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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涛一见兄弟昏迷,眼睛都红了,他大叫一声:“哥——”冲上去察看情况。
  珊瑚拖着少年退开两步,一脸无辜:“那个……是他想踢人,没有站稳,不怪我们。”
  珊瑚天生力气大、速度快、战斗本能强,打遍地下城无敌手。后来,海星拉着姐姐的手说了句:“珊瑚,你别生气。打他们,脏了你的手。”为了海星,珊瑚学会使用能量鞭,把大脑中的能量分离成鞭子,自此揍人不脏手。
  余涛愤怒地跳了起来,四下环顾,嘴里大骂:“是哪个出手?有种出来打一架!”
  观众面面相觑——是你?不是你。是我?肯定不是我。
  燕于飞赶紧扯着珊瑚,示意她离开,免得殃及池鱼。没想到余涛见兄弟受伤,乱了分寸。冲过来一把抓住燕于飞的胳膊,叫嚷着:“你是融合小组那个空间系异能者吧?你敢出头,就要承担出头的后果!”
  余涛的力气很大,燕于飞胳膊被抓得很痛,有点惶然。她四下里看了看,柯刚和安毅还没进来,人群虽然有熟人,但不敢得罪猎豹小队,没有吭声。
  燕于飞还没开口,珊瑚却先动了。
  珊瑚伸出左手,手指柔嫩纤细,轻轻搭在余涛的肘窝之上。她的声音很小:“就这样结束,可以吗?”
  燕于飞在基地居住了四、五年,熟人很多,都知道她是个战斗力很弱的空间系异能者,为人和善,最是热心肠,她竟然被余涛迁怒,一把抓住,实在是可恨。
  柯刚和安毅刚走出检查站,就听见有人嚷嚷:“快去看,猎豹小组的人,在欺负融合小组的人。”两人心中一急,飞速奔向拥挤的人群,嘴里叫着:“让开!让开!”
  众人一边让开通道,一边出言支持融合小组,骂余氏兄弟不要脸,欺负女人。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余涛骑虎难下。他很想哭:娘亲额……你们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欺负女人了?
  水系异能者的能量流动从大脑经由双手,再到手掌。珊瑚左手一搭,劲力吞吐,准确截断了余涛的能量流动。短时间内,他根本没有办法凝聚能量,半点战斗力都没有。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要杀他,他没有还手之力。
  余涛感觉到来自珊瑚左手的煞气和压力,这才明白一件事——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个高手。他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看着珊瑚拼命点头:“好好好!”
  “这胖子反应挺快啊……”
  珊瑚收回手,余涛也松开燕于飞,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少年,眼睛里闪过一丝残忍,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小子,我们走着瞧。”
  他俯身抱起哥哥,排开众人,走了。
  柯刚和安毅已经冲了进来,满是歉意看着燕于飞:“你没事吧?”
  燕于飞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珊瑚,她也不知道余涛怎么突然就松开了手:“我没事,珊瑚你呢?”
  珊瑚轻轻一笑,挑了挑眉,模样轻松,一点也看不出受惊害怕。她转头看向少年,少年此刻已经缓缓站起,迎向珊瑚的目光。
  她的眼睛,很亮。正是傍晚,那如火的晚霞似乎都装在她的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
  她的脸庞,很白,是那种瓷器般的白。夕阳的余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得如高山雪莲,圣洁美丽。
  她仿佛是一道阳光,瞬间照进他空荡荡的心房。
  少年个子很高,人却很瘦。胳膊很长,手掌很大。他站得很直,双手乖巧地贴在大腿外侧,像个听话的学生。他谁也没有看,眼睛里只有珊瑚:“你,是谁?”
  珊瑚看着那酷似弟弟的眼神,语气变得温柔:“我叫珊瑚。你呢?”
  少年似乎被什么困扰,他皱了皱眉,眼神开始游离。珊瑚一看到他的模样,就想笑。弟弟也是这样,当他不想正面回答自己问题时,就不敢看自己。
  少年说:“我叫唐。”
  珊瑚微微一笑:“唐,你好。”
  少年:“我没有偷晶核。”
  珊瑚毫不犹豫点头:“信你!”
  少年眉眼间的阴郁略有舒缓,他从口袋里掏出三颗晶核,轻轻放在珊瑚手里:“都给你。”
  珊瑚的掌心里,那三颗晶核在夕阳之下,熠熠生辉。旁人看了,倒抽一口凉气,都忍不住说了句:“阔气!”
  这少年是谁?明明是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晶核?
  末世的晶核,类似于曾经的黄金,是硬通货。一颗晶核,可以换来不少粮食、水和衣服。这个少年,刚才宁可被打,也不肯交出晶核,此刻却拿来送人?
  珊瑚看了少年一眼,将晶核放回他的口袋:“你自己留着,我不要。”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瘦弱的肩膀向下垮着,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燕于飞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没有异能,被人欺负,真可怜。”
  珊瑚没有说话,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在左手小指上的银色指环上摩擦。这个空间指环,是海星留给自己的礼物,在这个什么都缺的地下城,海星竟然自学成才,掌握了空间压缩技术,实在是个天才。
  指环容量不大,放着一包月光草的种子、一包地下城的泥土、一副弟弟画的田园城市布局图、一个奇怪的方盒子。
  那张布局图上,正中央写着“酒馆”二字,以酒馆为中心,引出六条大道,将城市划分为六个扇形。城市外围,是一大片绿色的农田,城市里画了住宅区、公园、学校、商店、医院……
  这是两千多年前,霍华德提出的“田园城市”设想。海星从一本旧书找到后,对那幅美丽蓝图念念不忘,没事就描描画画。布局图的左上角,画了个红红的太阳,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在太阳底下欢笑。
  右下角空白处写了一行字:“珊瑚,我想建一座这样的城市。让地下城的孩子,也能在阳光下舞蹈。”
  一生都没有走出地下城,从来没有感受过阳光照耀的幸福感的海星,他的梦想却远乎同龄人,他的心很大,装着所有地下城的孩子。
  珊瑚的心却很小很小,她只想让海星进入中心城接受高等教育。可是,海星死了。
  想到这一切,珊瑚早已冷硬的心肠,痛得无法呼吸,双手又开始颤抖。她看着少年的背影,在心里说了句:“海星,这个唐和你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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