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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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打架
  凤鸢听罢晋源的讲述,忍不住垂眸沉思。
  晋源回神,看到凤鸢的模样,伸手在凤鸢的面前晃了晃,好笑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少爷内心倒是柔软。”凤鸢轻轻呢喃。在侯门大院内,哪有主子会这样为奴仆的前路着想。她自两日前来到裴久珩身边,行事格外谨慎,因怕摸不透裴久珩的为人,得罪了他。主子若想处置一个奴才,根本不需动手,只需要轻轻抬个手指。
  晋源笑了出声,小声的说道:“你说的对,但是你这话可不能在少爷面前说,少爷会恼羞成怒的。”
  凤鸢睁圆了眼睛,轻轻点头,“我自是不敢在少爷面前说的。”
  “我瞧你这两日怪安静的,也不知你本就是这个性格,还是现下拘谨着。你且宽心,少爷看着难伺候,但你相处久了,会改变看法的。”晋源笑着说道。
  晋源翻看着书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可识字?”
  凤鸢一顿,“几个简单的字倒是认得的。”
  “哦?”晋源颇为讶异,他倒不觉得凤鸢会识字,凤鸢的背景在少爷让她近身伺候的时候晋源便去查清了。她是个两年前因家贫被卖进府里的小丫头,这样的小丫头大多是农户出生,大字不识是正常的。他之所以问凤鸢是否识字,是因为少爷以往在书房事,偶尔会支使他在书架上取书,若凤鸢大字不识,倒不方便。晋源觉得凤鸢可以趁着年龄小,学会认字,日后也方便在书房伺候少爷。不过凤鸢竟说认得字?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你怎么认识字的,可是有人教导?”平民百姓能识字的并不多。
  凤鸢侧头,情绪有些低落,声音更是轻不可闻,她道:“我爹爹上过学堂,依稀记得我认识的字都是爹爹教的。”那是凤鸢极年幼的事儿了,那时大致的事情她都记得,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变得有些模糊。那时学的字到还能识得。
  凤鸢的情绪变动的明显,晋源见状也不多问。凤鸢是被卖进府的,提及亲人自是会伤怀。晋源的娘也是被亲人卖进府里的,他娘还健在的时候提起亲人,也是和凤鸢一样一脸伤逝的神情。
  晋源叉开话题,笑着说道:“我倒想知道你到底识得几个字。”晋源想着,寻常人眼里,认识二三十个字常用字便是识字了,可少爷书房里罗列的大部分藏书书名并不是那些常用字,凤鸢还需识得认识更多。
  “你来瞧瞧,这是什么字?”晋源翻开手中的书,指了其中一行,问道。
  凤鸢凑近去看,“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
  晋源讶异的看着凤鸢。
  凤鸢露怯的停住了,有些紧张疑惑的说道:“好几年未曾碰过书了,好些字都是连猜带蒙的,若是念错了,你可以提醒一下我吗?”凤鸢哪怕是每日在脑海里重温那些幼时学过的字,沾了水在桌上练字,可终究每日守灶干活,接触不到书本,记忆有些模糊。
  晋源哈哈笑道:“没,你几岁学的字?”
  “四五岁吧,后来……”凤鸢轻轻摇了摇头,垂下了目光。
  “看不出你记忆力挺好的,没有念错。”晋源呼出一口气,该是说少爷眼光好吗,选了一个这么好教的小丫鬟。他教凤鸢如何伺候少爷,她都很听话的依言而行,目前都没犯错,挺乖的一个小丫头,现在还发现她识字,晋源对她倒是比昨日更满意了。
  凤鸢低下头,说道:“我只是怕自己忘了曾经爹爹教我写字的那些时光,所以不敢丢了这些字。”
  “再来念念,你可知这内容里的含义?”晋源指着《小戴礼记》的内页问道。
  同凤鸢聊了半晌,晋源知道凤鸢的确是不懂书中的内容,但他只要轻轻一点拨,凤鸢便能回答上。晋源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为人师表的愉悦。
  晋源合上书籍,站起身来,说道:“回头给你找几本幼儿启蒙的书籍来,你得空了去看看。若有疑问……”晋源本想说若有疑惑来问他的,可他又记起他再过几日便要离开京城,怕是不能为凤鸢解惑。
  “若有疑问,你去问少爷。少爷想必是会教你的。”晋源笑着说道。他今日是看出来了,少爷爱逗凤鸢,若凤鸢真拿了启蒙的书去请教少爷,少爷应该会乐得教导她。
  凤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你方才不是还说少爷心肠柔软吗,怎么现在一副怕他的模样?”
  凤鸢蹙眉,并非怕不怕的问题,是哪有让少爷教她的道理。让少爷教她,她宁愿将疑惑一直闷在心里。
  ……
  到了下学的时辰,晋源同凤鸢向鸿书道走去。
  他们到的时辰不算迟,往常大概还有半刻才到下学的点。可离鸿书道的回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回廊那儿聚了一群人几个学子和小厮掺杂着站着。那儿传来的喧闹声不小。
  晋源还侧身对凤鸢说呢,他说:“这儿不准吵闹的,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可是……”凤鸢的声音满是迟疑,她的手指向人群那儿。
  “可是什么?”晋源顺着凤鸢的手,看向围成一团的人群。
  “好像少爷也在那儿。”凤鸢话还未说完,就见晋源急忙的跑了过去。凤鸢一愣,亦是迈着步子追了过去。
  离的近了,发现夫子和学生都出来了,回廊挤得水泄不通。
  晋源费力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凤鸢紧赶慢赶的小跑上前,仗着人个小,顺利的穿梭进人群。她看到了一脸不屑的裴久珩以及站在他旁边面色不悦的庞昀。他们二人肩并肩和对面几人对峙着而站。
  站在裴久珩他们对面的人衣着华丽,那一身衣裳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料都穿在身上。他梗着脖子,说道:“不是说出来打架吗,怎么不动手?怕了吧,孬种。”
  庞昀活动了一下手,讽刺的说道:“想死直接说。我送你上路。”
  “楚扬,庞昀你们,你们两个目无尊长,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师?”国子监的夫子德高望重,教了这么多年学生,就属今日最怒。还在教学呢,庞昀和楚扬两人直接出了内室,走到外面约架。上课被打断,他急急忙忙的追出来制止。
  “你闭嘴,瞎叨叨什么。”那衣着华丽的少年呵斥了一声夫子。
  夫子若不是见过风雨,怕要被这楚扬的话给气晕过去。
  “孬种,嘴里说的那么有魄力,怎么没见你动手。你敢跟我动手?啧啧,有娘生,没娘教……”楚扬知道什么话最能戳庞昀的心窝。
  “嘭。”
  “啊!”
  “住手。”既已动手,老夫子的咆哮自然被人丢于脑后。
  20.国子监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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