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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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由火蝉丝织成的围巾,很温暖。
  花无修脸上不觉飘了两朵红云,却在口中道:“你吓我也没用,这次我一定要出去。天天待在这里,闷都快闷死了。”
  华容墨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天冷了,出门多带些衣服,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回家。”
  记得回家……
  花无修怔了怔,正想辩驳什么,华容墨已推门离去。
  一个黑衣红发的人影从无修剑上飘了出来,将嘿咻吓得一咕噜滚进了被窝。
  天蓁悠闲自在地飘在半空中,半睁着眼睛瞅了瞅花无修抱着围巾发呆的模样,叹道:“女大不中留咯!”
  花无修恼羞成怒,挥手将手里的石头扔向天蓁。
  天蓁反手接住了发光的石头,看了看,道:“姻缘石?”
  ———
  ☆、表白
  传闻,修仙大陆有一种法术,名叫炼石书,有一个男人叫炼石人。
  炼石人原名叫王惜卿,是世间绝无仅有唯一的会炼石的人。
  王惜卿虽然修仙,却将一生修为和精力都放在了炼石上,最终如凡人一样不到百岁便老死于炼石台上,甚至没能收一个徒弟将炼石术传扬后代。
  终其一生所误,最终留给世人的,也只一块教世人耻笑的姻缘石。
  花无修只偶然一次在一本小人书上看到一页关于姻缘石的介绍,没有图片,只有一小片文字。出于好奇,她看了一遍。上面说只要将一个人的血滴在姻缘石上,然后由这个人拿着姻缘石,姻缘石便会帮助他在茫茫人海中寻得那唯一的一个有缘人,并预言二人最终会结为夫妻,相伴一生。
  没想,华容墨给她的这块其貌不扬的石头,竟然就是那块姻缘石,还是块发了光的姻缘石!
  他什么意思!
  天蓁见花无修过来抢石头,一个翻身,飘到了更高的地方,笑道:“小东西,你说那个华容墨给你一块发光的姻缘石,是想告诉你什么呢?该不会是想告诉你,你是他命里的那个有缘人吧?”
  花无修停止了追逐,愣在了原地,心道:不会吧……
  天蓁见花无修又发呆,飘了下来,盯着花无修的两只呆滞的眼睛看,吃惊道:“小东西,你该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
  花无修趁机一把将姻缘石夺过来,怒道:“谁喜欢他了!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锁在剑里,教你再也出不来!”
  天蓁一瞬间又飘到了上空,道:“那可就怪了。若不是两情相悦,姻缘石是不会发光的。”
  花无修愣了愣,“你是说,他是真的喜欢我?”
  天蓁双手一摆,“你说呢?”
  花无修喃喃:“我还以为他说着玩的……”
  天蓁吃惊道:“什么?难道他已经向你表白了?”
  花无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总之感觉是件挺麻烦的事,还是不去想了。”
  天蓁看着花无修抱着嘿咻睡在床上,飞过去吹灭了灯,黑暗里,幽绿色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线,悄无声息地叹道:“终于有人看上我带大的小人,真是太好了。”
  结果这一夜,花无修翻来覆去一夜无眠,满脑子都在想着华容墨的事。
  凌晨时分,华容墨睁开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抵在了花无修伸过来的小脸上,道:“你想干什么?”
  花无修挣扎道:“手放开,我要强|奸你!”
  华容墨眉头渐渐蹙起,怒道:“一大早胡闹什么?”
  花无修这才冷静下来,后退了几步,看着华容墨起床,道:“我知道你送我的石头是什么石头了!”
  华容墨点头:“哦。”
  花无修接着道:“你给我姻缘石,是想告诉我我是你的有缘人对不对?”
  华容墨已经穿好了衣服,道:“可以这么理解。”
  花无修道:“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我一定也是喜欢你的。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谁比你对我还要好,更没有人会不顾自己安危三番五次救我。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华容墨道:“即使是别人,我也会救。”
  花无修连忙道:“那你会对别人像对我这样好吗?你也会送别人围巾吗?”
  华容墨道:“我不知道。”
  花无修开心道:“不知道就是不会。总之,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了。所以,我们成亲吧,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华容墨眼眸颤了颤,似乎有点开心,又被惯有的冷漠压抑着。他沉默了会,道:“你有这个觉悟,我很高兴。但现在不是时候。”
  花无修想了想,觉得确不是时候,道:“那好吧,等我做回自己的时候,我再娶你好了!”
  华容墨点了一下头,“嗯。”
  花无修兴奋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抱着无修剑,幸福道:“天蓁,天蓁,快出来,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天蓁打着哈欠从剑里飘了出来,道:“一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吵人清梦。”
  花无修道:“他点头了!”
  天蓁疑惑道:“谁点头了?”
  花无修两眼冒光道:“墨墨啊!”
  天蓁更疑惑,“墨墨是谁?难不成是那个华容墨?”
  花无修一脸幸福道:“我说等我做回了自己,就娶他。然后,他点头同意了!”
  天蓁从未想过在花无修的脸上会出现那样好看的表情,忍不住感慨道:“你最近的表情越来越多了。明明以前只会哭和傻笑。看来,小东西是真的长大了。”
  花无修抱着无修剑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去。
  天蓁打量着花无修熟睡的样子,轻轻笑叹:“虽然样子不一样了,睡觉时的表情却还一个样子。”
  看着她,他不禁回想起了过去。
  他确不是第一次从剑中出来。他第一次从剑中出来是在二十多年前,花无修再次拿起无修剑杀人的时候。
  那一夜,亦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画面。画面里,花无修抱着浑身是血的华容墨,沙哑着嗓子哭诉:“我这一生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但是从今往后,我想为你而活。你不是说你想开书院吗,想收我为学生吗,那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所有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他不忍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用剑的意志麻痹了她的精神,教她将华容墨抛在医馆门口,然后用仇恨的力量一夜之间灭了华容一族。
  跟着花无修这么多年,他看了太多模样的她,深深晓得她是多么坚强,坚强得即便全世界都毁灭了,她也可以一如既往地活着。他也晓得她是多么脆弱,脆弱到一个人的生死便足以毁灭她全部的精神。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教她露出这样幸福的表情,即便她脆弱一回,又怎样呢?至少,她还有他来守护。
  只有一个人死的时候是心甘情愿,才能成为剑魂。他死的时候的确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成为无修剑下亡魂,这样才能永远陪伴着她,守护着她,看着她成长。
  被抛弃的时候,他很伤情。再次遇见的时候,他很开心。
  天蓁知道花无修从不会做梦,但看着她熟睡微笑的模样,总觉得若是不能做一个好梦,实在遗憾。于是,他以剑气,为花无修编织了一个她应该十分喜欢的梦。
  梦里,花无修变回了自己,和华容墨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婚礼上,华容书院的学生都出席了,一个个跑过来与花无修敬酒,恭喜她娶了个好媳妇。
  天蓁能做的只是为花无修编织梦境,至于梦境里的花无修会是如何神态会怎么做,是花无修自己的事。
  花无修一开始的表情显得有些呆,然后是吃惊,之后好像接受了般高兴地喝了很多酒。
  梦境止在花无修在洞房里掀开华容墨头上红盖头的瞬间。
  天蓁后来想想,他似乎在梦境里弄错了什么。
  敲门声惊醒了花无修。
  花无修睁开眼睛,回忆着刚刚那个梦境,脸上一瞬间红到了耳根。
  怎么回事?平时从不做梦的,怎么一做梦,都是这么不可思议的梦!
  敲门声再次传来,同时容神的声音传来,“无修丫头,醒了吗?要出发咯。”
  花无修连忙振作精神,抓起嘿咻塞进包袱,然后提着硕大的包袱出了门,随容神与其他人汇合在华容书院南门。
  作为做任务的交通工具,华容院长特地给他们准备了一辆三匹马拉着的高级豪华大马车。
  花无修不顾众人反对,抱着把赤红的长剑,盘腿坐在了其中一匹马身上,看着往后倒退的风景,感受凉风习习,叹想应该会是个美妙的旅程。
  待行到城边一处客栈,众人下来吃饭时,容神才公布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
  “是住在城郊的一位叫吴之子的人许下的愿望,他的愿望是让瞎了许多年的眼睛,重见光明。”
  白池一听急了,气道:“我们又不是大罗神仙,我们怎么能让一个瞎子重见光眀,难道要把自己的眼睛挖给他么?!”
  除了容神,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表示疑惑。
  容神微笑道:“莫急,每个愿望后面院长都写明了实现的方法。教瞎子重见光明并非不可能,历史上也有例子。古有神医渊列为了让挚爱之人看到自己的容貌,以神药浸泡两个人的眼睛,然后将自己的眼睛与爱人的眼睛对换,从而让爱人的眼睛恢复了光明。”
  花无修连忙道:“这个故事我听过。神医的爱人眼睛恢复光明后,看到了神医丑陋无比的容貌,终无法接受他,抛弃了他,和一个小白脸跑了。后有人说,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那个女人和小白脸才是真爱,就算勉强与神医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我觉得很有道理,那个神医也是活该,明知道自己长得丑,还要帮助爱人治好眼睛。”
  白池不敢相信道:“院长的意思,不会真的要我们其中一人把眼睛换给他吧?”
  一直表情古怪的聂风裘突然站起来,道:“我愿意把我的眼睛换给他!”
  众人无比惊讶。花无修也惊讶得差点下巴掉地。
  聂风裘眼睛里隐隐含着泪花,道:“这个叫吴之子的人我认识,他是我童年的玩伴,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拉钩
  一片沉默中,花无修道:“曾经的朋友?也就是说现在不是朋友了?”
  聂风裘低着脑袋,身体微微发抖,道:“我不知道。”
  花无修道:“不知道就是不是。既然不是朋友,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眼睛给他?你是不是书念多了,人都念傻了?”
  聂风裘依然站在那里,口中喃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容神微笑道:“既然容地聂风裘有此觉悟,我们就这么办吧。聂风裘与花无修负责找到这个叫吴之子的人,并与吴之子打好关系,稳定他的情绪。我则负责去找神医渊列过来做换眼之术,其余人负责去城外的千兽山取神血草。这是前往吴之子家的地图,这是前往千兽山的地图,这是画着神血草的图纸。”
  众人纷纷接过容神递过来的纸张,围在一起观看。
  容神接着道:“记住,千兽山上多有暴戾的野兽出没,危险重重,你们七个人要时刻在一起,不得分散,团结一致,方能保住彼此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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