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见水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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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布见徐庶眉目间还有一丝茫然愁苦,联系他刚才的言辞,知道徐庶对自己的才学没有足够信心,便拍拍徐庶的肩膀:“元直,有才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就出使赵国,让秦国不费刀兵尽得赵国五座城池,被拜为上卿。你年过二十,经过艰难磨砺,又受过水镜先生亲自指点,你自己又苦读过兵法战策,从你刚才指点江山纵论门第,我便知你胸中有大才,虽因年轻缺乏经验,但稍经洗练,便可独当一面。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徐庶迟疑道:“水镜先生智慧如海,我跟随先生方才一年,文韬武略不得十分之一,如若这般离开先生前去冀州,徐庶怕自己今生之才至乎于此。”
  一旁的郭嘉朗声大笑:“元直,多虑了。你为水镜先生的门生,怎会不知道水镜先生已经预料到颍川必遭兵乱,他老人家已经准备迁往荆州。我们只须劝服先生跟随主公前去冀州邺城,先生可以继续在那里教书育人,我们也可在给主公效力之余继续跟随先生就学。”
  吕布也补充道:“奉孝所言极是。我已经准备在邺城开设多个学院,其中一个学院便为河北军事学院,专为河北培养治军人才,我欲委任水镜先生为院长,只是不知道水镜先生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聘请?”
  郭嘉脸上浮现激动神情:“既然主公有此意,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再过几日,先生就真的动身去了荆州。”
  在郭嘉和徐庶的带领下,吕布和陈琳、典韦一起进了颍川书院的大门,径直往水镜先生司马徽的住处走去。
  行走在绿树缭绕的书院里那青石铺就的小路上,听着院舍里传出的或圆润清脆或沧桑浑厚的琴声,又听到一些琅琅的读书声和慢条斯理却不乏尖利睿智的辩论声,吕布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有种恍然隔世感。
  走了数十步后,吕布感觉得出,这书院里的向学气氛,其实迥然不同于后世那杂乱熙攘的大学校园,吕布不禁吟诵起一首很应景的诗赋:“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陈琳跟随吕布身后,听吕布吟诵完,连忙拿出笔墨,将吕布方才吟诵的记录下来,一边记录一边感叹道:“主公此作,不拘形式,却应时应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句甚妙,主公高才,陈琳钦佩之至,只是主公向来以武勇著称,不知何以有此文采?”
  吕布厚着脸皮道:“我为书院气氛感染,方做此赋,所谓信手拈来,妙手偶得而已。”
  陈琳又赞道:“好一个信手拈来,妙手偶得,真是道尽了行文之妙。”
  徐庶不通为臣之道,亦对辞赋不感兴趣,便闭嘴不言。
  郭嘉却是通达权变之人,深通为臣之道,善于揣测上意,见吕布脸上甚有自得之色,便恭维道:“郭嘉本以为主公仅有武略,没想到主公竟有如此文采,而且主公文采可比司马相如,我等策马不及,唯有敬佩至极,还望主公多创佳作,好让郭嘉日日拜读观摩。”
  吕布心里嘀咕,难怪历史上曹操那么喜欢郭嘉,原来这小子不但智谋超群,而且还善于溜须拍马,如果这《陋室铭》真是自己做的,郭嘉这个马屁就会拍得结结实实,怎奈这是自己剽窃来的,便摆摆手:“我知道自己才华有几斤几两,你们莫要拍我马屁。”(旁白:有人会说作者乱写郭嘉,实际上看看史书,郭嘉的十胜之说确实有拍曹操马屁嫌疑,而且会揣测上意会拍马是智者所为,那种刚直不媚上的多半没啥好下场,比如田丰)
  陈琳追问道:“主公,‘拍马屁’是什么意思?”
  吕布表情抽搐了一下,‘拍马屁’这个词似乎是从元朝才流传开来的吧,该怎么解释呢,稍微想了一下,便笑道:“这是我们边地五原郡九原县的一句土话。我们那里靠近鲜卑草原,很多人以放牧为生,一般百姓人家都会拥有几匹马,牧民们常以养得骏马为荣,有时人们牵着马相遇时,常要拍拍对方马的屁股,摸摸马膘如何,并附带随口夸上几声‘好马’,以博得马主人的欢心。起初,人们实事求是,好马说好,可是相沿很久以后,有的人不管别人的马好坏、强弱,都一味地只说奉承话,把劣马也说成是好马了。再后来,我们那里便把那种不顾实际,专门谄媚奉承、讨好别人的行为称为‘拍马屁’。”
  郭嘉心中一突,坏了,给主公留下谄媚之徒的坏印象,怎么挽回呢,还好他有急智,连忙说道:“像主公一样不喜谄媚奉承的明主,普天之下能有几人?追随明公,实乃郭嘉之福,从此不惧小人进我谗言。”
  吕布大笑:“诚哉斯言!”心里却暗笑,郭嘉这小子真滑头,竟给我戴高帽,不过他已经懒得再去讲“戴高帽”的典故,便虚掩而过。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绝好辞赋,不想吕镇北竟有如此文采!”
  吕布驻足观看,只见前面一个篱笆小院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身量高大,瘦削挺直,面容清瞿,双目炯炯有神,全身上下装饰一新,峨冠博带,端端然有名士风范。
  徐庶和郭嘉忙上前拜见:“学生见过水镜先生。”
  吕布吃了一惊,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德操竟然这么年轻,按照三国演义所述,不应该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怪物吗,转念一想,书上水镜先生出场是在公元207年,也就是在18年后,现在将近五十岁,到那时将近七十岁,也说得过去。
  吕布便执弟子礼道:“吕布见过司马先生,素闻司马先生清静淡雅处世却有知人之鉴,因而被世人称之‘水镜先生’。今日一观司马先生之弟子,便知司马先生之贤能,远比那月旦评之许劭。吕布骤然被朝廷命为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冀州经黄巾、黑山贼肆虐多年,百废待兴,甚缺人才,不知司马先生可愿为我推荐天下贤才,吕布希望麾下贤才多多益善。”
  司马徽轻轻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将军说笑了,‘水镜先生’之号只是我襄阳好友庞德公所赠,尚未传遍士林,将军已然知晓,我甚是佩服将军之洞察微末。论起识人之能,我远不如庞德公,亦远不如许劭,更远不如将军。元直出身寒门,以侠犯禁,素为士林所轻,而将军却青眼之;奉孝亦出身庶族,放浪形骸,素有浪子之名,亦为士林所轻,将军亦看重之,我与此二子,亦师亦友,与之交往一年有余,朝夕相处,方知其能,而将军不过见过区区一面,就知其人贤能。司马徽遍看天下群英,无人有此识人之能,将军之识人眼光,堪称时之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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