼位于知秋楼后面,两栋楼层层相连,互通往来。
  作为高一年级的教室,纪春楼只有三层高,外墙由焦红色的真石漆粉刷而成;楼前是一株大榕树,红绿相衬,远远望去,不失为一番秀丽的景色。
  下午三点钟,阳光依旧炙热。光线透过榕树叶的间隙投了片片剪影在水泥空地和二楼走廊的地砖上。
  走廊上拥挤吵闹,大家循着班牌找自己的班级,却忽然有人说班牌不对,要对门上贴的数字。故而引起一阵骚动。
  时典跟在俞玥身后东钻西窜,来到走廊尽头的教室,俞玥挤到教室里,时典则找了个角落歇着,等候她的勘察结果。
  午后的风很浩荡,从身前劲吹而来,仿佛千军万马驰骋将来。此时若身处顶楼之上,衣服定要猎猎作响,肆意飘动。
  “如果军训时风也这么大就好了,”时典心里嘀咕,“并且太阳再小一点。”她补充,把手掌敷到额头上,挡住迎面刺眼的光线。
  “典典,”俞玥踮起脚尖扶在门边招手,目光越过前面的人的肩膀望过去,“是这儿。”
  时典点点头,拨开身旁的人想挤到她身边,奈何眼前穿白衣的男生却迟迟不让开。
  他长得很高,像座移动的山峰缓缓往前挪。
  时典踩着他的脚跟向前,在逼仄的空间里,眼前似乎只有一片白。
  男生走到门边,忽然停下来,吃痛地看了眼门边的女生,眉头轻轻皱着。
  俞玥回以好奇的目光,好像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个表情,连忙说道:“我没踩你。”
  “我知道。”男生低低应了句,走到教室后面坐下。
  时典拉着俞玥在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便开始东张西望。
  俞玥撑着下巴,明知故问道:“找谁呀?”
  “他。”
  “谁啊?”
  “……他。”时典懒得理她,继续扫视每一张面孔。
  俞玥发了一会儿愣,似有了什么新发现,半信半疑道:“典典,反正都要见到,你这么着急找人家干嘛?”
  “他怎么剃了个平头?”
  “我问你话呢,你别转移话题。”俞玥扯了她一下。
  “他真的剃了个平头。”时典轻轻拍案,直勾勾地盯着讲台,片刻之后竟哭笑不得,“他……哈哈……我的天哪……”
  “你疯啦?”俞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哪个?”
  “不是啊,你看……你看他剃平头后还是很好看,太人神共愤了——就那个,有点连心眉的那个男生……”
  “哪儿有什么连心眉?”
  “我看就有呀!”
  叶澄铎许是听见底下议论的声音,于是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当目光落在第一组窗边时,他手中的动作先是一僵,随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面上尽是说不出的无奈。
  这一来,时典更是绷不住了,咧开嘴笑得不能自已。
  “你没有头发啦。”她做着口型告诉他,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懂。
  叶澄铎浅浅地笑了一下,继续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一叠叠红色的回执单放到各组第一桌,便从第一组旁边的过道回到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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