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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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父亲,女儿自然不会轻易去找太子殿下。”
  舒箐瞬间巧笑嫣然,那张脸越发明艳动人,甚至让舒父以为看到了记忆中那抹让他恨极又爱极的脸,可舒箐那话里的意思硬是让他听出了威胁之意,意思是如果以后克扣她的银钱,她还是会去找太子殿下,气得舒父没一点心情去回忆当初的事了。
  舒箐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舒箐自是不想再多留,免得被那所谓的‘一家三口’伤了眼睛,她直接去找管家了。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她前脚离开,膳厅外的房梁上,一抹黑影几乎可见的悄然离开,越过数十道屋顶,溜进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里,正是太子府。
  越一盏茶时间,太子府最显眼的主院中。
  一身玄色长袍的宫无殇坐在书房中静静的看着书籍,面前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是从舒箐府中离开的那位。
  书房静谧怡人,香炉白烟袅袅。
  黑衣人始终跪在那一动不动,不多时宫无殇翻了一页,薄唇轻启:
  “她当真说誓死都不想退亲?”
  黑衣人如实回禀:
  “是的殿下。”
  宫无殇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书籍,只是黑衣人说完,双眸快速闪过什么。
  昨日舒箐那铿锵有力的要退他亲的话还在耳边,今日她淡漠而清灵的双眼闭着眼就能回想起,原以为舒箐真的变了,没想到是变换了另一种方式。
  也是……
  一个人的本性哪有可能说改就改,原来只是在欲擒故纵。
  一般女子就算在怎恶魔不矜持,在心仪之人面前,总想留下个好印象的,也只有舒箐,为了那些首饰衣裳,顶撞长辈不说,还能说出到未来夫家要银子的奇葩事,若是被京城众人知道,又会被狠狠嘲笑一番,虽然不能否认舒箐这样说的确得偿所愿,可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和她亲人关系更僵吗。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失落亦或厌烦?
  好像都不是……
  良久,宫无殇语气无波道:
  “不用再去监视她了。”
  丞相府,舒箐正在凝神临摹着画卷,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用来刺激舒父的话,竟然被派来监视她的暗影听去,还被宫无殇当了真。
  若是知道,必会无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否则若被宫无殇知道她的异常,必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又是一/夜好梦之后,有人敲开了她的门。
  原以为是王嬷嬷,打开门才知道是李青:
  “大小姐,现在是习武的最佳时辰。”
  昨日,李青等人认了舒箐是主子后,就告诉她三人各自的能力,和舒箐所知道的一样,并没有欺瞒,舒箐为此对李青等人更加和善以对。
  看了看天色,天还没亮,不过舒箐没有不满或是疑问,很快就换好衣裳,遵从李青的话,开始扎马步。
  在太阳升起时,舒箐已经两腿发抖,额际布满了细汗,脸色也有些发白,却还是紧紧咬着唇坚持着,即使差点要嘴唇咬破皮也没放弃。
  王嬷嬷一直守在旁边,不想舒箐那么累,又知道舒箐练武本身是很有益处的,因此心里矛盾的很。
  李青则不免高看了舒箐一些,他以为舒箐这种大小姐,一盏茶都有可能坚持不了,最大大出他所料,竟比他当年坚持的还要久一些。
  “大小姐,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继续。”
  一听可以了,舒箐立刻软在地上,王嬷嬷立刻去扶,可舒箐已经自己颤微微的爬了起来。
  王嬷嬷吩咐好新来的两个丫鬟将洗澡水端进去,洗身后,舒箐就去了老太太那里请安。
  可能舒箐让江嬷嬷传达的话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李嬷嬷脸肿的还哭诉不了舒箐的恶行。
  舒箐去请安时,虽然老太太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为难舒箐。
  舒箐也很淡定的离去,只是她不知道她一离开,穿着雍容的老夫人从榻上下来,拄着镶金龙头拐杖走到首座上,脸色阴沉的厉害,被顺了好几口气,还是顺不下这口气,一拍桌道:
  “去把小秋带过来。”
  小秋,就是老夫人当初赐给李嬷嬷的名字,李嬷嬷其实是老夫人在乡下时,住在隔壁的寡/妇,听说以前李嬷嬷不安分,总爱勾三搭四,在村里名声不好,但和早年丧父的老夫人关系倒是不错,后来舒父高中后,李嬷嬷就求着老夫人带她一起走,老夫人就让她跟着。
  后来,宁氏进门后,老夫人就让李嬷嬷接近宁氏,其实为了监视宁氏,而舒箐一回府,宁氏又把李嬷嬷给了舒箐,知道李嬷嬷性子,宁氏就想让李嬷嬷磋磨舒箐,把她给了舒箐,果真李嬷嬷没有辜负宁氏,完全不把舒箐当主子。
  第四十章 :秦嬷嬷来了
  李嬷嬷很快就从后院进来,可能是昨晚被带回老夫人院里后,涂了药。脸总算没有和猪头一样肿了,可那脸看起来还是像在水里泡过一样,丑陋的不能入眼。
  这秦嬷嬷一看到老夫人,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立刻跪在地上嚎哭,已经能说出话的嘴大声控诉着:
  “老夫人。您一定不能轻饶了大小姐啊,大小姐差点就要把老奴给打死了啊。”
  老夫人面色不变:
  “你名义上是她院里的下人。被主子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能把借故把你带来已是不易。你还想怎么样。”
  在大衍国,奴籍的身份是最低了,如果犯了错就算被主人打死,也是屡见不鲜之事,有些下人若是遇见品性不好的,就算没犯错被主人磋磨死,众人最多会对那主人指点几句。也不会触犯律法。
  因此,李嬷嬷被舒箐掌嘴,那是再正常不过。
  可李嬷嬷自从入了府。从来都是她打骂其它下人。就算有时候做的过分点,最多也是被敲打两句。何时被真正动过手,还是被她以前死死压着的舒箐打,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李嬷嬷眼珠一转,忙摆出一副不忿道:
  “老夫人,您误会老奴了,老奴是在为您抱不平啊。”
  老夫人一听就觉得有什么内情,问道:
  “你这是何意?”
  李嬷嬷立刻滔滔不绝道: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那大小姐实在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她竟然扬言说在府里,谁也不怕,仗着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奴说府里内院之事都是老夫人管的,可大小姐却直接说她的是轮不到老夫人管,您是不知道,她说这话时那嚣张的样子,怕是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老夫人怒光毒辣的一瞪:
  “她当真如此狂妄?!”
  心里却已经信了八成,她昨晚听到江嬷嬷带回来的话,那分明也是这个意思的,又想到被带走的王嬷嬷,只要想到那东西还在王嬷嬷身上,她就做不太住,若是那东西王嬷嬷给了舒箐,那可怎么办!
  李嬷嬷见她信了,更是一脸委屈道:
  “还不止这些呢,想到当时大小姐那嘴脸,老奴都替老爷不值。”
  心里却恶毒的想着,这一次,看那草包还怎么张狂。
  舒父是老夫人的命根子,马上催道:
  “她到底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还说自己以后就是太子妃,整个丞相府都要靠她帮衬,丞相府的家产等她出嫁时,至少一半都要当作嫁妆,也包括大小姐死去的娘亲的嫁妆,一件都不能少,现在她不过是打骂个下人,让老夫人别多管闲事,就是老爷,也要看她脸色,若是惹急了她,别怪她不讲亲情。”
  李嬷嬷再怎么也跟了老夫人二十几年,自然知道老夫人除了放在心尖上的舒父,另外一件最看重的就是银钱,也许是以前穷怕了,即使现在腰缠万贯,别人想从老夫人扣出点银钱,那也是在割老夫人的肉。
  府中大多数银钱现在还是她管着,包括舒箐娘亲的嫁妆,知道府里的底蕴如何,就是这样,听说舒箐要把府里大半家产都带走,尤其是舒箐娘亲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也要夺走,岂止是生气,那简直就是要了老夫人的命。
  李嬷嬷相信,她这样一说,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那草包。
  李嬷嬷不知道的是,她这随口编排舒箐的话,却误打误撞猜中了舒箐的打算,舒箐本就找机会要回她娘亲留下的嫁妆。
  果真,老夫人听到舒箐打着府里银钱的算盘,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身子后仰,一副气得要晕过去的模样,一直安静守在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赶紧熟练的捋着她的背,还喂了一颗药丸子。
  好一会儿,才喘匀气来,可立马就把手里的龙头杖狠狠敲着地面,痛心道:
  “孽障,果真是下贱胚子生的孽障!”
  “老夫人息怒啊,大小姐也就是仗着自己和太子殿下有婚约,才会如此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若是没有了这亲事,大小姐哪能这样嚣张,可惜这亲事已经定了……”
  李嬷嬷看起来是在替老夫人不平,可实际是在提醒老妇人,要想对付舒箐,就可以从舒箐的亲事上动手脚。
  别人不清楚亲事是怎么回事,可老夫人却知道为何先帝要留下这遗旨。
  也知道自己儿子官途能如此通达,和舒箐也好舒箐娘亲还真是有莫大关系。
  这样一想,越是觉得窝囊,看到跪在她前面这个眼珠子乱转的下贱东西,就知道她从来没有安分过,气得一起身就踹到她身上: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和宁氏的勾当,还想怂恿我搅了那孽障和太子的婚事,好让舒易烟取而代之,宁氏倒是打得好算盘。”
  李嬷嬷原本心里还得意舒箐在劫难逃,谁知道老夫人突然转移话题,一出口,就点出她被宁氏贿赂,要搞砸草包小姐婚事的事。
  李嬷嬷惊恐的连连求饶:
  “老夫人恕罪,老奴只是一时被银钱眯了眼,求老夫人绕过老奴这一次,老奴定以老夫人马首是瞻。”
  老夫人目的也只是敲打她一番而已,还不打算处置她,毕竟李嬷嬷也知道不少她的事,况且她还需要李嬷嬷替她压着舒箐。
  “好了,这次就先饶过你,你退下吧。”
  李嬷嬷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老夫人和她的贴身嬷嬷。
  老夫人虽然没表态,可舒箐把主意打到了府里的银钱身上,她是如何不会任由舒箐得逞。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方才开口:
  “去派人盯着舒箐,她若一有动静,马上回禀。”
  ……
  舒箐不知道自己被老夫人派人盯住了,她吃过早膳,又被月娘逮着,开始学习琴棋书画。
  月娘发现舒箐完全不像传说中的草包,反而天赋异禀,几乎是一点就通,在棋艺和画作方面甚至比她更为厉害,不过她要教的自然不会仅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舒箐的时候。
  舒箐才学到一半,被告知宫中来了嬷嬷。
  秦嬷嬷有着一双三角眼,颧骨很高,两腮下陷,看着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貌,加上那瘦高的身子,被小厮领着走来时,好似带着一阵阴风,令人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舒易梦
  秦嬷嬷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副倨傲中带着高人一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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