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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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修炼了《观世音真经》的缘故,沐初晴下笔飞快,笔下的字也更具有了神韵,笔走龙蛇间,一张白纸上已经落满了方方正正的小楷。
  莫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那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
  “三嫂,老莫家又出事了。莫四郎生前的雇主登门,要让还债,炕上瘫着的老头子直接被气晕了过去,老太太也被气得不轻,躺在炕上下不了地,莫珠是个拎不起事来还会帮倒忙的,二姐又变成了……那样,我只能来找你了。”
  从莫程对老莫家一大家子人的称呼中,沐初晴听出了亲疏远近,看来莫程也不是一个是非好坏不分的人。
  “你二姐上午来找过我,说是让我去帮老头子看看,可是你知道老头子是怎样对我的,以我的性格断然不可能去,便将你二姐打发回去了。只是她没有同我说莫四郎还有雇主的事情,你同我说说,不是和赌坊有扯皮吗?怎么又牵扯出别的雇主来了?”
  莫程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十分难看,见沐初晴盯着他看,只能硬着头皮咬牙道:“白匾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白匾馆来人!
  “啥?”
  沐初晴傻眼了。
  白匾馆这个名字并不太流通,但是结合莫程那一脸吃了苍蝇般恶心的表情,沐初晴再稍加联想,就明白这个白匾馆是个什么地方了!
  一个让人堕落的地方,一个充斥着不洁的肮脏之地!
  这个时代虽然并不盛行男风,但是男风也不少,和青楼的规模差不多。只是青楼中大多数桃红柳绿的莺莺燕燕之人,故而用了诸如‘怡红’、‘春红’、‘桃红’之类的词。
  男女之欢古来就有,虽然拿不上台面,但是也比男风要看起来正常一些,故而那些养着小倌倌的‘青楼’都不会挂匾额,可是不挂匾额又怕别人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便索性在门外挂一个空白的匾额,示意众人他们开门做生意,门口站两个眉清目秀却衣冠不整的小哥儿,同好之人自然能够猜到里面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一来二去,白匾馆这样的称呼就传了开来。实则白匾馆还有一个比较雅致的名字,叫‘南风馆’,是‘男风馆’的音同别称。
  沐初晴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莫钱葬礼上寻上门来的雇主竟然是白匾馆!莫钱生前做了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真是辣眼睛,辣耳朵,全身都被辣得慌。
  难怪之前每次见到莫钱,沐初晴都会觉得这个莫四郎阳刚不足,阴柔有余,原来这一切与莫钱的工作性质有关!
  沐初晴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该笑出来,但是心中实在憋得厉害,只能强忍住笑意深呼吸几口气后,看向莫程,“老五,这件事你怎么看?”
  莫程脸色铁青,“丢人现眼。”
  沐初晴:“……”
  对于莫程这样实心眼的钢管直男来说,莫钱做的事情确实是丢人现眼,可是她问的并不是莫钱做的事情怎么样,而是莫钱在白匾馆的雇主卡在这个时间点上来找事,如果说他们的动机单纯,根本不会有人信。
  “我是问你白匾馆来人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沐初晴压抑住心头的笑意,用力板着一张脸问莫程。
  莫程的反应比沐初晴想象中的要洒脱不少,只见莫程耸耸肩,“当初莫钱和白匾馆签契约的时候是他自己按的手印画的押,这件事赖不到别人头上,他们如果是在要来讨债,那就将莫钱那副棺椁木抬走好了,正好省的一会儿费力,将人葬下去还得填土。”
  “可是如果他们将这笔债算在莫老头子和莫老太太头上呢,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莫老头子和莫老太太被人家抬走?以莫老头子的身体,估计路上一颠簸命就没了,莫老太太就算命大,那去了那种地方也顶多就是一个苦力还债的粗使婆子,整日挨饿不说,一把老骨头还可能天天都要挨冻挨饿……”
  听着沐初晴的话,莫程全身打了一个寒颤,面容都变得扭曲开来,内心越发纠结。
  沐初晴继续说道:“你现在出来,家中定然是莫玉在顶着,你还是回去吧,那些人肯定不怀好意,没有男人在家的话,指不定莫玉会受了欺负。”
  “可……”莫程欲言又止。
  沐初晴说话间,已经又写了一页纸,将白纸揭起来吹干墨渍,“老五,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和我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我这个人性子直,最不喜欢猜人的心思。”
  脸色憔悴的莫程点点头,转身走了。
  沐初晴扭头看向莫程离去的背影,眼中的乌龟壳子突然飞快的转了三圈之后,一个‘凶’字浮现出来,虽然‘凶’字周围没有血光缭绕,但是看着却也不是一般的骇人。
  “老五,等一下,我同你一起去!”沐初晴急忙喊道。
  这个龟甲卦辞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得到它之后,从来没有一次是好的暗示,每次都是‘凶’,出一次‘吉’就这么难吗?
  莫程脚步顿住,听着沐初晴的话,心中的紧张和烦躁顿时消失一空,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重重点头,“好!”
  ……
  沐初晴摆弄了一下袖子,借着袖子的掩饰将柳条枝拿了出来,她手中的小柳条枝已经饥渴难耐!
  老莫家中,看在莫程面子上来帮忙的人面子都有些不大好,就连那几个与莫程打小关系就不错的人都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有些畏惧,做事情的畏手畏脚的。
  不过因为白匾馆来人的缘故,很多人想来看热闹可又不好意思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凑过来,便主动寻上门来打下手,实则眼神不断地往白匾馆来的那些人身上飘。
  莫玉对这些人打的如意算盘心知肚明,只是现在正是用人的关头,她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作。如果现在将人得罪惨了,那莫钱的丧事就不用办了。
  关键时刻,莫玉还是识大体的。
  可莫珠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莫珠在听说摆在莫钱棺椁木前供桌上的祭品在莫钱下葬之后就能吃,眼睛几乎黏在了那些祭品上,嘴上不断催促着要将莫钱下葬,根本不顾白匾馆的来人。
  “二丫头,你们倒是赶紧将这丧门星下葬啊,再不下葬这些水果都要蔫了!”莫珠嘟着嘴催促道,眼睛紧紧地盯在祭品上,单是吞咽口水就快让她喝饱了。
  莫玉正在给莫钱烧纸钱,听着莫珠的这番话,恨不得直接将烧纸钱的火盆子扣在莫珠脑袋上,没见到院子中站了这么多人吗?居然还要出来丢丑!
  白匾馆里的人大多都是好男风之客,看着莫珠那充满喜感的滚圆身材,忍着笑意扭过了头去,难怪他们说莫钱在白匾馆里根本没有任何节操与下线,原来这一家子都是这么奇葩的人。
  “我说这个婶子,你就别烧纸钱了,先将莫钱生前欠我们的钱都还了再说。”白匾馆里的人等的没有耐心了,忍不住催促莫玉。
  “婶子!”
  莫玉烧纸的手一僵,眸子睁的滚圆,这些人居然喊她婶子,她刚年过二十,还没有出嫁,怎么能够忍下这口气!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老了吗?
  想到镜子中那个双眼无神的自己,莫玉心都在滴血,手紧紧抓住烧纸钱的火盆,任由火焰烧到了她的手指上,燎出一个个火泡。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一个威风的火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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