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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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被关, 安慈宫的宫人都被送进了慎行司,只有确认他们没参与其中才能调配去别处当差, 有些问题的自然就被处罚了。墨云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王府, 在慎行司的记录上只会是丢到乱葬岗的尸体。
  墨云一身黑衣,又变成了存在感极低的暗三。徐子凡到她的院子里找她, “喜欢你的新住处吗?”
  墨云看看环境优美的院子, 点了下头, “这里很好, 只是……不大像暗卫的住处, 太显眼了。主子, 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 可以继续新的任务了。”
  “新的任务?”徐子凡看着她想了想, “不如你接管我的所有势力和我名下所有的产业。”
  墨云惊讶道:“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若我哪日有事离京,你便代我全权处理所有的事,我相信你。”
  “主子有事打算离京?”
  “或许, 边关有些异动, 是个不错的机会。”徐子凡回想原主的记忆,离边关开战也没几个月了。
  墨云皱起眉迟疑地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主子已经胜券在握, 为何还要冒险去战场?如果主子一定要去的话, 德安留下,属下随主子去。”
  徐子凡轻笑一声,伸手拿掉了飘落在她头发上的花瓣,看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收回手笑说:“德安是要跟我去战场上挣军功的,你去干什么?放心,我敢去就能好好的回来,你在京里掌控局势,我便没有后顾之忧。”
  墨云被他的动作扰乱了心神,不知道他的举动是不是有那个意思,脸绷得紧紧的,“是,属下一定做到。”
  徐子凡对古代这么严格的上下级也有点无奈,他刚释放点好感,墨云就不知所措,他觉得墨云肯定想岔了,以为他要收她当通房呢。古代有点身份的男人都有几个妾室通房,像暗卫这么特殊的存在,不能在明面上当妾室,自然只能当个无名无分的通房。
  别人不是没有这么干的,甚至出门不用带女眷,只带女暗卫就好了。但有本事养暗卫的人非常少,他也没半点这个意思,这太侮辱墨云了。为了不让墨云乱想,他决定慢慢来,反正要接手他的势力就只能天天跟他在一起。所谓日久生情,他几十年来难得对一个女子生出好感,肯定要主动一些的。
  有大臣登门求见,墨云便要回避,虽说除了宫里一部分宫人,没几个人能记住墨云的样貌,但宫里刚出事,她暂时还不便露面。徐子凡灵机一动,笑说:“你就替代暗一在暗处保护我吧,我叫暗一去办点事。”
  墨云不疑有他,立即应下隐藏了起来,无声无息地跟随着徐子凡。王府先后迎来七位大臣,都是徐子凡派系的,来询问徐子凡之后的打算。徐子凡只叫他们稳住,压下所有乱子,过段时间自然水到渠成,也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徐子凡派人盯紧了容易有异动的人,宫里那边也在善后。芙蓉身边的绮红“意外”失足掉入湖中,在小顺子的安排下离开了皇宫。等芙蓉安排好各项宫务要找绮红时,绮红已经“死”了。芙蓉不是蠢人,惊觉她是给别人当了回棋子,绮红根本就不是她的人!
  从她进宫,绮红就被分到她身边伺候,一直尽心尽力地为她办事,甚至深陷傅家火海都没抛弃她,还帮她对付太后和皇后,只有这次的酒杯是连皇帝也一起害的。芙蓉一点点细想,最终获益者只能是摄政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为自己是黄雀,却原来摄政王才是黄雀。他一直看着他们斗来斗去,在他们斗得最厉害时推上一把,坐收渔翁之利。她斗的是后宫这一亩三分地,摄政王要的则是天下,她知道就算她倾尽全力也斗不过摄政王,她还没那么大本事。
  皇帝身体废了,芙蓉不觉得告诉皇帝真相有什么用,且她还没有任何证据,即使她把这些猜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毕竟他们之间的争斗内情只有他们几个人才了解,这件事顶多只有他们几个会信罢了。她抱着一丝希望独自去暗室审讯太后,太后狼狈得不成样子,但面对审讯还是咬死不肯承认,坚持要见皇帝,等发现见不到皇帝,她干脆大喊大叫着说这一切都是徐子凡干的,是墨云栽赃的。
  芙蓉上前掐住太后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我知道摄政王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毒是你下的,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解药!若皇上好不起来,你闹什么都白费!”
  太后挣扎着推开她,呛咳许久才低声道:“皇上还是皇上,朝中还有大臣效忠皇上,你让我见皇上,只要扳倒了徐子凡,我就拿出解药救他。”
  芙蓉紧盯着她,“这话鬼都不信!你发毒誓,如果没有解药你就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投入畜生道!”
  太后仿佛一下被噎住了,半晌无言,脸涨得通红。这么狠毒的誓,就算她不信佛也不敢发。芙蓉心沉下去,她也觉得皇帝的身体没什么药能治,可知道太后真的没有解药,她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太后看她要走,忙说:“芙蓉,事已至此,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们扳倒徐子凡,过继个宗室幼童,这天下还是我们的天下。我保证,到时就把那幼童过继给你,让你做太后,享受荣华富贵。你求的不就是这个吗?做太后可比你现在的皇贵妃稳妥多了,再也不用担心失宠,你考虑清楚。”
  芙蓉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把她关回去就回了自己的宫殿。她毫无依仗又和太后针锋相对,太后若活着会让她享福?再说徐子凡哪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在酒杯上面她已经栽了跟头,这个跟头也告诉她,她对上徐子凡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几个人都是徐子凡的盘中餐,想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徐子凡没直接逼宫可能只是想要个好名声而已。
  芙蓉思索了一整夜,她不能坐以待毙。像皇帝这样的废人她见过,时间久了,希望没了,这种人只会越来越暴躁易怒,疑心重重,不讲任何道理。她跟在皇上身边就会变成他发泄的对象,往后的日子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打骂折磨,那还不如回醉香楼呢!
  芙蓉想到绮红换了她的酒杯,并没有对付她的意思,又想到太后下的药是致命的,皇帝皇后却没死,显然他们的药也换了,这其中必有用意,索性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几日后,小顺子向徐子凡禀报说芙蓉似乎在找机会与徐子凡独处,只是徐子凡每日看过皇帝就走,她没找到机会,隐约有些烦躁。芙蓉和皇帝那边是徐子凡让小顺子盯着的,以防他们有什么异动,知晓芙蓉的情况,徐子凡就故意去了御花园,果然没多久芙蓉便出现了。
  两人在亭子中说话,宫人都站得远远的,只有墨云隐藏在暗处做徐子凡的暗卫。芙蓉绕着弯试探了几句,靠近徐子凡,言语间夹杂着一丝暧昧,笑说:“妾身听闻了许多摄政王的事迹,仰慕已久,今日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与摄政王闲坐聊天。如今宫中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朝堂后宫全都要仰仗摄政王,想必摄政王每日十分忙碌。妾身懂得些许解乏之法,摄政王疲惫时不妨让妾身为摄政王解解乏,或者摄政王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妾身一定竭尽所能地办到。”
  隐藏在暗处的墨云打量着芙蓉,这芙蓉相貌极美、多才多艺,还聪慧通透,看清形势后就来向王爷投诚,甚至想要进王爷后院、替王爷办事,把自己的两样利用价值都摆出来了,算是走得不错的一步棋。王爷没答话是不是在考虑纳了她?听说京里好多男人都喜欢芙蓉呢,她看见芙蓉又往徐子凡的方向靠了靠,不悦地皱皱眉,看向徐子凡等他的回答。
  徐子凡敏锐地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他一直让韶华监控周围怕有人闯过来听到什么,盯着他的只能是墨云。他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到亭子边上,淡漠地道:“多谢皇贵妃关心,臣尚有政务要处理,若皇贵妃无事,臣先告退了。”
  他知道芙蓉很聪明,但他并不喜欢她为了荣华富贵欺骗皇帝的感情,又为了活命向他示好,这样的人他觉得她能活得很好,只是他不需要这样的妻妾和属下。
  芙蓉见他不为所动,收了媚色,退一步说:“王爷,我所求不过是活命。如若王爷有什么吩咐,我定尽力办到,只求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能留我一条命离开京城。这宫中秘辛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就算我说了也没人会信,信了也没人能动摇王爷的地位。如今皇上对我深信不疑,我帮王爷做事,能便宜一点也是好的,王爷您说呢?”
  徐子凡眯起眼,琢磨着芙蓉能起到的作用,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就点了下头,“皇上的寝宫不利于养病,本王为他另择一处宫殿,你劝他搬过去,亲自侍奉,每日早午晚三次请太医为皇上诊脉,万不能怠慢了皇上。”
  芙蓉心里一跳,她以为徐子凡会让她弄什么禅位诏书,更顺利的登基,结果竟是让她戳皇帝的心?这般过度的关心不就是一次次在告诉皇帝他是废人吗?她愕然道:“皇上如今禅位、王爷荣登大宝再寻神医为皇上诊治便有极好的名声了。”
  徐子凡摆了下手,“你无需过多猜测,只要照本王说的做就行了。”
  芙蓉连忙低头,“是,王爷,我一定把此事办好,绝不泄露丝毫王爷的事。”
  徐子凡打发她回去照顾皇帝,找了个寝殿中有密室的宫殿,叫人收拾布置好。他挥退众人,叫出墨云试验了下,密室中正常说话在外面是听不到的,要巨大的响声才能听出点异常,但外面的声音在里面却听得清清楚楚,连轻声哼唱都能听到。这是他刚想到的主意,再狠的人也有内心柔软的一面,单看在什么环境什么立场了。
  墨云看了看密室的位置,和床只有一墙之隔,了然道:“主子要把太后关在这里?”
  徐子凡微微一笑,“没错,今时不同往日,傅玉华亲耳听着被她毒害的儿子有多痛苦,也许能让她找回良心。我们走吧,晚点小顺子会把她送进去的。”
  墨云心思一动,“主子,不如让我在密室里刺激她?”
  徐子凡摆了下手,“不必,他们如今这个样子已经不需要多费心神,你留在这里是浪费你的时间,何况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
  更重要的事?那不就是保护他还有接管他的势力?墨云应了一声,在出门时隐去身形跟随着徐子凡,看着徐子凡的背影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徐子凡直接离宫,并未与太后见面,此时相见只会吵闹,如果这办法能让她感受到锥心之痛,他就省事多了。至于芙蓉暗示的禅位诏书,他从来都不需要。他若想逼宫篡位,以他的势力早就能成,只是他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并不愿因为自己的任务挑起双方战争,死伤无数。
  一将功成万骨枯从来都不是空话,谋朝篡位不是随便说说那么轻松。他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把太后母子困在局中,扩张势力,一步步破坏他们母子在群臣百姓心中的形象,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而是为了让更多的大臣势力对皇帝失望,倾向他这边,令他不战而胜,把改朝换代的损失降到最小。既然绕一点弯路能减少这么多死伤,何必弄得那么惨烈?他绕的这个弯也才用了半年时间而已。
  如今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皇帝禅位,到了该登基的时候,就算他篡位也不会有人再有异议。
  芙蓉果然说动皇帝搬到了新宫殿,太后已经被小顺子堵了嘴绑在密室的柱子上了。芙蓉不辞劳苦地亲自服侍皇帝,日日早午晚三遍请太医为皇帝看诊,结果自然是毫无起色,刚开始皇帝还为她的举动感动,几日之后已经受不了这种过度的关心,那些太医的话仿佛在一遍遍告诉他没救了!
  皇帝开始暴躁易怒,别人看他一眼他就觉得是在同情可怜他,动作稍慢一点他就觉得是在怠慢他,因此打翻的饭菜汤药无数,挨板子的宫人也多得数不清,吓得所有宫人噤若寒蝉,个个都害怕进内殿服侍。
  太后日夜听皇帝在外面发脾气,刚开始觉得很解气,那逆子把她关进暗室把她折磨得够呛,他自己还不是没好日子过?这般不肯听她的话,早晚被徐子凡篡位!
  可半月后她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花了很多心血养了十几年,她为了利益恨意满满的时候能下令毒死他,可如今同样沦落惨境,听着儿子的痛苦,她却觉得心痛了。他们母子不过是被徐子凡挑拨的,以前他们可是母慈子孝的啊,如果没有徐子凡,皇帝一定很孝顺她!
  太后被捆在暗室里见不到一个人也说不了一句话,早就憋闷坏了,恨意愤怒越来越淡,对自由的渴望越来越强,想法也渐渐发生了改变。尤其是猜测到徐子凡做的那些事,再想想她和皇帝还有傅家的那些争斗,真的越想越心痛。
  他们本该是一家人,是一体的,就因为徐子凡,他们自相残杀,如今几乎全军覆没,只有皇帝还在皇位上,可皇帝看不透徐子凡的真面目,还每日让徐子凡批阅奏折,她在密室里都要急死了,竟开始心疼起蒙在鼓里的皇帝了,他还没长大,是她一直护着的儿子啊!
  这天她又听到皇帝发脾气,是因为太医诊脉的时间长了一点,皇帝大发雷霆,“你们这副丧气的脸是什么意思?当朕没救了妈?一群庸医!废物!给朕滚出去!滚!”
  几位太医一声都不敢出,忙弯腰低头退了出去,可脸色都异常难看,他们已经倾尽全力为皇帝医治了,皇帝却日日辱骂他们,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想法,但都琢磨着如何能逃离这样的日子,以皇帝越来越暴戾的性格,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死啊。
  芙蓉站在床边皇帝够不着的距离,轻声劝慰:“皇上,你别生气,他们定是医术不精才总是说你没救了,真龙天子可是有上天庇佑的,臣妾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
  皇帝怒道:“真龙天子?朕若真是真龙天子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芙蓉诧异地惊呼,“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这要是被人听见传出去了可怎么办?外人定会说皇上的皇位来的不正,被上天惩罚了。”
  皇帝皱起眉头,感觉这话特别刺耳,“你胡言乱语什么!”
  “是,臣妾说错话了。皇上,你快睡一会儿吧,如今你精神不济,若不好好休息身体就更差了,你还要等摄政王寻来神医呢。”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等不到神医就要死了?”
  “没,臣妾怎么会这么想?不过皇上,民间有一句话,叫‘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是说这人啊生死都有定数的,到了该死的时候,如何挣扎也躲不过……”
  “芙蓉!你放肆!”皇帝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芙蓉竟会咒他死。
  芙蓉“愣”了一下,忙摆摆手,“皇上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冷静点,只要老天爷不让你死,神医肯定会及时出现救你的。”
  皇帝狐疑地盯着她,想想他们两人一直很恩爱,芙蓉肯定不是有心的,才没赶人。但他的心情差透了,虽然芙蓉没什么恶意,可那一句句话都直戳在他的心上。他的皇位是徐子凡帮他抢来的,还帮他守了六年,可不是来路不正吗?或许他根本不是真龙天子,所以上天才惩罚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寻找这么久都找不到神医,太后也没有解药,也许是他的命数已经尽了。
  皇帝闭上眼却不敢睡,每次入睡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这种只能躺着等死的感觉太让人痛苦了。
  太后在密室里咬牙切齿,不停地挣扎,芙蓉这装模作样的手段都是她玩剩下的,芙蓉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皇帝!她想大声喊叫,提醒皇帝,可她嘴上绑着布,只能发出“呜呜呜”是声音,外面根本听不到。早知道这座有密室的宫殿会被用来关她,她当初就该把这宫殿拆了!
  皇帝闭目养神,芙蓉还在话中有话地说着,小顺子挥手命其他宫人退下,转动机关进了密室。芙蓉仿佛没看见一样,不好奇也不多问,只做徐子凡交代她做的事。她只想事后活着离开,不想知道更多秘密,此时她只需要用尽全力刺激皇帝,让他揪心。
  太后看到小顺子挣扎得更厉害了,这狗奴才身为皇帝的心腹,居然也是徐子凡的人,太后看他的眼神充满恨意。小顺子面带微笑,拿出一颗辟谷丹,解开太后嘴上的布条就把辟谷丹塞进她嘴里,合住她的嘴强迫她咽下,然后利索地把布标绑回去,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小顺子拍拍手,轻声笑道:“太后娘娘,您是担心皇上呢?放心,皇上中了你的毒,每日都要腹痛小半个时辰,这时候也快到了,你马上就能听到皇上的声音了。太后慈母之心,多听听皇上的声音也算解了你思念儿子的苦是不是?”
  他的话音刚落,皇帝就惨叫起来,“肚子,我肚子好疼!快叫太医!”
  太后瞪大眼死死盯着小顺子,唔唔个没完。小顺子叹了口气,“真可怜,还不到十六岁呢,刚娶亲,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这一辈子都毁了,还得日日承受腹痛的折磨,这……都是太后你害的啊,你说,当初你怀有身孕、生下皇上、把他养这么大,就从来没真心疼爱过他吗?怎么就把他害成这样了呢?”
  小顺子摇着头离开了,太后眼睁睁看着他出了密室,而她被捆得死紧根本动不了,顿时心如死灰。小顺子不知给她吃的什么,每七日给她吃一粒她便不用吃饭喝水,连出恭都不用,所以她始终被捆在柱子上,手脚都没知觉了,一点逃脱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她真的绝望了。
  外面皇帝的惨叫声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耳朵,她想捂住耳朵,她不想听!这都是她害的,是她下的毒,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怀胎十月的亲骨肉,那一声声惨叫仿佛刀刃般像她袭来,把她割得遍体鳞伤,她好想捂住耳朵,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太后泪流满面,外头太医匆匆赶到,却是没什么办法,自然又被皇帝骂了一顿,还叫人把他们拉出去打死。小顺子跟了出去,直接让太医走了,说是摄政王交代的,太医们满心感激地离开,心里都偏向了摄政王那边。如果没有摄政王救他们,他们早就死了。
  小顺子甩了下拂尘,站在门口望天,打算等里头不叫了再进去。他也不知道徐子凡给他的药丸是什么,竟那么神奇,能让太后不吃不喝数天都死不了。不过这招真是绝了,太后那么狠毒的人居然真的心痛起来,想来这对母子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吧。
  又过几日,太后一觉醒来突然精神萎靡,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她无意间一低头,震惊地发现她垂下的发丝竟全都花白了!她不可置信地挣扎,却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她时常晕倒时那种无力感,甚至比那还要严重十倍。她惊慌失措,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逐渐走向死亡的感觉让她更绝望了,她已经没力气恨,满心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皇帝又是腹痛惨叫,不停地咒骂太后,太后在密室里既心疼痛苦又感到心寒,然后就听到徐子凡的声音,他竟找到那神医来给皇帝看病了!太后打起精神,满眼惊喜,那神医能治好她一次,肯定也能治好她第二次,随即便听那神医说皇帝的身体已经废了,世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医治,顶多能活半年。
  外面静默片刻就传来皇帝震怒的骂声,“你不是神医吗?那个毒妇病成那样你都能医,为何朕不行?朕命令你,医治好朕,否则朕诛你九族!”
  神医冷淡道:“皇上,草民并未医好太后,只是用虎狼之药激发了太后的所有生机,相当于减寿。待这些生机用完,太后便会急剧衰老,彻底病倒。不过草民当初对太后说过医治方法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太后没听草民说完就决定医治,说无论什么后果都要医好身体回宫。以太后的身体推测,如今太后应当已经生机用尽,急剧衰老了。不过皇上你的五脏六腑皆已破败,用这种方法只会立刻毙命,恕草民无法可医。”
  皇帝对他医治太后的真相很震惊,随后知道他连这种方法都不能用,只剩满心绝望。他开始咒骂太后,骂到最后忍不住哭喊一句,“你为何这般对我?我真是你的儿子吗!”
  太后知晓真相又听到儿子这句话,终于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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