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这丫头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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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生病了?”谢东赶紧问道。魏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生的啥病?挺严重吗?”他不禁有点着急了,连声追问道。魏霞还是没吭声,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一种不祥之感猛然笼罩了谢东,他低着头,思索了片刻,最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是不是我妈……”
  “东子,老太太已经走了十多天了。怕你在里面着急上火,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实话说吧,我也没赶上送老人家最后一程,真是非常遗憾。”魏霞打断了他,说完,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沉默了,没有嚎啕大哭,甚至连眼泪都没掉,只是看着车窗外出神,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埋怨,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事,都是晓梅带着你的几个徒弟操办的,你的几个舅舅都到场了,在北方医院重症监护室住了四天,脑干大面积出血,导致脑死亡,最后是你大舅做主,签字放弃治疗,拔管之后,半个小时,老太太就走了,很安详,就跟睡着了似的。”魏霞低声说道。
  谢东茫然的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抢救的费用是秦枫委托张力维送来了十万块钱,账已经结完了,还剩下不到两万多块钱吧,我本来想把钱还给秦枫,可晓梅说,还是等你回来了,由你自己拿主意吧,毕竟你和秦枫之间有那么多恩恩怨怨,秦枫也说了,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对他也非常不错的。”
  谢东仍旧不说话,还是微微点了下头。
  “办丧事的时候,我正在云山等你的消息,所以也没赶上,都是晓梅张罗的,老太太走得挺风光,连秦岭都亲自来了,在灵前给你妈磕了三个响头。”魏霞说完,抬头看着谢东,柔声说道:“你不会怪我吧?那个时候,我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什么也顾不上了,就是我爹死了,恐怕也不能回的。”
  谢东点了点头,随即马上又摇了摇头。
  魏霞被他的沉默搞慌神儿了,轻轻的握住谢东的手,柔声安慰道:“东子,你别这样好吗,要是难过,你就哭几声,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谢东哭了,但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魏霞赶紧将他搂在怀里,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这种抚摸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就像小时候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一样,于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泣不成声。
  魏霞也哭了,一边哭一边示意司机停车。后面的车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纷纷停了下来,常晓梅最先走过来,往车厢里看了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示意其他人不要过来打扰,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只留下青林和小姜,剩下的车都继续赶路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谢东渐渐平静下来,魏霞还是搂着他,轻声说道:“你哭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我们继续赶路。”
  谢东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确实感觉头晕目眩的,于是微微点了点头。也许真是哭累了,他竟然在魏霞的怀里睡着了。
  他做梦了,梦到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家乡的小路上,远处是苍茫的群山,身边是潺潺的溪流,母亲温柔的抚摸着他,口中还喃喃的哼着一首好听的歌儿。只是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显得空灵而悠扬。
  “妈,我长大了,也娶你当媳妇儿。”他说。
  母亲咯咯的笑着,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傻小子,不是娶妈当媳妇儿,是娶个和妈一样的媳妇儿。”
  “我不,我就要娶你当媳妇儿。”他撅着嘴道。
  可是,身边忽然冒出了一团团的白雾,在浓浓的雾气之中,母亲身影渐渐消失了,只有那歌声还在耳边萦绕。
  “妈!”他大喊了一声,随即惊醒。
  车辆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魏霞还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可他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母亲那熟悉的歌声,只是歌声渐渐被汽车发动机的噪音所替代,越来越小,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睡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吗?”魏霞柔声问道。
  他深深吸一口气,擦了下眼角溢出的泪水,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没事。”他道:“妈的骨灰现在什么地方?”
  “还存在殡仪馆里,存放证我随身带着呢,今天时间也太晚了,明天一早,我陪你过去看看老人家。”魏霞说道。
  他无奈的点了点头,拿出一根烟,刚想点上,忽然想起魏霞有身孕,于是又放下了。
  “想抽就抽吧,不碍事的,你儿子结实着呢。”魏霞笑着,将打火机递了过来。
  汽车驶入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由于提前在电话里联系过,所以两台车径直开到了谢东和小玉一家人住的小区。在楼前下了车,看着熟悉的景色,忽然有恍如隔世之感,不由得感慨万千。
  进了家门,客厅里坐满了人,见他进来了,纷纷站了起来,小玉也赶紧走过来,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脱下来外套,又把拖鞋摆在了脚边儿。
  常晓梅迎了上来,微笑着说道:“跑了这么远把你接回来,到现在才有机会跟你几句话,没办法,实在是怕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啊。”
  谢东没有笑,他现实后退了半步,朝常晓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郑重其事的道:“常姐,谢谢你替我操办了这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大恩不言谢,咱们以后事儿上见吧。”
  常晓梅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曾说过,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可以姐弟相称,但他很少这样称呼,一般都是喊常局长,今天特意叫了声常姐,实在是发自内心,感觉常晓梅确实够意思。
  “这话我爱听。”常晓梅面带笑容的道:“东子,老人走了,我也很难过,但是咱们还得往前看,你要振作起来,只有干出一番事业,才是对老人在天之灵的最大安慰。”
  谢东用力的点了点头。短短一年多,师傅、父亲、母亲相继离开了他,这三个人都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都曾经在他身上寄托了无限的希望,我不能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还是感到失望,他默默的想道。
  “正好,我的工作也落实下来了,本来组织上让我继续留在局里,但我还是决定下基层,现在,我已经是市中医研究院的副院长了,虽然级别降了,但更便于我们做事儿了。”常晓梅说着,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几乎快把谢东点燃了。
  “这两天你先安排老人的事,马上就要烧五七了,还有魏霞可能还没告诉你吧,案子延期了,张律师向法庭提出了申请,延期两个月,这样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次绝对不能再给张力维任何机会。”常晓梅接着道。
  这就是常晓梅的作风,总会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谢东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压力,于是只好淡淡的笑了下,扭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站着的人,感觉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和焦虑,心里不禁微微一沉。
  将心比心吧,谁也不愿意被疾病夺走自己的亲人,就如同自己不想失去母亲一样。于是叹了口气道:“谢谢大家去那么远的地方接我,无以为报,就只能用我这点本事了,不过有言在先,用针灸和气功治疗癌症,我还处在摸索阶段,无法保证疗效,不知道你们能否接受呢?”
  俗话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得了癌症,尤其是到了中晚期,患者对任何治疗手段都没什么信心,只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所以,谢东的话音刚落,两个患者以及家属便纷纷表态,一切都属自愿,至于治好治坏,那就全凭运气了。
  “也不能说全凭运气。”他道:“我得纠正你们这个观念,现代西医不过才一百年的历史,而中医已经传承了几千年,尤其是气功和针灸,甚至在中医理论形成之前,就已经为我们的祖先解除病痛了,功效一定是有的,如果是骗人的把戏,比如跳大神之类的,早就被历史淘汰了。所以说,我尽全力治,你们也要最大限度的配合我,起码在心理上要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否则,效果就打折扣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看那眼神,就像真的遇到起死回生的神医了似的。其实,他心里却没什么谱,给小玉母亲治病的针法,是师傅和玄真道长通过多封书信,反复研究才制定的方案,只是碰巧和小玉妈的病情一致,所以才能收到很好的效果,而现在这两位患者,他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那种癌症,如此瞎猫撞死耗子的治疗,能管用吗?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万变不离其中,固本扶正总是没错的,就算治不好,起码也能提高生存质量吧。于是暗暗下了决心,先治疗一次再说,也不枉人家千里相迎啊。
  “小玉,把我的针包拿过来。”他喊了一句,却发现没有回音。抬头一瞧,小玉正呆呆的站在父母的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女儿没动静,小玉妈赶紧捅了她一下,小玉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朝楼上跑去。
  这丫头怎么了,咋好像有心事呢?他想。
  “东子,你今天这么累,要不然明天再说?”魏霞走过来,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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