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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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这举动,杨鸿程更觉得有问题。
  看了看甲木的收费,陆爻自己都先惊讶了,“怎么这么贵?”他抬头看向杨爷爷,表情苦恼,“我收费挺贵的,要是您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杨鸿程抢着问了句,“说说,多少?”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骗子狮子大开口是要拿多少。
  “只是去看看的话,一万到五万,如果要解决事情,就是五万到十万。”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玄幻。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甲木级别的收费只要一千,那最低那一级的要怎么算?
  不过陆爻还不知道,这套收费标准前面其实还有“最低”两个字。
  杨鸿程拍了桌子就准备站起来,觉得果然是骗子,杨爷爷却一锤子定音,“好,只要能解决问题,五万十万都行!”
  约好了午饭之后出发,等人走了,陆爻从包里拿出几根蓍草,认真洗了手,又给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的,依然是要去。
  “很担心?”玄戈看不得他愁眉不展心里有事的模样,坐了过来。
  “嗯,我总觉得这件事突然找上我,有那么几分故意在里面。”陆爻含着玄戈递过来的一块苹果,“陆泽林不是才在隔壁市出现过吗?”
  “担心这是陆泽林下的套?”
  “嗯,可能性挺大的,”陆爻点头,“但是我算了几次卦,硬币蓍草都试了,卦象都让我要去。几次结果都一样。不过我给自己算卦,经常都不准就是了。”
  “不敢确定是去还是不去?”
  “嗯。”
  鼻音还没消下去,陆爻就发现自己被亲了。玄戈热烫的手掌扶着他的后脑,直接就倾身亲了过来。毫无防备,陆爻眼睛猛地睁大。
  玄戈接吻向来粗暴,力气很大,在陆爻唇齿间辗转,没一会儿,陆爻就感觉自己嘴唇上一痛,之后对方就含着他的下唇不断吮吸,十分专心。
  陆爻心跳加快,脑子里基本是一片空白。
  然后他就听见玄戈的声音,带着气音,“猫儿,算算。”
  缓了好几秒,陆爻才反应过来,玄戈亲自己,是为了咬嘴唇上的血。
  心里有淡淡的失望,但他手上的动作很快,蓍草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卦象非常清晰,“必须得去,会找到我一直想知道的答案,过程曲折,结果完满。”
  “算完了?”玄戈的手往下滑了一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颈,陆爻舒服的都下意识眯起了眼。见他这模样,玄戈声音也轻了些。
  “嗯,完了。”陆爻刚回答,就发现玄戈又凑了过来,不过这次动作十分温柔,只用舌尖轻轻描着他的下唇。
  陆爻僵直着不敢动,很担心门会突然打开,有人进来。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感让他呼吸都滞住了,但又非常激动。
  把下唇上的血全都舔干净,玄戈才放开陆爻的下巴,坐回了原位,“那就不要担心了,下午我和你一起去那地方看看。”
  话题瞬间转回到正事上,但陆爻的视线还是有些飘,他没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舔完了又反应过来——自己这算不算是又和玄戈间接接吻了?
  被陆爻不经意的小动作,撩得起火,玄戈随手点了根烟,凉丝丝的味道压住了一点热意,他站起来,“我去外面吹吹风。”
  陆爻视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玄戈的裤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下午一点半,杨鸿程就来了,玄戈关了店门,两人坐上了车。
  杨鸿程全程没和陆爻说一句话,明显心里已经把他定成了骗子,要不是为了让他爸别再一个劲儿地念念叨叨,他才不会憋憋屈屈地跑这一趟。
  陆爻也没怎么开口,手指摸着腕上的小石头,想着事情。
  车开了挺久,才到了那个度假村的工地。
  度假村整体是建在山脚下,已经能看出来大致的雏形,不过工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没有上工。
  陆爻一下车,就顺手起了一卦,“杨先生,你这里,是不是东北角的地方经常出问题?”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杨鸿程心跳快了一拍。开工以来,那边确实经常出事,不是车把电线压了,就是漏水了,事情不大,但糟心。
  不过心里已经认定了陆爻是骗子,他只是草草地应了一声“嗯”,就继续往里走。
  走了没多远,陆爻突然就停了下来,指了指几米外的地方,皱着眉,“人……是不是在那里?”话没说完,但都懂。
  杨鸿程也跟着停下来,张了张嘴,“你……你怎么知道?”他做工程的,最忌讳的就是工地上死人,更别说死因还透着些诡异。
  “那里死气很重,还没散。”
  听了这个回答,杨鸿程眉头皱得死紧,他知道很多厉害的骗子,都很会观察周围的情况,比如工地的工人,都会主动避开这附近,所以陆爻能得出这结论他也不稀奇。
  想通之后,他尽量忽略陆爻说的话,准备继续往里走,但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忐忑。
  “不用往里走了。”陆爻看了一圈,语气笃定,“你再往前面走五步,会出事。”
  杨鸿程自然不信这种神叨叨的话,正准备迈出去步子,突然,一阵巨响——一大捆钢材从高处坠到了地上,溅起了砂石无数,还在地上砸了个坑出来。
  声音很大,事情又突然,周围的人都吓到了。谁都知道,如果人被砸到,那肯定没人形了。
  杨鸿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只觉得全身都发软,喉咙干痛,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衣服也浸湿了。说话的时候嘴唇都还在发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爻抛了抛手心里的三枚硬币,嘴角的笑意浅淡,“算的。”
  玄戈一直跟在旁边没说话,见了陆爻这明明得意,却还要假装高深莫测的表情,背过身笑了起来。
  这之后,杨鸿程小心了不少,自觉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是有一个工人,毫无征兆地突然之间像疯了一样,发出诡异的吼叫声,到处撒疯,然后撕咬自己的手臂,肉都拽下来了,血淋淋的一地。
  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去拉着不让自残时,那个工人挣脱开,一头撞到了钢架上,直接就没气了,死状十分恐怖。这之后其他的工人就不上工了,一直在讨论这事,说工地邪乎。
  陆爻正想问当时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忽然看见三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而玄戈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去。
  仔细看,还真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就是陆爻去考试时,为陆家抱不平,后来被玄戈直接踩在了地上,说见一次就打一次的那个。
  对方似乎是跟着长辈来的,见到玄戈和陆爻也很惊讶,下意识地往人后面躲了躲。但可能是觉得有撑腰的,又站了出来,还挑衅地看着陆爻和玄戈,做了个口型。
  不过绑着绷带的手总往身后放,没敢站到近前来。
  这两天都守在场地的副总快步过来,连声道,“杨总你去哪儿了?这是找我朋友介绍的厉害人物,说是我们工地招了不好的东西,要花力气除一除,不然这种事情怕是没完!”
  说着看向陆爻和玄戈,“这两位是?”
  杨鸿程有些尴尬,他被父亲连续好几个电话叫了回去,没想到这边副总也找了人过来,但介绍还是要介绍的,毕竟就刚刚的事,说不准有真本事,得罪不得,“是我找来解决这事儿的。”
  副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陆爻,“小兄弟,你这是还在读书吧?”很明显的不屑。
  而这时,玄戈已经直接走了过去,一个招呼不打,直接一拳就把人揍地上了。他蹲下去,语气冷淡,眉梢眼角都是凌厉,“上次不是说了,绕着走,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吗?忘了?”
  张况被一拳打在腹部,痛得蜷在地上,恨恨地开口,“陆爻那个鬼眼睛就是有爹生没娘教!我说两句还说错……了?”
  话没说完,玄戈把他绷带都没拆的手又给折了,眼神如利刃,声音挺轻,但落在耳里让人胆颤,
  “再发一个音试试?”
  张况痛得眼前发黑,躺地上抽着气,“你他妈的是他的谁这么护着他……总有一天都会和他爹妈一样……被克死!被他害死!”
  伸手把对方的头按在地上,玄戈耐心挺好,还不忘回答问题,不过故意压低了声音,
  “四舍五入,我是他男人。”
  第37章 第三十七卦
  带着张况一起来的,是他二叔张光义。
  没想到才几个眨眼的功夫, 形势就一边倒, 张光义倒是没冒险冲上去,只是快速看向陆爻, “快住手!你们怎么能——”语气却没有多着急, 明显也没多在意这个侄子。
  “我们怎么了?”陆爻表情平淡地反问,像是没有看见玄戈又把张况的手给折了。
  而这时, 一句“被他克死,被他害死”传过来,陆爻瞳孔一缩, 猛地看过去, 就见玄戈抬手, 直接把人的脑袋按在了沙石地上, 张况的表情狰狞, 却在玄戈手下动弹不得。
  发现张况嘴角动了动, 像是又要说什么,陆爻摸了枚硬币出来,直接掷了过去。
  禁言硬币准头依然很好, 直接打在了张况的嘴边,弹落到地面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张况全身的动作一滞,随后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玄戈见了熟悉的硬币,朝陆爻看过去, 眼里带着点笑。
  抛了抛手里剩下的两枚硬币,陆爻对上玄戈的视线,“……他太吵了。”
  其实陆爻是听不得对方说玄戈会被他害死。
  总觉得玄戈知道自己的想法,陆爻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张光义,“刚刚说到哪儿来了?哦,你说你是张家的人,让我们不要太猖狂,是吗?”
  陆爻学着玄戈打架时的表情,但那种凶狠劲怎么也做不出来,他只好挑了挑嘴角,冷笑。
  冷笑也好难啊。他只好退而再求其次,绷着,面无表情。
  张光义不是个冲动的人,那个男人一见了张况就动手,明显是有仇,再结合张况说的“鬼眼睛”,他大致猜到了面前这个男孩儿是谁。
  张家和陆家是姻亲,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断往来,清楚了陆爻的身份,他潜意识里就带上了轻视。
  不过,他那个又蠢又冲动的侄子这次说得倒是挺对,陆爻就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现在连陆家这么大一个保护伞都给作弄没了,够傻。
  陆爻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左眼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就见对方开了口,语气和蔼。
  “上次去陆家见你二伯,他还很担心你,说你在外面玩儿野了,都不愿回去了。”
  陆爻没说话。
  觉得陆爻被陆家严格管教了这么多年,就算因为一时叛逆跑出来,心里肯定还是怕长辈,于是张光义更端起了架子,“你别怕,你二伯人好,等你回去了,肯定不会怪你,叔叔也会帮你说好话的。”
  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杨鸿程,他还皱了皱眉,“那个杨总说你是他请来解决工地上的事情的?这次事情不简单,小孩子就不要多掺和了。至于你朋友动手打张况的事,诚心道个歉就行,反正来来往往都是亲戚。”
  自觉把一切都安排地很妥当,张光义说完,发现陆爻还是一声不吭,心里有些不耐。正想发作,就看见陆爻往后站了一步。
  “隔你近了,空气不好。”说着,陆爻抛了抛手心的硬币,语气冷淡,“这位张先生,前几天赌钱输出去的一大笔,赚回来了吗?”
  “什么赌钱?”张光义下意识地反驳,不过他四天前确实赌输了五十几万,手上紧,这才忙着接事情做。这个副总之前已经给了价格,只要事情解决,会直接八万付现。
  “我看看,您有三子二女,挺多,不过我记得,张家老三,不是只有一子一女吗?那多出来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是哪儿来的?”陆爻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张光义,掀了掀嘴角,“张夫人肯定知道,自己又多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吧?”
  表情变得僵硬,张光义已经顾不上张况那边的情况,定定地看着陆爻,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从哪儿知道的?”
  “算出来的。”
  视线落在陆爻手里的硬币上,张光义语气着急,“不要说些乱七八糟,你说清楚,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娶现在的妻子,本就是高攀,陆家已经败了大半,他张家想稳住,还得靠自己岳父,所以这些事是万万不能被他妻子发现的,不然他们张家都得完!
  “就是刚刚算出来的。”
  心里越来越紧张,张光义想都没想就否定,语气也失去了冷静,“怎么可能!你以为这些东西,随便抛两下硬币就能算出来了?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相比对方的急躁,陆爻语气还是平平稳稳的,“我是甲木级的卦师。”
  “就算是甲木级也——”张光义突然顿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爻,“你是甲木级?”他心里惊骇不已——陆辅舶不是说,陆爻是在外面混吗?怎么就成甲木级卦师了?一旁的张况也听见了,震惊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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