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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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第一次后悔给侄女弄了个虚假的好名声, 如今无论她有什么理由,徐子凡都能给她驳回来。这样一个名声、家世俱佳, 又同她关系亲近的女子, 其他女子哪里能比得上?她根本没理由反对,说的多了, 倒惹的徐子凡怀疑了。
  最后太后只能憋着气, 跟徐子凡打感情牌, “此事还要看扬儿的意愿, 当年……有些事是一生一世的, 且错过了就再不好挽回, 即使能挽回也要耽搁许多年。扬儿是我的儿子, 我总是想让他顺心如意, 反正有你帮着他,他可以肆意一点,这后位之人还是让扬儿自己选吧。”
  徐子凡轻挑眉梢, 有些不赞同, “自己选?”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太后片刻,太后渐渐紧张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 徐子凡却只是问:“太后想让皇上选个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若他选个出身不好的民女该如何?太后也允其为后吗?”
  太后刚打完感情牌, 这会儿哪能说不行?那不打自己脸了吗?而且她对皇帝的选择很放心,当即笑道:“这是自然,我只愿扬儿开心自在。真有这样一个女子,大不了让她认你为父抬一抬身份, 等她进宫后,我多教教她,总能让她匹配上扬儿的。”
  徐子凡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难为太后如此想得开,那臣就不操心了。太后放心,皇上肆意到何时都无妨,我定会帮他守好这片江山,让他轻松自在地坐在龙椅上。”
  太后神情一僵,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不用他守江山!她只想他告老还乡把权力交出来!
  徐子凡放下茶盏,起身理了理衣摆,“政务繁多,臣这便去处理政务,让皇上早些歇息,臣告退。”
  太后起身,看着徐子凡大步离去,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徐子凡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但想想徐子凡这段日子对她似乎也依然关心,为他们母子操劳不停,连陪她说话喝茶的时间都没了,也不像有异心的样子啊。到底有什么地方她疏忽了?还有为什么徐子凡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后位之事,不再跟她争执?
  太后慢慢坐了回去,回想方才的一言一行。之前她说了很多傅秋雯不适合为后的理由,都被徐子凡驳回了,直到她提起当年他们被圣旨拆散的事,说让皇帝自己选心上人,徐子凡一下子就退让了。
  太后松了口气,露出笑来。看来徐子凡对她的情谊还是很深的,只提了提当年,他就改变主意,同意让皇帝自己选了。那么接下来只要让皇帝见丞相家的嫡次女,说他们互生情愫,这后位之人就能定了。
  太后叫来文嬷嬷,吩咐她去安排赏花宴,安排好就请诸位大臣家的女眷入宫赏花。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在选后,此举也没什么不妥的,除了后位,还有众多妃嫔要选呢,想来那些想让女儿入宫的人家都会好好准备的。
  皇帝又找了镇国将军试探,镇国将军也知晓芙蓉之事,他女儿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怎么看都不像能当皇后的样子啊。他琢磨着,皇帝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莫非是觉得他女儿这性格容易出错,将来就没办法压制芙蓉了?就算不是这理由,让他女儿当皇后也不对,完全不合适啊。
  镇国将军想起皇帝早朝后留过丞相,忽然就想到皇帝是不是先问过丞相此事了?又想到月余前徐子凡突然把女儿送到妹妹那儿教养,还放出了择婿标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商议立后的,莫非皇帝最开始问的是徐子凡的女儿?那他们都拒绝了才轮到他?
  镇国将军立马就不爽了,且他也不乐意女儿和一个烟花女子称姐道妹的,干脆推脱说家中长辈已经给女儿相看好人家了。
  皇帝先后被三位重臣拒绝,才十五岁的他被大大伤害了自尊,心中升起一股暴戾的怒气,恨不得将他们三家诛九族屠个干净!可他不但动不得徐子凡,连丞相和镇国将军也动不得,只能忍气令其退下,愤怒地砸了御书房。
  等他消停下来,询问奏折,发现徐子凡把奏折都带走了,叮嘱宫人伺候他早些休息,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吐出血来!他是皇帝,他的奏折居然被人随意拿走,徐子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在宫中太憋屈了,皇帝一刻都待不下去,换了衣服就准备出宫去见芙蓉。小顺子见状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正好可以配合墨云的计划,便故意让太后的钉子发现了皇帝偷偷外出之事。那钉子看皇帝熟练的样子,察觉到之前皇帝定是出去过数次,让几个心腹帮忙遮掩了,忙找个借口靠近小顺子拐着弯套话。
  小顺子嘴是极严的,装傻充愣嘻嘻哈哈的什么有用的也没说,然后就跟着皇帝出宫了。钉子急忙想去传信,却发现平日里帮她传信的宫人受罚了,要两日后才能回,事情紧急,她干脆自己去找了文嬷嬷。
  太后得知此事大为震怒,又听说皇帝把御书房给砸了,不禁捂着心口直拍桌子,“他这是在干什么!哀家千辛万苦、小心翼翼地帮他布局算计,他倒好,不当个勤政的皇帝,还砸了御书房!小小年纪这般暴躁,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大臣如何看他?”
  文嬷嬷急忙帮她顺气,“主子,您消消气,别伤了身子。”
  太后一把推开她,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哀家哪还顾得上身子?去把他身边那几个人抓来,问清楚皇帝去哪了,赶快把他给我带回来。他是皇帝,怎么能不带侍卫私自出宫?这万一……快,快查他去了哪儿,真是气死哀家了。”
  “是,奴婢这就去抓人。”文嬷嬷亲自带人前去,把太监总管和贴身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都带到了安慈宫,要不是考虑到闹大了消息外泄会给皇帝带来危险,她还想把所有守门的侍卫也抓起来呢。
  文嬷嬷回到安慈宫,看到墨云和其他宫女们站在一起,都疑惑茫然地看着被带来这些人,便道:“墨云,你回房去,今日不用你伺候。”
  她不信任墨云,不想让墨云知道这些事,因着正忙,她也没找到什么借口,干脆直接下命令了。墨云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似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她来了这么久还是不被接受、不被信任,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默默转身离去。
  其他宫女、太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的背影十分瘦削单薄,此时垂头丧气的样子显得分外可怜。太后身边一个大宫女忍不住说:“文嬷嬷,不用如此吧,墨云人不错。”
  文嬷嬷眼睛一厉,“出了事你负责吗?”
  那宫女顿时不出声了,文嬷嬷冷哼一声,大步走过去审问皇帝身边那些人。宫女不满地看她一眼,其他人也在文嬷嬷和墨云的对比中,感觉文嬷嬷有点欺人太甚了,似乎对墨云太过排斥了一点。
  文嬷嬷还不知道她这段日子在渐渐失去人心,她正帮太后严厉地审问大总管等人。他们之中有人是皇帝的心腹,自然不肯说,有人压根不知道皇帝出宫了,什么也说不出。太后担忧皇帝在外头的安全,又怕皇帝被什么人给带坏了,一点耐心都没有,当即下令动刑。几个人都被按在长木凳上,重重地打了板子。
  最后有一个太监撑不住说了,可问题是他只知道皇帝三两天出宫一次,根本不知道皇帝在宫外去了哪里,更不清楚芙蓉的事情了。太后问不出皇帝的行踪,却得知皇帝瞒着她时常出宫,暴怒不已,当即下令将这人活活打死。接着她又怒斥总管太监,“你个下贱的东西,竟敢隐瞒这等大事,将皇帝置于危险之中,你该死!快说,皇帝他到底去了哪儿?”
  总管太监清楚皇帝已经对太后不满了,这时候他出卖皇帝只会让皇帝迁怒于他,是死路一条,于是他一个字也不回答,反而说:“太后娘娘,奴才们都是皇上的奴才,皇上决定的事,奴才们只能听命行事。泄露皇上行踪,奴才必死无疑啊,求太后娘娘恕罪。”
  “你!你大胆!给哀家狠狠地打!”太后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气得来回踱步。
  可总管太监的话让其他心里动摇的人都死死地闭上了嘴,再加上第一个招供的人被打死了,他们更不肯说了。很快,有两人被打死,三人昏迷,还剩七人在惨叫挨打。
  看到这一幕的宫人个个背脊发凉,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看着文嬷嬷面不改色还指挥着打板子打重一点的样子,他们第一次觉得文嬷嬷是个很可怕的人,心太狠了。
  一位大宫女觉得再这么下去不行,上前劝太后,“太后娘娘,他们毕竟是皇上的奴才,若皇上回来发现他们都死了,恐怕会心里不爽快。这些人被打成这般也不肯开口,想来是问不出什么,不如将他们关起来,等皇上回来再发落?”
  太后没觉得处死皇帝的人有什么不妥,皇帝从小到大,身边有什么不是她安排的?打死这些人再给皇帝换一批人伺候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但宫女的话她也听进去了,无可无不可地挥手命文嬷嬷将人都关起来,想到皇帝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就觉得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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