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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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走了一阵,复又停了下来,石青不由自主的随着望了过去,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矗立不动,只微微侧过身子对着她道:“你前头带路···”
  原来到了岔口,不知是哪一栋。
  其实,就在前面几步路的距离了,石青顿了顿,也随着停了下来了,只指着眼前的单元楼梯道着:“已经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
  停了一会,见对面的人不说话,顿了顿,便硬着头皮道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却见眼前的人抬手看了看手表,半晌,只挑了挑眉,看着她道着,“时间还早,不请我上去坐会?”
  石青闻言猛地一抬头,只见他正定定的盯着她看着,那眼里不知何时已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戏谑。
  ☆、等价交换
  就那般对峙着。
  许是过于诧异,她整个人都有些懵懵地,只一时愣在了原地。
  瞧见他眼底透着一抹戏谑,可他定定的盯着她,细看之下,分明又有着某种刻不容缓的味道。
  她立在原地静默了许久,她知道她原本应当拒绝的,可是到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就那样稀里糊涂地默许了。
  住的宿舍楼有些旧,是那种老式的六层居民楼,她住在四楼,没有安装电梯的,感应灯也坏了有好长一段时间,因为不久后便要搬新宿舍了,是以并没有人来进行修理。
  石青平日里也习惯了,可是这会子,只觉得楼道里太黑了,稍有不注意就会踩空了似的,她尽量走慢些,他竟然也默不作声的跟着上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钥匙孔对了半天也对不准,总算是插进去了,门锁好像又出现了些问题,老是拧不开,来来回回转了许久。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身后,也不主动提出帮忙,也没有丝毫地不耐烦。
  最终还是将门把手稍稍往上提了提,才总算是打开了。
  石青有些不好意思,只快速将门打开了,若是在这般耽搁下去,只有些无地自容了。
  她的宿舍很小,一室一厅,不到四十个平方,洗手间厨房单独隔开了,还有个独立的卧室,是以,余下的客厅便极小了。
  里头比较简陋,家具都是那种木质的套装,在她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了,显得有些发旧了,唯一庆幸的是还算比较干净整洁吧。
  其实她还算是幸运的,得了间独门独户的一居室,后头来的老师们都是三两个合住的的宿舍,她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住。
  这大概是有生之年,他们那类京城公子们都不曾到过的如此拙劣的地方了吧。
  他倒是颇为怡然自得的四处打量了一番,末了,自顾自的找到沙发坐下,一丁点都不觉得拘谨。
  反倒是她这个主人,颇有些不自在。
  其实,一上楼后,她便有些微微后悔了,这孤男寡女的,便是没有什么,也平白觉得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素来不太会与人相处,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拒绝的话语,不情愿的时候,往往便不说话了,大部分人还是能够看得懂的,也不知他是故作不懂还是怎地,就这样不清不楚的领着他上来了。
  她并不太会招待人,且还是个异性,只毕竟进门是客,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还是到厨房泡了杯茶出来,这是最为基本的待客之道吧。
  家里没有多余的杯子,就只有一个自己的口杯,还是那种印着趣味图案的白瓷杯,余下便是几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了。
  石青想了一下,不知为何,只觉得那种一次性的杯子他定是不会用的,方才在沈老师家里的时候,便无意间留意到了,他的杯子与旁人的不同,用完茶后,宋老师还特意收了起来,应当是平日里自个独自使用的吧。
  这般想着,只将自个的杯子拿出了清洗了几遍过后,这才端了出去。
  她端着茶出去的那一刻,便看到他凤眼微微眯起,只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半晌,仿佛是心下一动,拿起杯子放在手里细细观摩着,嘴角若有似无的轻扬,只是看她的眼神越发意味不明起来。
  她的脸不由一热,只觉得那道视线过于直白,一时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
  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可是蠕动了下嘴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这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像是一根线,无形的将两人牵连着,明明没有什么的,却整得好似真的有什么似的,偏又一时说不清楚,像只小猫瓜子在心窝里不断地挠着,痒痒的。
  末了,他将她的杯子放在鼻尖,轻嗅着,少顷,只将唇贴了上前,轻啜了一口。
  石青立即转移了视线,不敢看下去。
  半晌——
  “好茶!”
  他轻啜了一口,看着她低声了道着。
  这些茶便是上回大舅捎给她的,她平日里都舍不得喝,这回脑子一热,便一股脑的拿着出来了。
  想到对他印象最深的时候,他便是在品茶,石青心里砰砰的跳得厉害。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胡乱的“嗯”了一声。
  屋子里有些安静。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他的姿势倒是很随意,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左臂摊开随意的搭在沙发边沿,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右手只手握着杯身轻轻抚摸着,好不惬意,一点不显拘谨。
  相反,她倒是极为不安的坐在沙发另一侧。
  倒像是他的家是的。
  其实,两个人本就不能算作是很相熟的人啊,对她而已,他不过就是朋友圈子里的人啊,不过是在一块聚过几回,玩游戏时一同受过惩罚罢了,哦,还单独吃过一顿晚饭,她的柜子里挂了两套他送的衣服而已,仅此而已啊!
  或者,他似乎是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的,隐晦的透露过些什么意思吧,不然怎么会单独请她吃饭,还送她衣服呢?
  与那帮子接触过几回,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了,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故事大抵就是这般发展起来的吧。
  那么,那些个女伴们呢,也是这样的么?
  吃饭,购物,送回家,之后便也如这般暧昧不明了么?
  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一两个月,或许时间长久一些的三五个月甚至一两年之后,然后大家各取所需,在各奔东西吧。
  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啊。
  她只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共处一室。
  是的,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明确而直接的,没有丁点遮遮掩掩,如果她没有丝毫挣扎、反抗,那么接下来的发展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石青只忽地起身,并没有看他的神色,转而进了卧室。
  她拉开了自己的衣柜,将挂在里头那两套高档的大衣取了下来整理好,与拆封前一样,照着原原本本的样子包装好了,见着摆放整整齐齐的样子,好像是从未拆封过似地,石青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一转身,便见那人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了,这会子正轻轻地倚靠在门沿,手里还拿着她的杯子,正眯着眼瞧着她。
  石青拎着包装袋的手不由有些收紧,半晌,只硬着头皮递给了他,小声地道着:“这个···谢谢你的好意,我···还给你···”
  他闻言,没有接,只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闻言,只诧异的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视线透着淡淡的讥讽,她的脸胀的有些发红,强笑着道:“衣服,您上回···送的,我穿了不合适,衣服太贵了,我不能收。”
  这两套衣服这样贵重,或许他们不会看在眼底,也晓得不该为着这两件衣服推来推去,在他眼里,只会当作是看着笑话吧,可是尽管如此,她无论如何也得将东西还给人家的,不能够这样平白无故的收着。
  却见他轻笑一声,道着:“究竟是不合适,还是不能收?”
  说完,他只扬了扬嘴角笑看着她,眼尾上挑,墨玉般的瞳仁里忽然就深邃得犹豫一片汪洋大海。
  虽是笑着,却隐隐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那笑容在灯光的照射下,竟让人头皮发麻。
  她只觉得有些慌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他。
  却早已被他一把捉住,视线里一片黑影瞬间挡住了白炽灯的照明光线,在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就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袭来。
  随即,唇上一片温润来袭,那陌生的,熟悉的轻轻触碰,仿佛带着电流,呲呲的用上头皮,一瞬间脑子里仿佛要炸开了似的。
  惊得她胡乱的挣扎,却只换得他愈加加深了唇齿间的力度。
  本来还只是轻轻地摩擦着,吸允着,却在她的挣扎间,他的唇离开,可是片刻后,她的下巴被捏住,更加强势的触感接踵而来。
  只感觉自己的嘴巴被撬开,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茶香如泉水般悉数流淌了进来,流进了她的喉咙里,还有的沿着嘴巴,下巴,往脖颈流了下去。
  脑海里一阵眩晕,她根本招架不住。
  只觉得口腔里被搅得天翻地覆,辗转着,反复着,舌头被紧紧地包裹着,舔舐着,吸允着,直到感觉得微微的疼痛,舌头被重重的咬了一下,被咬得发疼。
  她的脸涨得通红,痛的,憋的,羞的。
  直到最后他终于退了出来,在她的唇瓣上舔舐几番,又轻啄了几下,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
  她早已溃不成军。
  而他却是一派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末了,只捏着她的下巴眯着眼盯着她道着:“那么,现在可以收了吧,这可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几个字,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说完,便松开了她的下巴,最后看了她一眼,只转身,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一言不发的拉开门便离去了。
  那关门的力道非常大,只听到砰的一声,震得石青的心一紧。
  只不知怎地,只像是忽然之间就生气了似地。
  生气的那人不该是她才对么?
  屋子里一时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室内的温暖很高,很暖,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
  石青不由自主的伸手往自己的唇上轻轻抚了抚,脑子里一片混乱。
  远远地看着茶几上的杯子,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石青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默默地拿着握在了手心里。
  看着那杯子里的茶水已经见了底,是剩下壁上,杯底还粘贴着几片茶叶,一想到那茶水大部分都进入了自己的喉咙里,心里便止不住的有些发烫。
  可随即,又想到从那人嘴里说的话。
  等价交换。
  可不是嘛,这可不正是他们那些富家子弟一贯的行事做派么?
  只不知为何,当时初听到这几个字时,她只觉得脸都白了,可随即见着他转身一言不发的便摔门而去了,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只强迫着自己不要多想,不要乱想。
  他们可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是不能牵扯到一起的,她是个胆小且容易满足的人,并不敢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梦。
  她曾经想要的生活无非是那样的简单,快些长大,然后长大了就当个老师,就像母亲呵护她般呵护着她的学生,以此用来成全母亲的骄傲。
  成为一名英语老师一直是年幼时支撑着她长大的最大动力。大舅也一直希望她能够上本地的师范大学,当年背着他修改志愿来到遥远的北京,其实这已经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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