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论皇上有多记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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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5章 论皇上有多记仇(二)
  收到皇上弹劾施大人的要求时,牧锦风登时确定施太妃之死属于人为,且,还是皇上干的。
  只是他不明白,莫说邱秉文现在已经是皇上,便是还未登基之时,也不会心胸狭隘到和一个女人过不去,更不用说这个女人还是太上皇的宠妃。
  牧锦风看了眼摆在案桌上的书信,那是太上皇送至京都询问施太妃死因的亲笔信,由此可见,施太妃颇为受宠,能让醉心山水的太上皇为之分神。
  只是,皇上这边……
  犹豫一番后,牧锦风寻了个折中的办法。
  他先是写好弹劾的奏折,随后入宫,却不是去见皇上,而是直奔皇后堂姐的寝宫。
  牧锦风赶到时,堂姐牧铃君正在自己的寝宫内逗猫,长长一根挂着鹅毛的竹棍子甩来甩去,引得那生有鸳鸯眼的小白猫飞来扑去。
  “臣……”
  “行了。”牧铃君摆摆手,打断堂弟那套假正经的做派:“这里只有我们姐弟二人,你就别搞这套虚的了。”
  闻言,牧锦风从善如流地直起身来,斜眼睨了眼地上翻滚的小猫咪:“姐姐何时对猫生了兴趣?”
  “随便逗着玩罢。”牧铃君收起竹棍,命白芍将猫抱下去,这才徐徐道:“这是燕国进贡的狮子猫,皇上赏给我打发时间,我也只能养在身边了。”
  她并不是个喜欢养小动物的小姑娘,奈何皇上将燕国进贡的小猫送给了她,她也就只能将就养着。
  所幸白芍白筠都爱猫,能够将这小东西照顾好。
  “姐姐若是不喜欢,还给皇上便是。”说话间,牧铃君一撩衣袍,在堂姐对面坐了下来。
  “皇上也是一番好意。”牧铃君轻声言罢,目光在堂弟身上逡巡,随后微微拧起眉头:“怎瘦得这般厉害,可是太忙太累了?”
  短短半个多月未见,堂弟清减了不少,衣裳都显得空了。
  “还好,能应付得来。”牧锦风淡淡应道,面上是自信的笑容。
  见状,牧铃君这才舒展眉梢:“能应付得来就好,别仗着自己年轻瞎逞能。”
  末了,她顿了顿,又道:“阿晴有身子,你得抽时间陪陪她,别总晾着她一人。”
  阿晴与堂弟成亲的时间算不得短,只是二人相守的时间委实算不得长,如今阿晴又有了身子,正是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要是一直这么忙着,阿晴心里当如何想?
  “她你就不必担心了,现在只要我在府内,她就跟我的小尾巴似的,我走到哪她跟到哪。”提及自家夫人,牧锦风面上添了几许笑容:“她才不是那些喜欢伤春悲秋的女子的。”
  “那你也得对她好些。”牧铃君提醒罢,这才再度问道:“今日得了空你怎不在府中陪陪阿晴,跑我这来作甚?”
  “自然是有正事,难不成我是来找你叙旧的?”牧锦风眉梢一挑,自袖中掏出太上皇的亲笔信递了上去。
  牧铃君接过摊开,一目十行地将信中内容看完,眉心微微隆起:“施太妃……”
  “姐,你就住在宫中,你可知施太妃缘何而死?”牧锦风出言问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自然是溺水而亡。”牧铃君想都不想便答道:“施太妃落水的消息逞一传来,皇上便派人彻查,最后查出,施太妃当日心情不好,撇开宫人独自一人去湖边游玩,没想到当夜忽然下起了雨,奔跑途中鞋底打滑,人落入湖里去了。”
  听得堂姐的回答,牧锦风登时知晓堂姐不明真相,当然,他根本不指望堂姐知晓此事的内情,他来此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套话。
  “落水里?”他微微拧起眉头,沉吟片刻,不确定道:“此事你可能确定?”
  “施太妃打捞上来时,湖边还能瞧见被冲刷了大半的鞋印,我是去看过的。”牧铃君笃定道。
  施太妃溺水身亡可是桩大事,毕竟,施太妃颇得太上皇宠爱,她作为六宫之主,自然得将此事放在心上。
  是以,施太妃的尸体捞上来时,她就去过现场查看。
  从现场留下的印记,结合施太妃的体型与昨夜的雨势来看,鞋印的深浅与残留程度实属正常,且她也亲自问过照顾施太妃的宫女,几位宫女的口供一致,言语间有胆怯,却没有说谎的闪烁,由此可以断定,施太妃之死实属意外。
  “既然你看过,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太上皇那……”牧锦风拧着眉头,言语间满是懊恼:“你也知晓,我以前为太上皇办事,没有亲眼所见,没有自己查证过的事情,我不好同太上皇禀报。只是此事乃后宫之事,我身份又特殊,若参与其中,怕是会落人话柄。”
  “这样,我替你给太上皇回信。”牧铃君再度将太上皇的来信摊开,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一面看一面沉声道:“正好此事是我查的。”
  “既然姐姐你这么说,那此事就交给你了。”牧锦风眉梢舒展,面上添了几缕笑容。
  太上皇既将缥缈楼转到皇上名下,又让他代替父亲辅佐皇上,其用意不言而喻。
  而打从他身兼两职的那一刻起,就表明他愿意效忠当今圣上。既效忠当今圣上,便是太上皇过问,他也没有将皇上卖了的道理。
  只是太上皇那,他又说不出欺骗之词,为今之计,也就只剩下丢给堂姐这一条路。
  “交给我吧。”牧铃君应承得痛快,很快让人准备好笔墨,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动作间,她随口问道:“说来,太皇上出游已经半月有余,怎会对京中事宜如此清楚?”
  难不成,太上皇在宫内留有耳目?
  “施太妃溺亡,最在意此事的是谁?”牧锦风轻轻叩击桌面,声音压低几分:“施大人沉默这几日,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他得给自己找个靠山。”
  “这个施大人当真是讨嫌。”牧铃君搁笔,英气的眉毛倒竖而起:“也难怪今日皇上会将他从御书房赶出去。”
  牧锦风接过堂姐写完的信笺,吹干叠好,意味深长道:“皇上将他赶出御书房,可不仅仅因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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